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逗弄小家伙的作微頓，眼底劃過一抹驚詫之。

可轉念一想，程雅的子與相似，既然已經和離，自不會再回頭。

哪怕如今康寧大長公主被廢，徹底擺了惡婆母的迫，也未想過再余淮的后院替他執掌中饋。

子，就該有這樣的骨氣。

“立戶好啊，本宮給你一道懿旨，你直接去戶部辦理即可。”

程雅攥住兒子胡揮舞的小手，挑眉問：“你支持我這麼做？”

還以為要勸以孩子為重，重新跟余淮復合呢。

云卿將手從小家伙的鼻子上挪到臉上輕輕一，眼底蘊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

“你現在想做的，本宮以前也想做，只是如今登臨后位不由己，我沒那福氣到的，你便替我吧。”

說此一頓，眨了眨眼，又著聲線補充，“多弄幾個俊俏點的玉面書生府，本宮得空去你府上做客。”

嗯，順便飽飽眼福。

程雅聽后黑了臉，四下環掃一圈，確定屋里安全后，低斥道：“你還真是膽包天。”

皇后娘娘了鼻子，訕訕一笑。

“就瞧瞧，瞧瞧嘛。”

程雅翻了個白眼，“陛下要是知道我在后院里養了不俊俏郎君，鐵定會斬斷咱倆的聯系，還府做客，你想得的。”

“……”

云卿悻悻地靠回引枕上，兀自嘀咕了句‘沒意思’，而后轉移話題問：“你搬出來立戶，伯父伯母他們同意麼？

別不是你自作主張吧？我警告你啊，沒有你父母的允許，這懿旨本宮是不會下的，我才不做那惡人呢。”

“我娘同意了。”程雅滋滋的開口，“也贊我這麼做，程家如今無需犧牲子的終幸福來聯姻穩固地位，他們都由著我。”

瞧這得意的模樣……云卿很是羨慕嫉妒。

也想自由自在的，偏生困在宮里寸步難行，還不能有毫的不滿，否則那人又要發瘋，覺得起了逃跑的心思。

“行啦，別在本宮面前顯擺了，真是招人恨。”

程雅眨了眨眼，將懷里的孩子遞給立在側的桃紅，示意抱下去喂。

等人都退出暖閣后，挪到榻上與云卿一塊靠著，手本能的覆上了高高隆起的小腹。

“初十一早我進宮來陪你分娩，雖然我比不上那些經驗老道的接生嬤嬤，但到底孕育了兩胎，還是能傳授一些經驗給你的。”

云卿一聽這話，眼底瞬間出愧疚之，“可你兩次生產我都不曾陪在你邊。”

“這你也計較？”程雅嗔了一眼，“我慶幸你沒去陪我，不然看到那些腥的畫面，你對分娩有了影該怎麼辦？”

子生產時是最狼狽的，誰樂意讓自己親近的夫婿好的朋友瞧見？

云卿聞言歪著頭想了想，開口道：“行，那你進宮來陪我吧，順便幫我看著點。”

“看著點？”程雅有些疑的睨，“看什麼？難道有人想要對你不利？”

云卿很是無語，“這后宮如今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哪個膽大包天的敢害我？我你看著陛下，別讓他闖進產房。”

怕嚇壞他！也怕自己狼狽的一面落他眼里！！

攔陛下啊？

這可真是個苦差事！

程雅撇了撇，心一橫，咬著牙道：“行吧，為了姐妹你的圣寵，我盡力。”

話落，手往跟前一攤，“允我立戶的懿旨，趕的。”

云卿見是鐵了心要自立門戶，便沒再勸什麼。

誰說這世上的子只能依附男人而活，要一輩子困在后宅相夫教子？

謀取后位主中宮，不就是為了護所有在意的人周全麼？

雅雅以后有撐腰，日子定能過得舒坦滋潤，這便夠了呀！！

“行，本宮去擬旨，現在就去。”

“……”

…

余淮送母親去湯山皇陵，因著大雪封路，一去一回足足花了三天時間。

原以為放逐了生母，他便能去程家迎回妻兒，結果一進京就聽說程雅得了懿旨，去戶部立了戶。

嗯，離京時滿懷希，回京后天都塌了。

戶意味著什麼？意味著能獨自在這世間安立命，意味著兩個孩子可以隨姓。

偏生他還沒資格阻止，且不說這是皇后的懿旨，單是程雅的想法他都沒法左右。

他們已經和離，他早失了說‘不’的權力。

隨從見他端坐在馬背上一不，小半會兒上就飄滿了積雪，著頭皮上前詢問：

“公子，夫人帶著兩個小主子搬去了永興街別院，您現在要去見麼？”

余淮遙別院方向，如同老僧定一般，良久后才啞聲開口，“先回余家休整。”

他迎著風雪日夜兼程的趕路，就是擔心生出什麼變故。

結果……還是離了他的掌控。

雅雅，你真要與我一刀兩斷麼？

…

程雅昨日提出搬離程家時，被安國公劈頭蓋臉臭罵了一頓。

老家伙用詞十分犀利，“怎麼，老子拼死拼活平定邊關叛，他們竟容不下我閨長住娘家？

你就給老子在國公府好好待著，我倒要看看哪個碎的敢嚼舌，反正老子的刀沾了無數條人命，不怕多兩個。”

程夫人也在一旁勸說，“這天寒地凍的，你帶兩個孩子離府多遭罪啊？聽你爹的，安心待在府里，等明年開春再說。”

“什麼等明年開春？”安國公瞪著眼怒斥，“任何時候都不許出府。”

“……”

程雅笑看著父母，輕輕地道：“爹，娘，兄長即將迎新婦，我一個和離之留在府中終究不吉利。”

眼看親爹又要發飆，急忙補充，“人言可畏，咱們委屈誰都不能委屈新娘子，別讓那些污言穢語壞了兄嫂的大喜事。”

“……”

最后，程雅如愿搬出了程家，暫時安頓在永興街別院。

程霖下值回府得知此事，直接給氣笑了。

“爺在盛京混賬了二十多年，狗見了都嫌棄，還需要一個丫頭片子全我的名聲？”

嫣然也聞訊趕來，滿臉愧疚的朝二老屈膝致歉。

“都是我的錯。”

而后又拉程霖的胳膊，“咱們去別院將妹妹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