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稚晚哭了很久，到最后都發不出來聲音了。

眼眶是腫著的，眼睛是紅著的，臉頰上的淚痕干了一道道。

陸硯書也沒再勸，只是不厭其煩地給拭眼淚。

比起勸，姜稚晚現在更需要的是一個發泄的機會。

但發泄也要適量，陸硯書掐著點，手捧著的臉，認真開口道：“小寶，我們待會兒談談吧。”

姜稚晚點點頭。

“談之前，我們先吃點東西好不好？”陸硯書哄道。

姜稚晚聲音若蚊蠅：“不想吃。”

“那我親手給你做好不好？”陸硯書耐心地哄。

這讓姜稚晚猶豫了一下，然輕輕點了點腦袋。

先不說姜稚晚本離不開人，再者，陸硯書又怎麼可能放心的下讓姜稚晚一個人待著。

廚房里面的工作人員已經被清空。

陸硯書需要用到的食材全部已經整齊放在一邊。

他其實是會做飯的，不過現如今姜稚晚的況也吃不得太復雜的東西。

清湯面是最合適的。

水已經燒好。

陸硯書單手抱著姜稚晚，空出來的另一只手則開始忙碌起來。

清湯面很快做好。

泛著淺淺一層油花的湯黃澄澄的，小青菜翠綠，煎蛋外皮焦焦，實則一就破，最后再灑上些翠綠的蔥花碎。

先前明明不，聞到香味時，姜稚晚一下子就食大開起來。

餐桌上。

姜稚晚坐在餐椅上，拿著筷子小口小口地吃著面條，氤氳的熱氣，熏得眼睛有些疼。

隨著空的胃一點一點被填滿，姜稚晚抬頭怯怯地著坐在對面的陸硯書。

陸硯書一直在溫地注視著姜稚晚。

其實，一直以來，陸硯書都是不怨恨姜稚晚的。

他只是接不了這樣的結果。

從天亮枯坐到天黑的滋味，陸硯書會過太多次了。期間，他也曾歇斯底里過，再一次次地從自己上找原因。

面條吃完，湯也喝干凈了，只剩下白瓷的碗底。

姜稚晚有些忐忑。

像是看出了姜稚晚的緒，陸硯書的腦袋：“那些過去的事，如果小寶你還是沒有做好準備去面對，我們就再等等。”

聽著他的話，姜稚晚心中的忐忑瞬間變得安寧下來。

陸硯書尊重的意見，但唯有一點，他必須要先強調一遍。

那就是不能再說對不起了。

他們之間，哪有那麼多對不起可言。

姜稚晚答應了。

“帶你離開的事，我不是故意食言的，我只是來不了而已。”

怕陸硯書不相信，姜稚晚又飛快強調道：“接近兩個月的時間我都堅持下來了，最后那點時間，我又怎麼會堅持不下來呢？”

陸硯書點點頭：“我相信你。”

他從來都沒懷疑過姜稚晚的毅力。

讓陸硯書心甘愿的國外，一直刻意不去打聽姜稚晚的事的是另外的原因。

有關當年事的各種細節方面，其實陸硯書知道的要比姜稚晚更多。

包括治療方法、期間下了多次病危通知書以及姜書臣替姜枕月善后的方式。

“小寶，這不是你的錯。”陸硯書再次被淚水浸導致冰涼的臉頰。

姜稚晚怔怔地著他。

“小寶，以后不要和那些人再見面了好不好？”陸硯書溫發問。

聽著他溫的語氣，姜稚晚卻分明能到他里頭含帶著的刺骨寒冷。

關于姜書臣，陸硯書又怎麼能不恨。

而姜稚晚也沒理由不去答應。

“那你呢？”答應之后，姜稚晚又小心試探著發問。

陸硯書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什麼？”

話音一落，陸硯書就陡然反應過來姜稚晚的意思。

是想知道，那天分別之后，第二天沒等到，后來陸硯書的生活。

陸硯書盡量挑了些無足輕重的事件告知。

譬如：以絕食的方式著讓陸祖父將他放出去尋求真相。

可依陸祖父的子，陸硯書也確實是得奄奄一息之時，陸祖父才松口答應他的請求。

十二歲那年發生的事，陸硯書以一句稚行為輕松帶過。

可陸硯書越是這樣，姜稚晚就越覺得心疼得要命。

陸硯書：“后來我其實去找過你。”

那時候姜稚晚的已經大好，由于失憶的原因，姜書臣放過了。

“什麼時候？”姜稚晚詫異道。

為什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陸硯書口而出：“距離我們那次分別后的第一百二十七天。”

“準確來說，我見到了你，你卻沒看見我。”

發生了那麼大的意外，姜稚晚差點夭折，家里自然是不肯隨便放人了。

那天，姜稚晚應該是被沈離帶出去玩的。

是在距離姜稚晚的新家很近的小公園中，正在和別的朋友玩沙堆。

說是別的朋友也不盡然，因為沈離不肯讓別的小朋友靠近。

其中也包括陸硯書。

陸硯書就躲在暗，貪婪地注視著姜稚晚一舉一。

直到姜稚晚被姜母接回家中。

陸硯書在原地待了很久，最后還是陸祖父派人將他強行帶回去的。

第二天，陸硯書就被送往國外。

姜稚晚心中苦：“我不知道……”

“也不全是你的錯。”陸硯書嘆了口氣：“要不是祖父從中手，我們倆一定不會分別那麼多年。”

這件事，陸祖父做得十分蔽，就是生怕被陸硯書發現。

要不是方家搬走，留下了陸祖父從中作梗的證據，陸硯書都還不一定發現的了。

姜稚晚懵了，“啊，那爺爺他為什麼要那麼做？”

在姜稚晚記憶中，陸祖父其實是最心的。

“他覺得你在我邊會影響到陸家以后的未來。”

為高位者，肋是最不能存在的東西。

就是讓陸硯書不到威脅，也是變相得在保護姜稚晚。

陸家當時敵對的勢力太多了，直到現在，十幾年過去了，依舊沒有清除干凈。

陸硯書也不想全然破壞姜稚晚對陸祖父的好回憶。

“其實他一直都在惦記著你。”

后來，陸祖父老年癡呆過一陣子，他一直念叨對不起自己那唯一的孫。

為上一任陸家家主，明明生前擁有滔天權勢，而他的陪葬品卻僅僅只是一套簡陋不已的茶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