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蔣奕謙出手機，但同樣地打不通。

臺上開始宣布名次，蔣梓霖聽到了林杜森的名字，現在已經顧不得這些，最怕蔣熙睿會不會是在來的路上出現了什麼意外。

等不下去了，拿了包起往外走。

袁娟和陸倩倩見狀，趕忙跟上，走到場外，蔣梓霖繼續撥打蔣熙睿的號碼，可還是無人接聽。

“霖霖，你別著急，說不定他是有什麼事耽擱了呢？”

“不可能，他時間觀念向來很重，就算有事過不來，他也不可能不跟我說一聲的。”

宣布完比賽結果，林杜森就出來了，后還跟著幾個前來替他吶喊助威的室友。男生快步上前，笑嘻嘻地站到蔣梓霖跟前，“蔣梓霖，我贏了，我可以跟你往嗎？”

“你贏了？你贏誰了？”

“這一組的對手，我都贏了。”

“哎呦呦，”袁娟皮笑不笑地接過話，“大神沒來，猴子都能稱大王呢。”

東大還來了好幾個生，其中就有舒婧，自然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蔣熙睿都棄權了，剩下的比賽也就沒什麼看頭的。跟朋友走到外面，看到幾個男生圍站在蔣梓霖側，林杜森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蔣梓霖，這可是我跟蔣熙睿說好的。”

“說好什麼？”蔣梓霖握手機，“他答應過你嗎？”

“他接下了戰書，那就是答應了。”

他們的事，東大校園也是傳得沸沸揚揚，主要是蔣熙睿參與其中，凡是能跟他沾上邊的事，就都了超級大八卦。

舒婧后還跟著不男生生，大部分都是東大的。

“大神是有事沒來，六塊木頭，你怎麼還蹬鼻子上臉了？這樣就能算你贏了？”陸倩倩護在蔣梓霖前，也知道這會心里焦急，肯定不想浪費時間在這，“都散了吧，等大神回來再說。”

“話可不能這樣講，”舒婧走進人群中，“這是比賽，就好比考試一樣，誰管你平時績好不好呢？你要了白卷，你就是零分，蔣熙睿棄權，那他就是輸了。”

“就是，這話說得太對了。”林杜森的一名室友附和出聲。

蔣梓霖目落到舒婧的臉上，“這跟你有什麼關系？”

“是沒關系，但我見不得有人說話不算數，林杜森下戰書的時候，好多人都看在眼里呢。”

“真好笑，”蔣梓霖牽下角，“下戰書接了，又怎樣？就算蔣熙睿不攔在我面前，你們還沒問過我自己的意見呢。舒婧，你現在是不是特別后悔，你當初怎麼不學學林杜森給我下個戰書呢？畢竟你寫給蔣熙睿的書，是被我給攔下來了。”

舒婧面驟然大變，這畢竟也不是什麼彩的事，間的話吞咽回去，但并未轉就走，這麼好看的戲可不想白白浪費。

“蔣梓霖，我們可以試著往下……”

“我不喜歡你。”蔣梓霖直接拒絕。

林杜森仿佛到了巨大的傷害，“我下戰書的時候，我以為你是默許的，現在我贏了，我沒想到你會出爾反爾。”

“你這人也太一廂愿了吧。”陸倩倩聽著不對勁，怎麼說到最后，這鍋就扣到蔣梓霖頭上了呢？

“這位生，你就管好自己的事吧，你跟秦征不也的嗎？”人群中，看熱鬧的一名男生口而出說了這句話。

蔣梓霖想也不想地上前，手推向男生前。“你再說一遍？”

“我去，夠兇悍的啊。”

陸倩倩面發白，拉著蔣梓霖的手臂，“霖霖，算了，我們走吧。”

“杜森說得沒錯，本來就是蔣梓霖不守承諾在先，下戰書的時候不都說好的嗎？蔣熙睿要贏了，那杜森以后就斷了那個想法，但現在是杜森贏了啊，你們這樣說走就走，是不是不地道？”

蔣梓霖看向四周，有些人純粹是看熱鬧的，他們站在旁邊，將們三個生圍在最中間的位子。

“大神也有失手的時候啊。”

“對，要怪就怪蔣熙睿，他棄權了……”

“蔣梓霖，你是他親妹妹，他棄權你不知道嗎？你看你出現在比賽現場，難道不是為了林杜森來的？”

蔣梓霖耳朵里面鉆進各種各樣的聲音，舒婧笑著盯向，“蔣熙睿估計忙別的事去了吧，完全忘了他要棄權的話，你的境會有多尷尬。”

杜堯和阿賦他們也來了，幾人快步走向人群中，“什麼事這麼熱鬧？呦，當眾表白呢？”

蔣梓霖視線了出去，“杜堯哥哥，他們不讓我走。”

“什麼？”杜堯聽到這一聲哥哥，樂得快步上前，他一把推開跟前的一個男生。“誰不讓你走？”

“他，他，他——”蔣梓霖胡指了一通。

杜堯手住蔣梓霖的袖，一把就將拖出包圍圈，“跟著哥哥們走，今兒大神不在，我們就是你的保護神，走！”

陸倩倩和袁娟見狀，趕跟上。

幾人走到外面，站定在馬路旁，蔣梓霖焦急地問道。“知道睿睿去哪了嗎？”

“不知道啊，發他微信不回，電話也打不通，怎麼回事？”

蔣梓霖在通訊錄翻出蔣遠周的號碼。“我問問我爸，看他知不知道。”

蔣遠周的聲音很快從電話那頭傳來，“喂。”

“爸，您知道睿睿去哪了嗎？”

“他去八量山了，跟著星港的醫療車一起去的。”

“八量山？”蔣梓霖下意識呢喃出聲，“他去那兒做什麼？”

陸倩倩忙拉了下的手臂，“不會吧？八量山昨晚地震啊。”

蔣梓霖手掌下意識握，“爸，睿睿去災區了？”

“是。”

“媽也去了是嗎？”

“對。”

蔣梓霖急得在原地轉了個圈。“他為什麼沒跟我說？他什麼時候走的？”

“今早，天還未完全放亮他們就走了。”

“可他沒跟我說，媽也沒說。”

“還不是怕你擔心？”蔣遠周在電話里安著，“沒事的，他們不會有事，過幾天就回來了。”

“既然不會有事，那我也要去。”

“霖霖！”蔣遠周語調揚高，“去兩個就夠了，你給我乖乖在家待著。”

“我不放心……”

“你現在就給我回家。”

蔣梓霖掛斷了通話，旁邊有一排座椅，坐定下來，杜堯方才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他去八量山了？有沒有搞錯，那地方剛發生七級地震，說不定這會還有余震，他怎麼跑到那邊去了？”

“我媽也去了。”蔣梓霖說完，眼睛仿佛被刺了下，“這可怎麼辦，他的電話打不通，看來是因為沒有信號吧？”

“霖霖，你也別太著急了。”

“是啊……”

蔣梓霖六神無主，不敢再繼續往下想，勉強站起來，“我還是回家吧。”

“我們送你回去。”

蔣奕謙也出來了，蔣梓霖看到他，心里稍稍安定些，“不用了，我弟弟在這，我們一起回去就好。”

去八量山的路上，一路都在堵。

醫療車前面被幾塊落石擋著，司機停下車，要去將它們推開，許深向外面張了一眼。“當心點。”

“好。”

司機很快回到車上，“前面有部隊的人在搶險，只要不發生余震，應該沒事。”

蔣熙睿看見不遠有輛車停在路邊，車被砸得凹陷下去大半，也不知道里面的人怎麼樣了。車子緩緩往前開，明如初，不會因為昨晚的一場大劫難而晦無。

許深將手落向蔣熙睿的肩膀，“睿睿，在想什麼？”

“在想什麼時候能到達震區。”

“睿睿，我昨晚執意不讓你來，一是擔心你的安危，二是不想你看見那樣的場面，很多參與進搶救的人，回去以后都要接心理輔導，有的人一輩子就走不出來了。”

“我知道，”蔣熙睿明亮的眸子對上許深，“但遭遇到這些變故的人，他們是沒法選擇的。很多人比我小，也有很多人至今還埋在地底下，媽，您別擔心我，我可以面對的。”

“好。”許深說著，視線再度向窗外。

來到地震最嚴重的地區，車上的醫護人員拎著醫藥箱、抬著擔架下去了。

蔣熙睿打開自己的行李箱，將里面的一個小盒子拿出來，許深看眼周邊，原本的建筑坍塌倒在一，有人坐在廢墟中痛哭，也有人拉著救援隊，讓他們趕救救自己的親人。

蔣梓霖回到家，第一時間打開電視，中央臺和地方臺都在播放著八量山的新聞。

眼睛睜得大大的，試圖在新聞畫面中能夠找到許深和蔣熙睿的影，看到了一個個撤離的影，也看到了一輛輛被撞毀的車子。死亡人數還在增加，失蹤人數也在增加。

蔣梓霖雙手握，低下頭，咬著自己的手指。蔣奕謙也是一臉的凝重，“姐，媽和哥不會有事吧？”

“不會。”

蔣梓霖繼續撥打蔣熙睿的號碼，可他的手機還是打不通。

許深帶著人開始搶救傷員，蔣熙睿確實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真實的場面，第一個被抬上擔架的人已經昏迷，是剛從樓板底下被拉出來的。他上著鋼筋，需要急手，許深在前面指揮著，“送到車上去，快！”

“這邊還有一個……”

“救救我媽媽，救救我弟弟……”

“孩子，我的娃啊……”

蔣熙睿耳朵里充斥著各種各樣的聲音，所有的人似乎都在哭，救援隊竭盡全力在搜救幸存者，手里的生命探測儀不放過每一寸地方……

一個影忽然朝著蔣熙睿撲來，小男孩不過六七歲的樣子，他抱住了年的。“哥哥。”

蔣熙睿手向孩子的腦袋，“快走吧，這兒不安全。”

小男孩眼睛哭得通紅，臉上有明顯的痕，“哥哥，救救我姐姐，還沒出來。”

蔣熙睿心一沉，“在哪？”

小男孩朝著一個方向指去。“我們的家在那里。”

年順著他的手臂去，看到一片廢墟，房子整個都塌了，“你還有別的家人在哪？”

“爸爸和媽媽都在找姐姐，昨晚……昨晚他們帶我去買好吃的，還沒回到家就地震了，姐姐還在家睡覺，嗚嗚嗚……”

蔣熙睿彎腰牽起了小男孩的手，他快步上前，一對夫婦哭天搶地的正在著碎磚塊，手指都破了，鮮淋漓，可這樣找下去要找到什麼時候？

蔣熙睿走上前，拉過那名中年婦人，“搜救隊找過這邊了嗎？怎麼樣？”

“找了，說恐怕沒有活著的人了，我們不信，我閨肯定還活著。”

“就埋在這下面是嗎？”

“是，前兩分鐘還給我打電話的，說是在睡覺，怎麼一轉眼人就沒了啊……”

蔣熙睿將手里的盒子放到地上，他打開后拿出了‘小青梅’，年按下開關，機人的手臂了兩下，蔣熙睿從兜里出手機，他在屏幕上輕點下。機人的手和腳都了起來，呈現一個球狀，蔣熙睿開兩塊磚，將機人塞了進去。

他席地而坐，上面的兩人還在徒手開建筑，蔣熙睿淡淡出聲，“你們這樣不是辦法，省著點力氣，讓我先找到再說。”

“你怎麼找到？用什麼找？”

蔣熙睿的手機屏幕上呈現出了廢墟的場景，那個機人在里面滾穿梭，前面被磚瓦給堵住了，即便是這麼小的球都別想過去。蔣熙睿用語音控著，“起，過。”

小球長出了手腳，手掌忽然張開，抓住一塊磚將它推開，前面出現一個口，它又變回了球行，一路往前滾去。

孩不知道自己被埋在下面多久了，四周都是黑的，看不見一點亮。

起初還會痛苦，害怕到失聲尖，但是現在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從出事到現在，究竟過去了多久？完全不知道，想爸媽，想弟弟，想活著出去。

搜救隊的人肯定是找不到了，的痛得厲害，腦袋越來越沉，連最后那點哭的力氣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