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早，孟筠枝又已經歸來，這是孟家習慣用晚膳的時辰。

然而顧凜忱還在。

想到適才顧凜忱同自己所言，知曉他是特意來提醒自己，孟文康出聲道，“天不早，若是顧大人不嫌棄，留下來一同用膳？”

他這話問得半真半假。

對顧凜忱心懷激是真，只是既然要謝人家，就這麼隨意一頓晚膳，實在不夠誠懇。

因此孟文康沒想著顧凜忱會答應。

而孟筠枝聽到他的話，眼尾提了提，明顯也是很在意顧凜忱的回答。

兩人如今的關系，這般同孟文康同坐一桌用膳，心頭不張是不可能的。

一時之間，父倆的目都落在顧凜忱上。

男人眼眸微垂，遮去了眼底幽沉的。

卻仍能到孟筠枝眼神里的期待，自是希可以避免一切有可能暴兩人關系的場合。

然而顧凜忱是個壞的，偏是要看張。

他緩緩點頭，“既然孟大人如此盛，那晚輩恭敬不如從命。”

啊？

孟文康微愣，卻又極快反應過來，忙讓鄧謙下去準備。

“客棧不比私宅，餐食簡陋了些，還顧大人莫介懷。”

顧凜忱搖了搖頭，“孟大人多慮，說起來您千里迢迢歸京，應是晚輩為您接風洗塵才是。”

孟筠枝站在一旁，聽著這男人語氣正經地說著這些冠冕堂皇的話。

只能在心中默默腹誹。

晚膳很快安排好，三人移步膳廳。

孟文康是主人家，落坐中間，顧凜忱和孟筠枝分別在他兩側。

沒坐在顧凜忱旁邊，孟筠枝稍稍放下心來。

席間顧凜忱倒也還算老實，沒說什麼奇奇怪怪的話。

但這一餐飯還是吃得孟筠枝神思不定。

月如水，桌上孟文康和顧凜忱小酌了兩杯。

聊大靖，聊他流放寧古塔時的所見所聞。

期間孟筠枝離席。

趁著兒不在，許多之前孟文康不想讓孟筠枝擔心他而故意忽略過的寧古塔流放細節，在微醺的酒意之下，在顧凜忱面前，反而毫無負擔地說了出來。

然而孟文康不知道的是，孟筠枝沒多久便去而復返。

膳廳門口的影，將父親此前在寧古塔的艱難聽去了大半。

忍不住斂了眉眼，心疼又失落。

膳廳之中，顧凜忱適時止住了孟文康還未再繼續說下去的話頭。

孟文康笑了笑，換了其他話題。

到底是天不早，晚膳散時，孟文康將顧凜忱送出客棧，后者婉拒，“孟大人飲了酒，還是早些歇息。”

“顧府的馬車就在外邊，您不必送。”

聞言，孟文康沒再堅持，看著顧凜忱出了院子，這才回，在鄧謙的攙扶下，回了房間。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邁出院門的男人下一刻腳步一轉，又直接翻墻回了院中。

中秋已過，了夜總是稍涼一些。

孟筠枝剛沐浴過披上裳，屏風之后的小小空間之中蘊著氣。

剛一轉，窗牖微，男人已經落地房中。

孟筠枝還未來得及再度回頭，人已經被他抱懷中。

“姎姎這是給我留窗？”

那窗牖只是半闔著，明顯未關。

孟筠枝耳子一紅，以肘支他勁的小腹，“顧大人本事大得很，都能明正大留下用膳了，窗關得不，有作用嗎？”

話落，察覺他抱得更，拍他的手，“你想勒死我？”

“舍不得，”顧凜忱稍稍松了些勁，將人轉過來，面對面的。

剛沐浴完，致的小臉上帶著緋紅，發微，眼眶泛著。

像是被浴桶里的熱水氤氳出的。

然而顧凜忱知道，是剛哭過。

他抬手，指腹輕輕過的眼尾，看著的那雙黑眸里似是藏著濃郁的愫。

一時之間，兩人無話。

男人指腹帶著薄繭，過來時微微麻。

孟筠枝不太自然地轉過頭，“許鷺那邊...是不是有什麼消息了？”

顧凜忱直起，帶著人坐在圓桌邊，將趙煥死了的事都告訴了。

聞言，孟筠枝面凝重，“那為今之計，是不是只有再找找趙理和趙煥的線索了？”

話落，顧凜忱便扣著的下落下一吻，“孟姑娘果然冰雪聰慧。”

與他想的不謀而合。

“說正事呢。”

“正事便是，此事多半與朝中各派勢力有關，禮部接連出事，或許是有人故意為之。”

孟筠枝自也想到這一層，只是朝堂之事，沒敢直接說出來。

多說，便是揣測和妄議。

然而顧凜忱一眼將看穿，抬手輕掐的臉頰，“姎姎在我面前向來膽大，沒想到還有猶猶豫豫的一天。”

孟文康上頭還有個溫亭才，若是禮部真有靜，溫亭才無論如何也躲不過去。

現在看起來，這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與他無關。

但往后有沒有關，那可就不好說了。

“那我阿爹...”

“放心，”顧凜忱將人攬懷中，“今日來，便是與你阿爹說這些事的。”

“趙理和趙煥的事我也會繼續查下去。”

趙理之死終究是個迷，即使真的死不見尸，至也得將整件事的過程查清楚才行。

在這些事上，孟筠枝對顧凜忱還是非常信任的。

抬眸看他，輕聲道，“顧大人辛苦了。”

顧凜忱低首，兩人視線相。

他湊近，目中的侵略顯而易見，“我是很辛苦，孟姑娘能否犒勞犒勞我？”

孟筠枝眼疾手快抵住他的膛，“犒勞什麼？”

顧凜忱手扣住的腰，直接將人抱到自己膝上。

他上還穿著袍呢，這般坐著，孟筠枝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像話。

雙手推拒著，想從他上下來。

可剛有作，手腕就被他扣住，按在大上。

夏日袍布料輕薄，隔著這幾層，男人上的熱量毫無阻礙傳來。

孟筠枝這下臉紅得徹底，掙扎得更加明顯。

然而下一瞬，那只用力的小手便因為他布面的猛地往下一。

倏然之間，整個房間安靜下來。

兩人皆是定住。

目直直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