他繼續命令保鏢:“晚晚拍下的這些證據,盡快全部核實,拿到所有人證口供和證。”
保鏢:“明白。”
——“這是我第一次訂婚,第一次有一個像樣的儀式,我要轟轟烈烈、熱熱鬧鬧的……”
季司予逐字逐句的思索剛才的話,立刻懂了。
鹿晚星要想溫家轟轟烈烈的敗名裂。
“溫硯禮和晚晚訂婚宴那天,召集全京都所有新聞社,讓全國都看著我季司予搶婚。”
保鏢震驚,遲疑:“季總,您搶婚,霍家那邊怎麼代……”
季司予短暫沉默:“明早跟我去一趟霍家。”
保鏢:“好的。”
地下室的門沒有從外面上鎖。
鹿晚星蜷在地下室角落,蓋著一床薄毯,幸虧是夏季,倒也不冷。
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過去的,很累很疲倦。
醒來的時候,也不知道外面是白天還是黑夜,這間屯放雜的地下房都一點不。
吱吖——
門打開,一縷斜斜的照進悶的房間。
啪嗒一下,劉嬸打開燈。
強刺眼,鹿晚星抬手遮住眼睛。
等逐漸適應了線,劉嬸已經端著早餐放到面前。
地板睡得全骨頭疼,鹿晚星扶著僵的腰,緩緩靠墻坐起來,端起那杯溫牛喝了一口。
劉嬸:“鹿小姐苦了,您跟溫先生認個錯,就可以回房間住了。”
鹿晚星沒什麼表,有點生悶氣,“閉七天,他不像是會輕易改口的。”
劉嬸:“說一不二,那是對別人,對您,溫先生把您當心肝寶貝,原則底線什麼的,在您這里一降再降,幾乎都快被您磨沒了。罰您,他心里也不好,您撒個,這事就過去了。”
“心肝寶貝?”鹿晚星聽得諷刺,哼笑一聲,“他在試圖馴化我,把我變乖乖他圈養的寵。”
劉嬸:“您別這樣說,溫先生是真心您。”
鹿晚星眼神更冷了,“是他讓你來游說我去撒認錯?”
“沒有,我從家里趕過來的時候,先生已經出門了,聽說是去警局了。”
鹿晚星:“他去警局干什麼?”
“這我就不知道了。”
劉嬸盤坐下,大有一副要跟聊天的架勢。
沉默著吃早餐的時候,劉嬸就開始說了。
“溫先生其實可憐的,年喪母,溫司令公務繁多,顧及不上他,他被敵人綁架,幾次死里逃生,因為年長得矮小,還經常被同學欺負,我上次聽他說過,他跟鹿小姐第一次見面,是在學校材室,鹿小姐出手救了他,還安他激勵他,從那時候起,鹿小姐就像一束明亮的照進他的年,他之后就一直悄悄關注你,暗你很多年……”
初遇這事,溫硯禮跟鹿晚星也說過。
但此刻,鹿晚星眼神冷淡,“果然是他讓你來游說我,這會來的,打牌,等會又是哪一套?”
劉嬸:“溫先生只是說,怕你一個人悶出病來,讓我沒事多陪你聊會天,這些話都是我自己想說的。”
鹿晚星語氣極冷,“初遇那年,我如果知道無意中幫他,會惹來現在這麼多麻煩,我一定見死不救,掉頭就走。”
劉嬸愣住了,沒想到會這樣狠決,“鹿小姐難道就一點不心疼溫先生嗎?”
對上劉嬸的目,“我媽生完我弟弟就落下病,沒多久就拋下我們走了,三年前我爸在看守所被人打重傷植人,明明已經有蘇醒的跡象,卻被人謀殺拔管。害死我爸的人就是溫興邦,為我仇人的兒子,他一邊說我,一邊囚我、控制我、馴化我,你讓我心疼他,誰又來心疼我?”
劉嬸驚住,聽得眼睛都紅了,“對不起,我……我不知道……”
鹿晚星別開視線,淡淡看向房間角落。
“我說這些,不是想引起你的疚,我并不覺得自己可憐,因為除了這些傷痛,我還是有很多好和懷念,我有想守護的人和追求抱負。”
只覺得仇人可恨。
劉嬸嘆氣,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了。
鹿晚星繼續:“我其實經常會心疼那個男人……”
他明明有父有母,卻過得比更苦。
他自卑缺,卻用涼薄冷漠,鑄堅固盔甲,偽裝自己。
他也了好多好多苦,卻沒有長溫硯禮這樣的瘋子。
他從來不會訴說自己的苦楚,利用別人的心疼可憐,來道德綁架。
心口莫名一揪一揪的,有點生疼。
昨晚的那些話,也不知道季司予聽懂了沒有。
鹿晚星怔怔出神,聲音很輕,“我突然……好想他啊。”
雖然昨晚才見過,但就是好想好想。
爛尾樓那夜,傷垂死,痛苦掙扎,但躺在他懷里,覺得好安心。
劉嬸不解:“鹿小姐在說誰?”
鹿晚星回神,沒有回答,早飯只吃了一半,沒什麼胃口,“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安靜會。”
“那好吧,有什麼事您就大聲敲門,我會立刻過來的。”
雖然鹿晚星說不覺得自己可憐,但劉嬸還是心疼了。
連連嘆氣,看著那抹蜷在墻邊的小影,很溫地說:“燈我給您留著,屋里亮堂點,心也就沒那麼抑了。”
鹿晚星笑得溫婉:“謝謝。”
越是云淡風輕有禮貌,劉嬸越是于心不忍,“溫先生并沒有讓鎖門,他還是很心疼您的,他不在家,您可以到院子里曬曬太、喂喂魚。”
“不用了。”鹿晚星思路清晰,“不鎖門,不過是想看看我是否自覺,是否真的甘心讓他馴化。”
至訂婚宴之前,會很乖很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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