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周六，聞溪回沈家，楊從心連門都沒讓進。

聞姝之沏了茶，旁敲側擊，“夫人，這是小溪買的龍井，提神降火，消暑降溫。年紀小不懂事，不知道哪里做錯……”

“年紀小不懂事？真是笑話。”楊從心打斷的話，氣不打一來，“我阻止你出去見了？”

“沒，沒……”

“告訴，別苦哈哈在門口等，別人看了還以為我怎麼了。”

“到底……”

“自己心里有數！”

楊從心喝了口茶，一心頭火。

聞姝之閉，不敢再問。

出去問聞溪，聞溪抿著就是不開口。

聞姝之把拉到院角的樹蔭底下，“你真是要氣死我，問夫人夫人不說，問你你也不說，到底什麼事這麼難說？”

聞溪臉一熱，確實難以啟齒。

“不肯說那就回學校去吧，這大熱天的別來回跑了，等夫人消了氣，允許你回來了，我再你。”

“老爺子還好吧？”

“好得很，老爺子用不著你心。”

“媽，您也保重。”

“我年輕力壯，牛一樣的，你管好自己吧，備考怎麼樣了？”

聞溪笑了笑，“您不是一直不同意我考研麼？”

“那你又不聽我的，”聞姝之無奈嘆氣，“大爺兩次相親兩次不，先生夫人估計被搞傷了，現在也不提起，那你的婚事更得往后延，唉，猴年馬月哦。與其空等著，不如多讀書吧。”

聞溪點頭，“我會努力的，將來多賺錢，當你的依靠。”

那一下，聞姝之忽然鼻尖泛酸。

老爺子是待好，但畢竟年紀大了，靠不了幾年，最終還是要依靠兒的。

聞姝之拉著兒的手，上下打量，“好，真是長大了，以前你那麼小一點點，跟小貓崽一樣，差點養不活，你比你姐姐命大、命好……”

每次提起這件事，都要難過上好一陣，聞溪立刻安，“是，我會帶著姐姐那一份，好好學習，好好生活，好好孝順媽媽。”

“小抹了似的，行啦，快走吧，外面曬死，你別中暑了。”

“那我走啦。”

道路兩邊都是高大的樹，聞溪走在樹蔭底下，頭頂全是蟬鳴聲。

夫人是為了沈家的臉面才把這件事瞞死，畢竟外面早有傳聞，說是老爺子的私生。

既然是老爺子的兒，那就是沈硯知的姑姑。

姑侄在一起，倫理不容。

無論是金雀，還是私生，和沈硯知都是錯位。

剛走到路口，手機響了。

“喂，媽？”

“小溪，趕快回來，夫人要見你。”

沈家，二樓書房。

房門閉。

家里有中央空調，溫度適宜，但這氣氛，比外面的悶熱還要令人窒息。

楊從心一改平日的溫和秀雅，變得極其嚴肅。

此刻，正襟危坐，那表，那氣場，跟沈開遠如出一轍。

聞溪低著頭，慢慢走上前。

“這件事你有沒有往外說過？”

“沒有，”聞溪搖頭，信誓旦旦地保證，“我一個人都沒有說過。”

“好，你沒有到宣揚說明你是有自知之明的。聞溪，你是我親手教養出來的孩子，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我知道你心里有分寸。”

聞溪咬著，夫人想說什麼，心里門清。

“硯知氣方剛，用下半思考問題，那你呢？”

“也愿意以侍人，為他的臠？”

聞溪咬出。

“我知道你怎麼想的，反正都是當二，給別人當，不如給硯知當，是吧？”

“那天硯知對我說，我心養育了十年的金雀，給別人，不如給他。”

“你聽聽，你倆的話，是不是一個意思？”

聞溪的眼圈一下紅了，眼淚在眼眶里打著轉。

呼吸很，口悶脹，心臟撕裂一般疼。

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你這麼跟了他，算什麼呢？”楊從心的口吻，不是站在兒子的角度，而是站在了聞溪的角度，“除了的歡愉，他能給你什麼？他能大大方方帶你出去，向別人介紹你是他太太嗎？還是他允諾過你未來嗎？”

聞溪搖頭，兩道熱淚同時落，滴在地板上。

“聞溪，我把你養大，我才跟你說句實話，就沈硯知這個人，他自己做不了自己的主，你明白嗎？”

“他現在仗著一腔熱為瘋狂，那是因為他走得太順了，沒遇到過什麼大的波折。等他經歷多了，苦頭嘗到了，他自己就會屈服，到時候，他要娶妻，你怎麼辦？”

聞溪已經淚流滿面，眼里除了淚水，就是迷茫。

楊從心頓了頓，緩和著激的緒。

聞溪哽咽道：“夫人，對不起……”

“我知道是我兒子混賬，你，沒那膽。是我，要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不……”聞溪搖頭，惶恐不安。

“是我沒把兒子教好，才讓他做出這種不負責任的事。”

聞溪低了。

太弱，不能爭取一點。

也太自卑，沒有任何底氣。

一個底層人，沒有資格去質疑和反駁人上人。

說到容之，楊從心亦是心力瘁，“沈開遠能坐上今天的位置，也有我楊家的助力。男方方一旦結婚，就是兩個家族合二為一，兩家的勢力共同為下一代保駕護航，托舉著讓他平步青云，一方都不行。你呢？你能給他什麼？”

聞溪唯有搖頭。

不拖累他已經不錯了。

“是沈家和楊家共同托舉了他，他上流的，他肩上的責任，他骨子里的使命，都讓他不可能違背家族。”

“一旦仕，他不能行差踏錯一步，多人眼紅，多雙眼睛盯著他，越是高位，越不能有越軌之事。他將來注定要娶妻，到時候你去哪？”

“之所以他現在還能任，是因為他父親還不知道。”

“你們就慶幸吧，慶幸我還愿意幫你們兜著瞞著。”

楊從心起上前，將哭癱的聞溪扶起來，“我不是你母親，你不用跪我，這件事我也不你，道理我都跟你講了，你自己好好想想。”

“要麼短痛，要麼長痛，你們沒有結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