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縱怒瞪他一眼。
青衫男子悄聲道:“咳咳,總之里頭總結的經驗之談,興許對郎君和你夫人有用。”
沈縱眉頭跳了跳,假裝不經意瞥了一眼,手接過小冊子:“此書污穢,若被府之人看到,你免不了一場牢獄之災。我與越州城差還算相,他們多會給我幾分薄面。我替你收著,也好保你平安。”
“是是是。”青衫男子連忙道。
回京的船即將起航,明芙在附近買完小食,回到沈縱邊,兩人一起上了船。
船漸漸離岸,明芙忽想起當年得知自己世,滿心歡喜地等著親人來接回京。等了好幾個月也沒等到親人過來,侯府只派了個小廝過來接。
穿著舊,背著個包袱就上路了。到了京城那個小廝先回了侯府復命,把一個人扔在大街上。
京城繁華,街道錯綜復雜,人生地不的,背著包袱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心里滿滿都是害怕和孤獨。
偶然間路過一座大橋,從橋上向街邊去,正好見夫君坐著轎子從街邊經過。
明芙從未見過那麼鮮好看的郎君,看得心里砰砰直跳。可是低頭瞥了一眼自己上打了補丁的舊服,又覺得自己離他好遠好遠,永遠不可能站到他邊。
明芙覺得自己很不爭氣,一眼就饞上了一個遙不可及的人。明明知道自己沒機會,可是還是會時不時想起他。
后來幾個月,每次被祖母關進祠堂,難過的時候,都會想起第一次到京城時遇到的“小王爺”。好像想一想他,心里就沒有那麼苦了。夫君對來說就像一道照進黑暗的,盡管他并不認識。
明芙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一覺醒來已經是五年后了。了傾慕之人的夫人,他們還很相。
再次離開越州的時候,不再是孤單一個人了。明芙依偎著沈縱,著漸漸遠去的越州,像是在和曾經孤獨困苦的自己告別。
明芙把頭靠在沈縱肩膀上:“夫君,阿芙喜歡你很久很久了。”
很久很久?沈縱愣了愣,想起從前沒失憶的明芙塞在他行李里的小香包,還有明芙剛失憶時,跟他說的那句“阿芙是忘記了很多事,卻沒有忘記喜歡你”。
沈縱沉默了,隨即愧疚和意填滿了整顆心,整顆心墜著疼。他怎麼這麼笨,怎麼才發現,他的小芙蓉喜歡了他很久很久,或許五年前就喜歡上了。
“阿芙,我也……很喜歡你。”他道,這是沈縱平生第一次說這話。
夜里,天上下起了小雨,水面上浪有些大,船上的燭燈搖晃的厲害。沈凝暈船又吐又暈,最后吐得沒力氣躺死在了自己廂房的床上。
明芙從小在越州長大,習慣了坐船,倒沒覺得難。給沈凝送了碗治暈船的陳皮水,沈凝喝完便睡了。
明芙回到自己房間,發現沈縱正認真地翻著一本藍小冊子。
明芙一走過去,沈縱便將冊子閉上。明芙疑道:“夫君你在看什麼呢?”
沈縱咳了聲掩飾道:“哦,一些急公文罷了。”
明芙道:“船上搖擺得厲害,現在看書容易頭暈,夫君還是等風浪停了再看吧。”
沈縱應了聲“好”,手將明芙圈懷中。溫香玉在懷,沈縱腦海中劃過藍冊子上所寫的經驗之談,閉了閉眼,打橫抱起明芙去了榻上。
明芙乖乖拉好被子,地道:“好晚了,夫君我們一起睡吧。”
“睡?”沈縱笑著搖了搖頭,“今晚你就別想了。”
“唔?”明芙懵懵地看著沈縱,完全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將是一場怎樣的疾風驟雨。
外頭雨越下越大,船越晃越厲害。明芙躺在榻上,覺得自己整個人如在巨浪中隨風搖擺,最后被巨浪所吞噬。
等到天微,雨才停下,船逐漸恢復了平穩。
明芙和沈縱躺在一張榻上,側著臉怎麼也不敢直視沈縱。昨晚快死了,但是好喜歡呢,喜歡夫君對做的一切。
沈縱從后抱著明芙,下抵著明芙的發,昨夜明芙的反應讓他很高興,他笑問:“阿芙還想要嗎?”
明芙老老實實點頭:“想要的。”
沈縱大笑一聲,他的小芙蓉在這方面怎麼這麼誠實,一點也不會推辭一下,可得很。
不過昨晚一夜未眠,他是舍不得再繼續折騰明芙了,他們還有長長一輩子。那一萬次圓房,終于開始有了進展,往后還需勤耕耘那片沃土才是。
沈縱回京后便開始準備喜宴的事。三年前他與明芙親的時候,朝中事務繁忙,他分|乏,一切事宜便都由禮部負責,這回再辦,沈縱十二分的用心,關于喜宴的樣樣事都要親自過問,力求做到最好。
為此沈縱特意去翻了三年前喜宴的有關記錄,以作參考。只是越翻,沈縱眉頭皺得越。三年前他除了給護國侯府送了幾十箱聘禮之外,還額外給明芙送了三十箱金銀錦緞給添妝。
怎麼這本記錄上面,明芙帶來的嫁妝才只有十幾箱。
沈縱立刻來了林管事問話。
林管事嘆了口氣,解釋道:“郡主雖是護國侯獨,但護國侯夫婦已過世多年,說到底只是個孤。護國侯府的人欺負無依無靠,在嫁妝上做了手腳。當初親時送過來的嫁妝的確有六十大箱,可是箱子里的東西卻被刮去了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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