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撈起果盤里的一個橘子朝他投擲過去。

“你又在渾說什麼呢？不會講話就找棵樹待著去，別打擾我們聊天。”

程世子笑瞇瞇地接過橘子，三兩下剝掉果皮往里一扔，含糊不清道：“媳婦兒挑的就是甜。”

“……”

嫣然不想理他，偏頭對永樂道：“這家伙口無遮攔慣了，殿下別聽他的。”

小公主噗嗤一笑，“倒也不是口無遮攔，他跟我想到一塊去了。”

“……”嫣然怔了怔，訥訥的問：“殿，殿下的意思是你也了廢除陸廷武功的念頭？”

永樂撇撇，有些無奈道：“他仗著自己武功高強到逞能，把自己弄得遍鱗傷，

我尋思著要是廢了他的武功，他是不是就能老老實實的做個世家公子。”

不等嫣然開口，程霖突然閃湊到了窗臺前，“殿下這主意好，我支持你，要不我現在就去執行？”

他的輕功不如冥起，經常被那貨著打，如果真能散了他的力，往后可就直腰桿了。

永樂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笑瞇瞇地看著他，一字一頓道：“陸廷的武功要是沒了，那你的武功也不能留，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你欺負他。”

“……”

這就是所謂的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麼？

世子爺連連后退數步，縱躍上了一棵槐樹，“當我沒說，你們繼續聊你們的。”

嫣然嗔他一眼，偏頭對永樂道：“懂武功的男子才更有安全，殿下可千萬別犯傻哦。”

永樂眨了眨眼，笑道：“我心里有數啦。”

“……”

…

陸羽一大早就陪著永來了靜心庵。

東院禪房，一個約四十來歲的中年婦人穿素服盤坐在榻上，雙眼微合，手里捻著一串被磨得錚亮的佛珠。

對面，永雙眼泛紅，正輕輕泣著，那哭聲回在室的每個角落，聽起來分外的惹人厭煩。

嘉貴太妃緩緩停止捻佛珠的作，睜眼朝兒去。

“行了，都是出了嫁的人了，怎麼還哭哭啼啼的？傳出去也不怕惹人笑話。”

永噘了噘，“我這不是太委屈了嘛，以前沒出嫁的時候永樂的氣，如今出了嫁，還要陸家的氣，

定遠侯府本就日薄西山了，就剩一個世子之位還有點用，偏生又出了這等子破事，我的命好苦啊。”

說完，又開始干嚎起來。

嘉貴太妃凝視著，無奈的搖了搖頭。

婚將近一年，真是半點長進都沒有。

“駙馬當了十多年的世子，如果本沒任何過錯，朝廷不會輕易廢除他的，你擔心什麼？”

永吸了吸鼻子，想起出府前婆母對的囑咐，哽著聲音道：“陸羽是沒過錯，可那陸廷太優秀啊，

他在青州殺兵部尚書立下大功，回來后又救下了西越大王子，那麼多功勞在，若他想要侯爵，我們還能拒絕不？”

嘉貴太妃斂眸思忖了片刻，試著道：“功勞歸功勞，陛下會進行封賞的，

至于爵位，我還是那句話，只要陸羽沒什麼過錯，就能坐穩這個世子。”

永聞言眸底劃過一抹喜，小心翼翼的問：“母親的意思是會為我們撐腰對不對？”

嘉貴太妃輕‘嗯’了一聲，“太后欠我一個人，有這個人在，只要陸羽不作死，他的世子之位就不會搖。”

“什麼人啊？”永湊過去問。

嘉貴太妃睨著，冷聲道：“先帝爺的后宮辛，你打聽，對你沒什麼好。”

永悻悻地收回了腦袋，撇道：“行吧，您幫陸羽穩住世子之位即可，旁的我也不想知道。”

話落，朝窗外了一眼，又繼續道：“陸羽在院子里候著，我喊他進來給您請安吧。”

嘉貴太妃緩緩閉上雙眼，搖頭道：“這里是靜心庵的佛堂，我就不見外男了，你若沒別的事，早些與他回公主府。”

說此一頓，沉了片刻后又囑咐，“與定遠侯夫婦保持距離，盡量回陸家，跟陸羽在公主府好好過日子，別惹是生非，否則我也保不了你們，明白麼？”

永不太樂意聽這話，定遠侯夫婦是的公婆，為何要跟他們保持距離？

真是莫名其妙！

當然，也就敢在心里嘀咕兩句，不敢說出口。

這母妃，平日里最說教，若反駁，鐵定會被狠狠訓斥一頓，才不自討沒趣呢。

“嗯！兒都記下了，母妃忙吧，我先走啦。”

目送兒婿走出庭院后，嘉貴太妃對著前方的虛空輕嘆了一聲。

立在旁邊的婢榮姑姑聽罷，低聲音問：“娘娘有何煩心事？”

嘉貴太妃從窗外收回視線，淡聲道：“那定遠侯的續弦云氏，手腳可能不太干凈。”

當年永寧侯府二姑娘勾引定遠侯，被老侯爺給逐出家門的事兒，可鬧得沸沸揚揚。

雖然在宮里，但也有所耳聞。

定遠侯元妻與嫡子相繼離世，如果說這里面沒有云氏的手筆，打死都不信。

下毒手便下毒手吧，結果屁沒干凈，竟讓那嫡子活著殺回了盛京。

若那陸廷真的查出了什麼，云氏活不，陸羽的世子之位恐怕也保不住。

榮姑姑想了想，試著問：“那娘娘打算怎麼做？若云氏的手腳真的不干凈，咱們又該如何保住駙馬的爵位？”

嘉貴太妃擱下佛珠，手了發脹的眉心。

“你回趟京吧，暗中查一查盛家與陸廷是否有所行，如果他們真的掌握了云氏的罪證，那……”

的話雖然沒說完，但榮姑姑已經明白了的意思。

“行，奴婢晚些時候再回京，娘娘也別太憂心，那是云氏跟陸家嫡長子之間的恩怨，只要咱們的永公主不參與進去，就不會有事。”

“可我不放心那云氏。”嘉貴太妃冷幽幽地開口，“我怕狗急跳墻將小兩口全拽下水，你也別等晚些時候了，現在就去查。”

“是。”

…

接下來兩日，整個盛京城依舊籠罩在帝后大婚的喜慶之中。

永樂手中雖然拿到了云氏當年給定遠侯元妻下毒的證，也拿到了殺害陸廷的人證，可暫時沒。

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