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年關，天氣越來越冷了。

方家每年的年味都特別重，再加上下雪的原因，姜稚晚前去陸家的次數就了下來。

見姜稚晚不出門，沈離倒是跑得更勤了些，每次都還帶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晚晚，你瞧這個東西……”

窩在地毯上的姜稚晚打了個哈欠，對他的殷勤并不多加理會。

也不知道這會兒哥哥在干什麼？

下雪天真煩啊。

今年是近百年以來京的雪下得最大的一年。

昨晚下了一夜，外頭積的雪已經高達姜稚晚的腰際了。

看見姜稚晚向往地往窗外，沈離心生一計，甩開手里的玩，湊到姜稚晚耳邊：“我帶你出去玩雪好不好？”

自小不好，對于普通小孩來說只需要注意保暖的雪堆，對姜稚晚來說卻有致命的危險。

姜稚晚睫了，癟道：“不要。”

見拒絕，沈離還以為姜稚晚是怕被家長說，便出聲道：“我們出去玩一會兒就回來，不會被發現的。”

說完后，沈離還忍不住嘀咕兩句：“你那麼聽話干嘛？人還是要有自己的主見的。”

反正他才不會當父母的傀儡。

姜稚晚認真地看著他，小聲回答：“會生病的。”

生病后，媽媽他們就會很擔心。

見過太多次自己生病躺在床上，媽媽他們坐在床邊紅著眼哭泣的場景了。

眼睛腫腫的，說話也泣不聲，甚至一連好幾天都不敢闔上眼睛。

姜稚晚不想這樣，更不想讓媽媽他們擔心。

因為下雪的緣故，被困在那座四四方方院子里的陸硯書也不舍得讓自己去找他玩。

可眼前的沈離居然慫恿背著家長出去玩雪。

姜稚晚抿著瓣，著沈離久久沒有開口。

被這樣的眼神盯得有些發，沈離了自己的鼻尖，心里頭不由得犯嘀咕，真的有這麼脆弱嗎？

玩個雪而已，至于嗎！

這場綿延不絕的大雪直到下到正月里頭，才有停止的趨勢。

一大早起來，姜稚晚看見窗外天晴的景，立刻下樓去找姜母。

像只粘人的小狗一樣圍著姜母不停地轉圈圈，眼睛亮晶晶的：“媽媽、媽媽，今天有太啦~”

姜母哭笑不已，怕姜稚晚轉昏了腦袋，趕制止的行為：“吃了午飯，乖乖喝了藥后，我們晚晚就出發吧。”

太長時間沒見到陸硯書，姜稚晚攢了好多好多東西。

只是的小書包太小了，一次裝不下。

曬著熱乎乎的冬日暖，姜稚晚邁著大步出發了。

陸家老宅門口。

陸老爺子已經假裝上、下班許久了。

剛邁進大門，沒一會兒又神抖擻地走出來，朝打開的車門進發。

坐上車后，瞅著道路另一邊沒有靜，就裝作剛下班一樣，從車里下來。

終于，一道圓滾滾的影從轉角出現了。

“爺爺——”

看見陸祖父，姜稚晚立即就小跑著朝他撲過來。

陸祖父邦邦來了一句：“誰是你爺爺啊，別攀關系。”

姜稚晚才不理會他口是心非的刺人話語，反而將背包里面的拜年禮取出來。

“爺爺，這是給你的。”

是一套自己參與制作的蘑菇形狀的陶瓷茶，紅白相間的，看起來特別喜慶。

說是一套，其實也不然。

也就一只掌大的茶壺，外加兩只迷你形狀的茶杯。

陸祖父眼底飛快閃過一抹欣喜，但里總歸是說不出好話來的：“這是什麼丑東西，我才不要。”

“不是丑東西。”姜稚晚笑瞇瞇的解釋道：“這是蘑菇形狀的茶。”

第一次參與制作，姜稚晚并不練，各種細節也并不，卻讓人覺得趣得。

制作的時候，姜稚晚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在的，語氣高高興興道：“這個大茶壺是爺爺你，這個稍微小一點的茶杯是哥哥，最后這個最小的茶杯就是我啦。”

陸祖父神復雜。

在某一瞬間，他的眼睛里面似乎有淚閃過。

“笑話，誰樂意當蘑菇啊。”陸祖父地要命：“拿回去，我不要，丑死了。”

姜稚晚眨眨眼睛，正說什麼哄哄眼前這個老人時，眼角余突然瞥見大門不知何時出現的那道影。

“哥哥……”

“我好想你。”

陸硯書一出現，姜稚晚就滿心滿眼地就都是他。

一時之間，陸硯書沒開口說話，他在無聲地告訴姜稚晚自己正在不開心。

姜稚晚歪著腦袋笑了起來，出臉頰兩側兩個淺淺的小梨渦：“我給你帶了好多好多有趣的玩意兒呢。”

陸硯書垂著眼皮著：“要不是我出現，你要什麼時候才能想起我來。”

這是……吃醋了？

姜稚晚笑得眉眼彎彎：“在我心里，哥哥才是最重要的人。”

末了后，又忍不住弱弱的加了兩個字：“之一。”

又是姜稚晚的母親。

陸硯書想不通，母親真的有那麼重要嗎？在他的記憶中，母親的面容和聲音早已模糊不堪。

心里在意得更多了，陸硯書上也不會再問了。

問得多了，只會徒傷。

外面冷，陸硯書便牽著姜稚晚進屋。

一進到屋，陸硯書便開始為姜稚晚服，一件又一件，像是在剝洋蔥似的。

縱使穿這麼多，也戴著手套，姜稚晚的手腳也是冰涼的。

那些京的豪門貴族，正月初一過后，便開始有著絡繹不絕的拜訪人員。

方家也不例外。

可陸家老宅依舊冷清清的一片，甚至連一點與過年有關的東西都看不到。

不過自從姜稚晚來之后，陸家老宅的地毯便從陸硯書的臥室開始逐漸向姜稚晚經常出的地方開始蔓延。

姜稚晚含著糖果，趴在能觀賞庭院中那棵臘梅樹的落地窗面前，疑地朝陸硯書發問：“哥哥，為什麼我送爺爺茶的時候，他明明很喜歡，卻還是要裝作出一副不喜歡的模樣呢？”

陸硯書的腦袋，認真回答的問題：“因為從來沒有人送過他這麼貴重的禮。”

那些華而不實的禮這輩子陸祖父收過太多了，反倒是姜稚晚送的，陸祖父還是第一次收到。

怕從此以后心中會有別樣的期待，干脆就裝作不在乎的模樣，這樣就算再也收不到了也能安自己反正也不喜歡。

陸祖父是這樣。

陸硯書又何嘗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