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合給他調配了養壯骨的藥膳,又讓他結合外在鍛煉,如此雙管齊下。
葉照坐在臨窗的位置,持著團扇給他煨藥。耳垂微,聽外頭不遠場地上他同侍衛的過招聲。
十八位侍衛,皆是林方白暗子營調上來的人。
蕭晏道了不要客氣,但是哪個敢不客氣。
葉照聽聲辨位,腦海中化出場景。
在接連第六個侍衛被蕭晏打落武后,深吸了口氣,手中團扇揚出,擋在蕭晏前,隔斷第七個侍衛長劍的襲。
扇面對劍尖的一瞬,已經從窗口躍出,握上扇柄。
因掌中力回旋,即便只是一柄深閨婦人的團扇,眼下也可堪比一柄名利刃。勁從扇柄灌扇,直長劍而去。
只一個下盤點地,手中發力,葉照周便是殺氣繚繞,袂翻飛。
對方暗子營出,并不是尋常侍衛,這對接的一瞬間,只到鋪面而來的凌厲殺意,竟一時忘記對面人乃王妃,只本能地接招拆招。
因是本能,便也盡了全力。
而葉照這廂自然心中有數,除了開頭的示威刺激,后面都是收了勢的打法。如此,那侍衛在手中走了十余招方現了頹勢。
“屬下得罪了,還王妃恕罪。”
葉照聽得長劍落地的聲響,笑了笑,也未多言,只揮扇轉,起勢往蕭晏拍掌掃去。
“盡全力!”厲聲。
于是,盡全力的秦王殿下在單手執扇的攻勢中,才走到第四招便敗下陣來。
葉照站在場中,了鬢發,也不理蕭晏,只搖著扇子對方才那人道,“你在我手中過了十余招,怎就勝不了在我手下四招便落敗的人?就為他是秦王殿下?”
風過長廊,揚起起白綾與披帛。
繼續道,“莫在意他是殿下,你們盡全力方是真的幫助殿下,若在這般唯唯諾諾,我……且廢了你們功夫。”
想起當年那碗湯,葉照笑意更深些,不由轉向蕭晏,含笑道,“諸位也莫怕傷到他,左右由我在,他奈何不了你們。好好陪著殿下鍛煉,日后得空,我不才,但多可以給你們指點一二。”
若是蕭晏手下文聞得葉照這話,按著蕭晏帶人的心思,多半也不會聽的。
但這暗子營的侍衛,多來熱好武一筋,在他們眼里,只要不是及背叛主子這條底線,那麼一切自是武力說話。
遂得了王妃這話,接下來的陪練,蕭晏簡直苦連天。
不過半月,原本十八人便退回去了三分之二。
陪一個養尊優的天潢貴胄鍛煉,不過是養壯骨,哪需要耗費暗子營這般人力,葉照想想就心疼。
“所以王妃便毫不心疼本王?”蕭晏在接連不斷被訓了一個月后,終于得葉照開恩,休息兩日,再行鍛煉。
如此,正靠在搖椅中看窗外開得如火如荼的楓葉。
“妾若不心疼殿下,合該自己手。”葉照將放溫的藥膳遞給蕭晏,撥了他襟,他腹上,又指丈量他腰腹尺寸。
蕭晏用著藥膳,見坐在畔的人微側子,半低眉眼,修長十指用心又認真的量過他腹,腰間。
只是,在秋日午后的下,發髻未挽覆在背脊的青里,白發格外晃眼。
晃得蕭晏有時幾乎不過氣。
還有眼下這樣的作,若雙目清明,何須以手來辨別。
蕭晏手背脊與發梢,不自覺便握在了手中。
“別鬧!”葉照拍開他,回繼續丈量。
“不錯,腹廓都出來了,腰間皮也實了些。待練過這個冬天,殿下姿儀便又是當年風采。”
蕭晏到底沒忍住,擱下藥盞,抱住了,低聲道,“為何要過了冬日,如今風采沒讓你滿意嗎?”
一樣的話,變了嗓音和語調,原也能聽清其中幾重意思。
葉照嗔道,“現下還是白日。”
“有人做快樂事,何須在意何何時!”話音落下,蕭晏便已經抱著人轉了室。
秋日風雨驟至,夜時,天上地下都在翻云覆雨。
“滿意嗎?”一個時辰前的話,男人還在問。
“郎君尚且消瘦。”
“這急的不得,我也想銅墻鐵壁烙化你……”
葉照低垂眉眼,沒忍住笑出聲來。
“你笑——”蕭晏突然反應過來,怒斥,“你再說一遍。”
“郎君尚且消瘦!”葉照挑眉。
空氣中靜了一瞬,仿若風停雨歇,可是明明最大的風雨還沒落下。
“妾錯了!”葉照被卡的不上不下,只得咬討饒。
“殿下愈發健壯!”
“殿下天下第一……”
“閉,天下第一得比出來,你怎麼比……”
好不容易疾風驟雨落下,葉照一口咬上蕭晏肩頭皮,蕭晏出一口氣,未幾披起,似是去傳了醫。
葉照拉了條被子裹,有些莫名聽著外頭聲響,面一點點難看起來。
待蕭晏回來正給梳洗,不由推開他的手,有些氣惱道,“你如何又給我喝避子湯?”
“還有初來沁園那夜,你喂我的那碗也是避子湯對不對?”
葉照豁然坐起,尤覺雙眼發燙,水霧氤氳,“來此兩個月多了,多番周公之禮,你都是流于外,說什麼子之故,不適宜要孩子。可是我切你脈象,你傷余毒都清了,本也不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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