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婳在秦家之所以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是因為只帶了暮云和青桃。

怕若是打草驚蛇激怒了秦遠，單憑暮云一人定是護不住們這麼多眷。這樣不僅幫不到堂姐，自己也會被困在秦家。

但云婳確信堂姐一定有事瞞，是以暮云將云婳和青桃送回府邸后，立即帶了兩個暗衛重返秦家，親自去查云清菡在秦家的境況。

云婳雖然擔心云清菡，但也同樣擔心司音。回府后直接去了司音的院子，果不其然又見司音正握著那個生肖羊和生肖龍木雕在發呆。

“阿姐？”云婳怕驚到司音，先輕喚了一聲，才緩步走到邊坐下。

司音抬起頭看向云婳，緩了一會兒，勉強扯出一抹笑：“云婳回來了，見到你堂姐了？”

聽司音問起云清菡，云婳嘆了口氣，憂心忡忡地說：“見是見到了，但堂姐似乎過得并不好。”

“怎麼回事？”司音忙放下手中木雕，轉過看向云婳，凝眉追問。

云婳將今日與云清菡和秦遠見面的經過，以及發現云清菡手腕有傷和說話時眼神的躲閃都給司音講了一遍，又補充了一點：

“我今日也沒見到堂姐邊的綠枝，自小服侍我堂姐，兩人向來形影不離，更奇怪的是堂姐也未提綠枝半句。”

司音仔細想了下，認同地點頭：“如此說來確實蹊蹺。”

“嗯，但我又怕不了解況，冒然出手反而被，便讓暮云找人去查了。”云婳說出自己的顧慮。

司音給云婳倒了杯熱茶，鼓勵道：“咱們初到鈊州，不輕舉妄是對的。”

云婳輕嗯了聲接過茶盞，著茶蓋舀著茶面，有些言又止地向司音，猶豫著要不要再說些開導阿姐的話。

可云婳又覺得，如果阿姐是因為赫連循而憂傷，那就是說一千句一萬句也是無用。

阿姐對赫連循既有大夢初醒的幡然，又有錐心蝕骨的憾。這種相隔的意難平，本不是旁人能勸解得了的。倒不如同說些旁的事，分散下的注意力。

于是，云婳給司音講起了和云清菡小時候的事。

云婳看著聽得津津有味的司音，彎彎眼睛笑了出來：“阿姐和殿下好像啊！”

司音怔了一瞬，笑著問：“怎麼說？”

“我同殿下剛親那會兒，也經常給他講我時的趣事。他雖然面上淡淡的，但每次我問他講到哪了，他都能說出來。”云婳回憶著司珩當時故作淡漠的傲表，角不自覺地上揚。

已經想不起來是從哪一刻開始心悅于他，卻記得無數次慶幸還好賜婚的對象是他，還好遇到了他。

司音看著云婳不自的笑靨，目也跟著攀上和的淺笑，可眸底深卻漸漸泛起苦。

如果早些認清自己的心，和赫連循或許可以同云婳和司珩一樣。然而，沒有如果……

千帆過盡，才知你已在我心里；時過境遷，方知已往事。

***

話分兩頭，秦府。

秦遠見云婳離開時沒有異樣，便以為是無所察覺，遂人放了綠枝，也沒為難云清菡，而是讓回了寢屋。

秦遠斜靠在主廳圈椅中挲著下，別有深意地盯著云清菡的背影，心中盤算著要怎樣神不知鬼不覺地弄死。

暮云和暗衛悄然潛秦家，尋了幾個院子才找到云清菡所在。小心觀察一番后，暮云讓兩個暗衛引開護院，他則趁機叩響屋門。

屋的云清菡和綠枝被突來的敲門聲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害怕，生怕是秦遠派人來倆。

綠枝戰戰兢兢地打開門，尚未來得及言語，就被暮云捂住以防尖出聲。

暮云順著門了進去，對云清菡點頭一禮，急聲道：“夫人應該認得我吧？王妃我來打探夫人在秦家的境。”

云婳來的時候，暮云一直跟在邊，是以云清菡很快認出他來。

云清菡沒想云婳這麼快就派人來了，看向暮云激得連連點頭。暮云松了口氣，放開了綠枝。

云清菡擔心秦遠隨時會過來，所以言簡意賅地說了秦遠這兩年是如何對的。

云清菡說得很煉，語氣也很平靜，可卻聽得暮云火冒三丈，這秦遠還是人嗎？簡直是雜碎！

暮云下心中怒火，沉聲道：“夫人放心，我這就回去稟告王妃。另外，同我一起來的兩個暗衛會留在秦家，暗中保護夫人直到王妃前來。”

云清菡和綠枝喜難自勝地握住彼此的手，眼中泛起淚，激地對暮云道謝。

暮云拱手還禮，趁院中四下無人悄無聲息地離去，一路疾馳飛奔回府邸。

云婳聽完暮云帶回的消息，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氣得渾發抖，問：“暮云，咱們府里現在的人手可夠去秦家搶人？”

“再算上本宮的人，本宮倒要看看是什麼樣的畜.生！”司音放下茶盞，接過銀釧遞來的棉氅。

暮云斬釘截鐵地說：“回長公主和王妃，咱們的人絕對夠用！”就王妃和長公主目前的氣勢來看，他已經能想象到秦遠會被收拾得多慘了。

于是，云婳和司音帶著侍衛去了秦家，一句話都沒說，直接讓人打了進去。

秦遠怔愣地看著被打得滿地哀嚎的護院，腳發地往后退，誠惶誠恐地跌坐在地上，唯唯諾諾地問云婳和司音：“辰王妃和長公主，這是做什麼？”

云婳寒著臉，一言不發地瞪著秦遠，直到看見暮云將云清菡和綠枝從院接了出來，才抬起兩指對秦遠點了點：“拿下。”

云婳后王府的侍衛立即會意，一左一右擒住秦遠的手臂，將他趴在地上。

云婳緩了臉，才轉頭握住云清菡的手，畔漾著令人如沐春風的淺笑：“堂姐，我們回家。”

聽見“回家”二字，云清菡瞬間淚如雨下，抱住云婳，哭得不能自已。

七百多個難熬辱的日夜，都是靠這兩個字強撐過來的，幻想著有朝一日能再見雙親，再見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