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聞溪太激，有些語無倫次，“我沒有不想認您，也不會覺得您丟臉，我……”

在沈硯知后，用力拉他袖，低聲問：“沈硯知，我能認嗎？”

沈硯知謹慎，回頭對說：“你先上樓，我來理。”

“可是……”

“聽話！”

當著那人面，沈硯知不好說什麼，萬一真是聞溪爸爸，那就是他的未來岳父。

但是，他打從心底里懷疑這個男人。

在生樓下蹲守一個多月，這不是變態行徑嗎？

聞溪指著嬰兒照，“這是我，照片我有一模一樣的，那張照片里是我媽媽年輕的時候，不會錯。”

“是啊是啊，不會錯。”男人興極了，著手，臉上刻著貪婪。

沈硯知給宋濤使了個眼。

宋濤立刻上前，手搭住男人的肩膀，“大叔，來煙？”

沈硯知鄭重地看著聞溪，“想盡快知道他是不是你爸，那就聽我的話，我先會會他。”

“可是……”

“沒有可是，防人之心不可無，”沈硯知低了聲音，“我確認后會立刻告訴你，你上去，聽話。”

聞溪點頭。

沈硯知拿了手里的嬰兒照，又在不經意間順走了服上的一頭發。

是不是父，驗一下，最簡單。

男人看到聞溪離開，還喊，“聞溪，你怎麼走了啊？我真是你爸爸，你要相信我……”

“叔，”沈硯知他，“找個地方坐坐？”

“行啊呵呵呵呵。”

“上車。”

“好好好好哈哈哈哈。”

上了車，男人更是眉飛舞，東，西，還邊邊夸，“這車也太高級了，好婿，托你的福，我第一次坐這麼高級的車。”

“這車得上百萬吧？”

宋濤沒忍住，噗呲一下笑出聲。

男人極為機靈，立刻改口，“兩百萬？”

沈硯知舒展著雙，轉移話題，“叔貴姓？”

“我葛大千。”

“葛叔。”

“誒，呵呵呵呵，你小子機靈，特喜歡我兒是不？”

沈硯知大方點頭。

“哎呀，我也沒想到我兒能長那麼漂亮，天仙似的，我一定是上輩子積福，這輩子才能有這麼一個寶貝。”

葛大千翹著二郎，不似一開始的拘束，放開了本，語氣也囂張起來，“就憑我這兒的樣貌，我敢說，去人間天堂那絕對是個頭牌。”

沈硯知臉不可察地一沉，“葛叔還知道人間天堂？”

葛大千悻悻然一笑，“那可不，最輝煌的時候我就在里面當廚師，可惜后來查封了。唉，眼見他起朱樓，眼見他宴賓客，眼見他樓塌了。”

沈硯知扯扯角跟葛大千一起笑。

在附近找了一家高檔餐廳，葛大千下車后，沈硯知迅速將一團紙給宋濤。

宋濤一臉懵。

沈硯知附湊到他耳邊，“前面就是研究所，把聞溪和葛大千的頭發送過去，找陸教授，加急做。”

“你是懷疑？”

“據傳學，以他和聞姝之的高，生的兒最多一米六，聞溪可不止。”

宋濤明了。

沈硯知邀著葛大千進餐廳，葛大千還問：“那小子呢？”

“他就一司機，我和葛叔單獨聊。”

葛大千沾沾自喜，走路姿勢都變大氣了。

上了菜，葛大千吃得狼吞虎咽，吃到半飽，還主要了一瓶白酒。

三杯黃湯一下肚，葛大千開始跟沈硯知訴說他這半輩子的不幸。

總結一下就是，一事無。

“這個兒生下來時就聲音弱，醫生還說要放保溫箱，那時候沒錢啊，抱回家聽天由命。”

“們娘倆回家，我想，既然有娃了，總不能讓喝西北風，所以沒出月子我就出去打工了。”

“我沒文憑，沒關系，工作不好找啊，找了兩個月沒賺到錢，只能回去。那個時候小聞溪三個月，白白，漂漂亮亮，比剛出生時強多了。”

沈硯知打斷問了句，“你們只生了一個？”

“是啊，一個都養不活，怎麼要二胎？”

沈硯知臉上諱莫如深，終于有對不上的了。

據聞姝之所言，年輕時遇人不淑，未婚生，原本生的是一對雙胞胎兒，大兒在月子里死，只剩一個小兒。

可依葛大千所言，就生了一個。

“小伙子，你別疑心了，我問你，聞溪后腰連接屁的地方，是不是有一塊指甲蓋大小的桃心胎記？”

沈硯知尷尬，“這我……”

“沒把人搞上床？呵，別誆我了！”葛大千喝了一口白酒，口氣更狂，“十七八的太，二十五六的開始算計了，就這種二十出頭的小姑娘最好騙。”

“……”太惡俗了。

還有，聞溪上通雪白，本沒有什麼胎記。

“那塊胎記剛出生時就指甲蓋大小，現在肯定更大了，”葛大千一臉笑，“現在應該是個大胖桃子了吧？”

沈硯知假笑，臉部小幅度地搐。

他跟葛大千實在沒辦法流，一直強著惡心。

如果只是單純的親子鑒定實驗，只需要兩三個小時，他決定先忍一忍。

葛大千人比較瘦小，但胃口真不小，六個菜吃得七七八八，一瓶白酒也快見底了。

“酒夠了嗎？”沈硯知問。

“夠了，我的量就是一瓶，了惦記，多了就回不去了。”

沈硯知皮笑不笑，“葛叔住哪？一會我送你。”

葛大千又夸，“婿真好，大方、孝順，我認可你了。對了，你到底是做什麼的啊？”

“小小公務員。”

“哎呦，那是好工作啊，鐵飯碗，你家里呢？”

“父親亦是公務員，母親就是家庭主婦。”

“好啊，太好了，你這條件比起我們，那我們家真是高攀了啊。”

“葛叔過譽。”沈硯知時不時掃一眼手表，兩小時了，宋濤還沒來消息。

又忍著聊了些閑事，宋濤終于來信息了——“騙子，本不是，百分百排除。”

沈硯知倏地一下站起，連招呼都懶得打，拿了外套立刻走。

“誒……婿？”葛大千不明所以，“去哪啊好婿？”

沈硯知徑直離開，并在前臺說了幾句話。

葛大千踉踉蹌蹌追出去。

餐廳經理一聲令下，保安立刻將他攔住。

“這位先生，買單，一共三千八。”

葛大千：“……”這白酒有點厲害啊，醉得出現幻覺了。

“想吃霸王餐，那不好意思，我們只能報警了。”

這幻覺，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