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大理寺。

公廨之，燈火通明。

敕奕立于桌案前，正同顧凜忱匯報著這幾日所查線索。

“吳郡、琴臺以及州都已經查過，沒有找到。”

“嗯，”顧凜忱淡聲應了句。

溫亭才是當年那屆春闈的探花郎，高中之后，他從地方員做起，一步一步升至禮部尚書。

吳郡、琴臺和州都是他曾任職過的地方，除此之外，還有龍云郡、韓和峽州。

既然吳郡、琴臺和州都沒找到他私自搜刮藏匿的錢財，那便得再從其他三個地方下手。

房中窗牖未闔，有夜風拂來，稍顯寒涼，吹桌案上的燈芯。

燭火搖晃，影映在男人棱角分明的俊臉上。

他低著頭，盯著余下三個地方，若有所思。

“溫亭才狡猾謹慎，即使他現在已經獄，但這些錢大概率有他的死士守著，查的時候務必小心，切勿打草驚蛇。”

“是。”

敕奕領了命，轉離開。

一旁的子昕看了眼外頭的天，道，“大人，要回了嗎？”

顧凜忱起，拂了拂擺，走出公廨。

“東西準備得如何了？”

子昕笑，“大人，我辦事您放心。”

“一直盯著金鋪那邊的靜呢，保證在夫人生辰之前做好。”

“嗯。”

夜如霜，清冷寒涼。

懸掛著顧府徽識的馬車一路轔轔而至，停在顧府門前。

顧凜忱下了馬車，方叔迎出。

“夫人呢？”

方叔應道，“夫人在溯風院呢。”

一路穿廊過道，直至溯風院主屋門前，候在外頭的丫鬟正通報，顧凜忱抬手制止。

稍一走近，便能聽到屋里頭主仆三人說話時的輕言笑語聲。

“黎夫人選的那個小玩太可了。”

“奴婢覺得，那小木馬也可。”

孟筠枝笑，“都可。”

聽起來，心不錯。

男人抬手，直接推開房門。

香巧和香草聽到靜，連忙福行禮。

孟筠枝正垂眸飲茶，看到他時，眸底一亮，“你回來了。”

顧凜忱隨手解了大氅，讓兩個丫鬟退下。

房門一關，屋只剩他們二人。

他剛從外頭回來，指尖微涼，卻仍是湊近了，輕掐的臉頰。

孟筠枝拍他，“你怎麼一回來就上手。”

“今日去了哪里？”

一說到這個，孟筠枝起了同他分的興致。

“婉婉懷孕了，黎束心急，今日喚了好幾個木匠上府，想要提前給孩子打制玩。”

“我瞧著那些小撥浪鼓、小木馬，可極了。”

手比了下，“你瞧，就這麼大而已，也不知小孩子拿在手里，會是如何天真爛漫。”

顧凜忱來到后，將人抱進懷里，低首在耳后落下一吻。

男人瓣似還帶著外頭的寒意，孟筠枝脖子了，耳朵漸漸浮上一層紅。

“同你說事呢。”

怎麼半點也不正經。

“你繼續說你的，我繼續做我的。”

說罷，他取下發髻上的步搖和碧玉簪。

子烏黑的發如瀑般垂落，散出清淡淺香。

發尾掃在他青筋遒勁的手背上，落出縷縷的。

顧凜忱輕輕撥開耳后的發，低頭去吻那截生生的頸子。

“顧凜忱！”

孟筠枝拍他的手，“你正經一些。”

“怎麼不正經？”

男人聲音有些含糊，含住頸間的重重一吮，上邊瞬間落了紅梅。

“唔...”

孟筠枝聲調都了，“不是你、你自己問的，我今日去了哪里嗎...”

“姎姎同我說小孩子的玩，不就是在暗示我嗎？”

孟筠枝抬起蘊著水汽的桃花眸，被他親得神思有些混沌，“暗示你什麼？”

“暗示我，”他停下親吻，那雙狹長漆黑的眼眸里蘊著顯而易見的慾，直直眼底，“你在同我邀|歡。”

話落，前的衿帶被一只大手扯落。

連忙按住他的手，“我沒這個意思。”

“我有這個意思。”

他答得理所當然。

孟筠枝惱，躲開他的吻，“你自己有這個意思，還非得說我向你...邀|歡...”

顧凜忱沒親到的，轉而在鼻尖上落下一吻，從善如流地開口，“好，我錯了。”

“是我在向姎姎邀|歡。”

那雙原本摟在腰間的大手順著韌的腰線蜿蜒而上，灼熱的氣息噴灑而來。

他問，“那姎姎給嗎？”

孟筠枝眼睫輕，卻沒有回答，而是道，“你...你很想要孩子嗎？”

可是他明明...每次都會弄出來。

聞言，顧凜忱作微頓，語氣恢復了幾分正經，“暫時不想。”

“為何？”

顧凜忱抬手點的鼻尖，“我們才婚多久？”

“不到一個月。”

是啊，不到一個月。

他那麼早讓生個小崽子出來，分散的注意力做什麼？

他又不傻。

“太早了，”他低下頭，高鼻尖抵開的領口，嗅的香氣。

孟筠枝甚至還未去細究他話里的意思，便只能了子靠著他。

進屋許久，他袍上的寒涼早已被漸高的溫度代替，理朗，單手抱住也毫不費力。

今日穿了件鵝黃的小，系帶就在腰后，在他眼下，隨著那截盈盈一握的細腰晃啊晃。

房中燭火明亮，那影映顧凜忱眼底，折出的，卻是一即燃的火。

紅輕啟，眼角眉梢皆是風，耳的除了那些死人的靜之外，還有梳妝臺吱呀的響。

放在上邊的花瓶似乎搖搖墜，帶著哭腔喚他的名字。

由后過來一只遒勁有力的手臂，將那花瓶放到一旁。

又重新俯下來，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