籃球隊大多數人都是住宿的，平日里活范圍有限，現在一聽到蔣熙睿要請客，那還不得憋著勁敲他的竹杠。

一幫大男生中，只有蔣梓霖一個的。

蔣熙睿讓他們自己挑地方，他們能想到的也只有海鮮自助餐了。99一位，今天非讓蔣熙睿破財不可。

一幫學生在門口，蔣熙睿買了單，杜堯和另外的男生跟著服務員往里走，蔣梓霖跟在年側，“爸媽同意了嗎？”

“我給爸打了電話，放心吧。”

“好。”

蔣梓霖剛走到座位跟前，就看到杜堯手里拿著兩個盤子，咯吱窩底下還夾著一個，“來來來，開。”

服務員見他們人多，將三張桌子拼在一起。

杜堯將盤子放上去，蔣梓霖掃了眼，一盤羊串、一盤醬燒豬蹄，一盤剛烤好的扇貝。

“快快，快去拿，羊串和扇貝拿的人多，去晚了還要等！”杜堯說著，舉起手里的羊串，“你妹的，別搶我的！”

蔣熙睿拉開一張椅子，示意蔣梓霖坐，“你想吃什麼？我給你拿。”

“不用了，我自己去拿。”

說是海鮮自助餐廳，其實吃的東西一應俱全，還有不限量的冰激凌，很多學生喜歡來這兒，但也只能偶爾打打牙祭。

蔣熙睿夾了盤三文魚，蔣梓霖就從來不生吃這種東西，“你跟他們聚會，都會來這種地方嗎？”

“不一定，有時候會去燒烤攤，也會吃自助火鍋，或者買幾瓶啤酒，炒幾個小菜。”

蔣梓霖端了一盤水果和甜點回到桌前，這幫男生也太生猛了，桌上已經被盤子給占滿，吃的東西琳瑯滿目，當然，還是食為主。比如排骨、豬蹄、牛排等。

不信他們能吃得下這麼多東西。

桌上還有已經開了瓶的啤酒，蔣熙睿也坐定下來，杜堯的爪子剛啃過豬蹄，這會油膩膩的，他抓起啤酒瓶揚了揚。“來，咱們干一個。”

男生們拎起酒瓶，蔣梓霖就尷尬了，杜堯沖了眼。“弟妹，來一個啊。”

這稱呼，真夠讓人掉一皮疙瘩的。

“蔣梓霖是我們弟妹？”

“我們當中，大神的年紀最小，不是弟妹是什麼？”

男生們先了下瓶，蔣梓霖看到年兩修長的手指夾著瓶口，啤酒吞咽下嚨口，不不慢，微微上揚的頸部有明顯的凸起，蔣梓霖一瞬不瞬地盯著，周邊傳來起哄聲，“現在也沒外人了，你跟我們說實話，蔣梓霖是不是你朋友？”

蔣熙睿將啤酒瓶放到桌上，他單手在桌沿，目在眾人上掃了圈。

杜堯抬起手拍向問出這話的男生頭上。“這還用問嗎？大神帶在邊的，不是朋友還能是誰？”

蔣梓霖咬著里的甜點，面紅，只是蔣熙睿不松口，他們終究沒有得到一個準確的信息。

“是真的嗎？”

蔣熙睿輕揚角，笑里居然帶出些蔣梓霖不常見的玩世不恭。“你猜啊。”

“大神，你別這麼賊行不行？”

“就是，趕承認，痛快點！”

蔣熙睿將剩下的大半瓶啤酒倒進杯子里，他們人多，盡管幾張桌子合并在一起，但這幫男生都是手長長的，座位間的距離明顯局促，蔣梓霖的椅子靠蔣熙睿的，他們就像是一對小，剛確認了關系，男生將生介紹給自己最親近的兄弟，然后兩人接一幫人的調侃。

蔣梓霖和蔣熙睿保持一致的態度，不承認，更不否認。

但大家心里都明白，不否認就是默認了。

“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的啊？我來采訪一下，蔣梓霖，你看中大神什麼？”

“這還用問嗎？”一名男生擼完了一串羊，用手背了邊的油漬，“都是神了，哪個生不心啊？”

“也對，那我采訪下大神，你看中蔣梓霖什麼？”

杜堯手要去勾蔣熙睿的肩膀，年見到他滿手都是油燦燦，就連角都沾滿醬油，他毫不客氣將他的手臂推開。杜堯高舉著無安放的雙手，“大神看中蔣梓霖長得好看唄。”

“確實啊，我以前倒沒怎麼注意過，蔣梓霖，你其實長得特別漂亮，就是績太渣，在學校大家還是很看中績的……”

蔣梓霖翻了翻眼皮，“沒辦法，我智商不夠用啊。”

“我很好奇，是誰先追的誰啊？”

蔣熙睿打住一幫好事者的話，“自助餐兩個小時，你確定你們要這樣浪費時間？”

“對！大爺的，我的牛！”

“艾瑪，我的羊串，我來了！”

位子瞬間空出大半來，他們不是去拿食，而是去搶的。

杜堯回來時，手里還新拿了個杯子，他倒上一杯啤酒放到蔣梓霖手邊，“讓我們敬弟妹一杯酒。”

“來來來。”

蔣梓霖趕擺手，“我不會喝酒啊，啤酒都沒喝過。”

“都會有第一次的嘛。”

“就是，沒有擼過串、沒有喝過啤酒的青春怎麼能青春是不是？”

蔣熙睿將蔣梓霖手邊的酒杯拿過去。“我來喝。”

“大神，今天這頓可是認親飯，蔣梓霖要不喝的話，我們可不承認是弟妹啊。”

年手指繞著杯口打轉，“你們承認了有什麼好嗎？”

“至以后在學校，沒人敢欺負啊。”

“現在也沒人敢欺負。”

杜堯咽下里的牛排，慌忙之下搶著話說道，“那個自詡是天下第一有才華且對自己外貌格外自信的舒婧就敢欺負啊。”

“你看到舒婧都拔不開，還能指你什麼？”蔣熙睿毫不客氣道。

一只小手探了過來，將蔣熙睿手里的杯子拿過去。

“我只喝一口行不行啊？”

“行，當然行了，弟妹真給力！”

蔣熙睿口而出道，“霖霖……”

“一口而已，沒事的。”

他們說只要吃了這頓認親飯，他們就承認了。所有清楚和蔣熙睿關系的人不會瘋狂到給這樣的承諾，也只有這些蒙在鼓里的人，才會把認是蔣熙睿的朋友。

從小到大，慶幸于能跟蔣熙睿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只是如今過了兩小無猜的年紀。

蔣梓霖抿了口啤酒往下咽，還好，不算特別難喝。

這個舉，完完全全是因為想要聽那一聲弟妹。

蔣梓霖將杯子放回去，看了眼年的側臉，不知道蔣熙睿有沒有看懂，年將三文魚放到盛有醬油和芥末的碟子，他眉眼如畫，在聽到杜堯帶頭喊一聲弟妹后，他神沒有毫的變化，只是專注著手里的作。

興許他把帶出來，只是看心不好，想要讓放松放松，他沒有在第一時間說明他們的關系，也僅僅是因為不想麻煩去解釋。而呢，卻把蔣熙睿這樣的用意理解了另一種意思嗎？

“弟妹，弟妹來，干杯。”

“弟妹，來，給你杯果……”

“弟妹啊——”

“弟妹嘍——”

蔣熙睿拿起桌上的杯子，同要來敬酒的那個男生了下杯，“你們有完沒完？”

“我們開心嘛，慶祝你單啊。”

“大神，今晚去包夜吧！”

蔣梓霖面陡然僵了下，蔣熙睿輕搖下頭，“改天吧。”

杜堯起去拿吃的，另外幾個男生嚷嚷著要去排隊取冰激凌，桌上就走剩下他們兩個人。

蔣熙睿遞了張紙巾給蔣梓霖，“把。”

心里藏不住事，所以滿臉的不悅擺在臉上，蔣熙睿一眼就看出不高興。“怎麼了？”

蔣梓霖沒有搭理，撅的老高，都快可以掛個油壺上去。

“是不是吃不習慣這兒的東西？”

“不是！”

蔣熙睿盯著蔣梓霖的神，氣得有些發抖，他實在想不出杜堯他們是怎麼惹了，難不……是因為那一聲稱呼嗎？

“他們就是開玩笑。”

“你們晚上要去包夜？”

蔣熙睿放下手里的刀叉，“不去，我不去。”

“你跟他們去過嗎？”

“包夜怎麼了？讓你這麼不高興？”

他居然還問得出口，蔣梓霖滿臉的不開心。“我要跟爸說。”

年失笑，“包個夜而已……”

“睿睿，你居然這樣說，說，你要包誰的夜？”

蔣熙睿原本是不以為意的，聽到蔣梓霖的話，他一條手臂直放向餐桌，目充滿疑看向邊的孩。“包夜，是在網吧玩通宵游戲。”

“……”

蔣梓霖猛然反應過來，哎呀，怎麼把這層意思給忘了呢？腦子里都在胡思想什麼啊？

蔣梓霖干笑兩聲，“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那你心里想得包夜，又是什麼意思？”

面對年的追問，蔣梓霖無言以對，只好搖頭，蔣熙睿神微變，他上半傾過去，他人高，所以視線在頭頂，目里不有端詳，還有審視，“你實話實說。”

“沒有想……什麼啊，包夜就要通宵不回家，我覺得這樣不對嘛。”

杜堯等人拿了不吃的走回來，“那邊有新鮮的三文魚，快去搶。”

蔣熙睿拿起手邊的啤酒，冷冷淡淡喝了口。

吃完東西準備回家，蔣梓霖跟在蔣熙睿旁，他有地鐵卡，年去自助售票機跟前給蔣梓霖買了張票。

檢票后下了樓梯，蔣梓霖不認識方向，只能跟著蔣熙睿走。

地鐵還未進站，蔣梓霖站到站臺，跟前沒有玻璃擋著，忍不住想過去看看鐵軌，年見狀，一把牽住的手。

蔣梓霖面頰燒起一抹紅，視線落到他的手背上，年攥住不松開，“別走過去，危險。”

“我……我就是看一眼。”

蔣熙睿手指微涼，兩人掌心合，地鐵正在進站，待到停穩后，地鐵門打開，這一站下來的人寥寥無幾，蔣熙睿拉著蔣梓霖進去。

已經沒有空位了，不人都站著，蔣熙睿抬頭看了眼扶手，蔣梓霖要是手吊在那的話，肯定會比較難。

蔣熙睿拉起蔣梓霖的另一手，讓抓著自己腰際，他手握著扶手，另一手牽著蔣梓霖沒松開。

陌生的乘客們頂多看一眼，小有這樣的舉再正常不過。

蔣梓霖心跳快要超出正常值，掌心開始出汗，好張啊。

年垂首看了眼，蔣梓霖腦袋得很低，一站站過去，的掌心被蔣熙睿捂得發燙。

藏了抹竊喜，心里有一棵萌芽被小心翼翼地呵護著，抬頭迎上蔣熙睿的目，那棵萌芽好像被人澆了水，它激地正在努力往外冒。

回到家，蔣梓霖兩手在上了，怎麼辦，還是好多汗。

上了樓，徑自往自己的房間走，沒想到到了房門前，聽到后的腳步聲還跟著，蔣梓霖扭頭一看，“今，今天沒作業啊。”

“那個生明天應該會請假，你覺得有沒有必要去趟家里？”

蔣梓霖打開房間門，“去吧，好歹摔了那麼一跤。”

年跟在后，目在四周掃了眼，“霖霖，我想喝水。”

“噢。”

蔣梓霖走到床頭柜前，放了幾瓶礦泉水在屜里的，蔣梓霖手剛落到屜上，就聽到了一陣聲響。趕回頭，看見蔣熙睿拉開了書桌的屜，蔣梓霖下意識尖，“睿睿！”

里面塞滿了書和學習用，看著沒有毫的異常，但蔣梓霖的反應實在令人懷疑。快步往前跑去，年將上面的幾本專業書拿開，總算看到了藏在屜角落的言小說。

“這是什麼？”

蔣梓霖眼見事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生都喜歡看的嘛。”

的注意力都在另一個本子上，本子的封面和作業本一模一樣，希蔣熙睿不要發現才好。

年看了眼書的簡介，“你這麼張做什麼？”

“我哪里有張啊？”

蔣熙睿將手里的言小說遞給蔣梓霖，“你已經長大了，看這種書也正常。”

“是，是啊，現在好多初中生都看了呢。”

蔣熙睿看到屜里還有個本子，他手要拿，蔣梓霖眼見不對，撲過去就要爭搶，年先一步將本子拿出來，蔣梓霖這下徹底急了，“還我，快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