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下雪了。
一病就病了三天的姜稚晚喝了藥后,將視線投向窗外。
鵝白雪正紛紛揚揚地下著,庭院中那棵臘梅花依舊靜悄悄的開得正艷。
褐的枝條壯有力,枝頭黃潤潤似明的花瓣在冷風中肆意的舒展著。
窗戶雖然是大開著的,但在室穿著單薄服的姜稚晚卻一點也不覺得冷。
在陌生的環境中剛醒來時,盡量維持著鎮靜的姜稚晚無疑是無措慌的。
找到管家,想要離開,并將自己在這里的治療費和住宿費折算給對方時,被毫不猶豫拒絕。
管家雙眼含笑,眸閃了閃。心思縝如他,早就將理由找好了。
“姜小姐,請心安。在陸家做事的所有人,都是這個待遇。”
才怪。
陸家對手底下的人確實不錯,但也不至于好到這種程度。
這三天,姜稚晚吃的用的喝的,全是管家親自監督,讓人用的最好的,生怕怠慢了這個金疙瘩。
想著今天下午有場考試,姜稚晚心不在焉吃完送來的午餐后,就去找到管家說就此想離開的事。
哪知道,管家一聽說姜稚晚今天下午兩點有期末考試后,立馬開始焦急的張羅起來,讓家里的司機親自送姜稚晚去學校。
等姜稚晚拿著被塞過來的考試用,懵懵然地坐上了車后,自己也不知道事怎麼就演變了這樣了。
到了學校,司機下車,繞了半圈,親自將車門打開,并搶先一步恭敬開口:“姜小姐,我就在原地等您,祝你考試順利。”
本來想考完試后直接回寢室的姜稚晚聽到這話不可思議地睜圓了眼睛。
反應過來后,趕連聲拒絕:“不用,不用,我到時候直接回寢室就好。”
司機搖搖頭,:“徐管家吩咐過,要將您平平安安送來學校,也一定要將您平平安安接回去。”
考試時間快到了,姜稚晚也沒辦法多做猶豫。
算了,等考完試后再說吧。
能憑借自己實力考上京大的大多數人,都絕非等閑之輩,期末考試對他們來說本沒什麼難度。
到了提前卷時間后,姜稚晚又檢查了一遍試卷,依舊沒發現問題后,便提前了卷。
提前卷的人不在數,姜稚晚順著人流走向教學樓外面。
在路上時,姜稚晚就已經想好了理由拒絕。
誰知,等姜稚晚來到記憶中的位置時,接回去的司機卻變了另外一個人。
“姜小姐,我們又見面了。”中年司機笑道。
著這張帶著點悉的臉,姜稚晚怔愣了好一會兒,白家宴會那晚,最孤立無助的時候,是他幫助了自己。
原來和陸硯書早就遇見過了。
姜稚晚心下涌出一暖意,溜圓的眼眸亮晶晶的,“那天晚上,真是太謝謝您了。”
中年司機自然是不敢居這個功的:“姜小姐要謝的人可不能是我,那是陸總吩咐的。”
.
半個小時后,姜稚晚終究還是回到了這幢中式莊園中。
小徑上的雪早已經被清掃干凈。
在路過庭院中那棵臘梅樹時,姜稚晚停住了腳步。
樹枝上的雪也是早就被清理過了,枝條傲然立。
姜稚晚卻注意到了外側有一小枝上的積雪似乎被清理的人了。
下了一天一夜的厚重積雪將那枝條得撐不起腰,姜稚晚起了想將它枝上的雪拍打干凈的心思。
只是這棵臘梅樹種下去有些年份了,樹枝高大,姜稚晚努力踮起腳尖也夠不到那枝條。
姜稚晚仰起頭,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后,把踮腳尖改了蹦跳。
效果是有,但屬實不多。
實在是沒忍住,憤憤地輕踢了一下樹,稍稍撼了一下枝椏。
一縷雪花飄落,不偏不倚地落進了姜稚晚的眼睛,仿佛在嘲笑姜稚晚‘無能狂怒’一樣。
姜稚晚:“……”
顧著不適的眼睛,一點都沒注意到一道影在靜悄悄的靠近。
“忘恩負義!”
等眼睛不適癥狀消失后,姜稚晚又抬頭去看那樹枝。
下一秒。
姜稚晚睜圓了眼睛。
原本踮起腳尖都還有些距離的樹枝,此刻卻不知為何近在眼前。
視線稍稍往左一轉,就見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正往下著樹枝。
“不拍雪了嗎?”
還不等姜稚晚轉頭,從后極近的地方傳來一道含笑的聲音。
一抹意從姜稚晚的臉頰攀上耳尖,姜稚晚快速出手,將枝頭著的雪拍打干凈。
枝椏被放開,站在姜稚晚后的影也后退了幾步。
察覺后之人離開,姜稚晚繃的也緩緩松懈下來。
就在姜稚晚猶豫要不要轉之時,退到小徑上的人發話了。
“快些過來。”
姜稚晚乖乖聽話地低著頭走過去,躊躇一會后,小聲道謝:“那天晚上,謝謝您。”
“我有那麼老嗎?”陸硯書彎了彎角,忍不住去逗。
他并沒有問姜稚晚究竟是怎麼認出來他的。
不過,看見姜稚晚那麼快就認出自己,陸硯書也確實高興的。
姜稚晚臉‘騰’地一下紅了起來,結結的解釋:“不……沒有。”
“陸先生年輕有為,該用尊稱的。”
低著頭,自然看不見陸硯書眼底的溫溺笑。
這會兒雪還在下著。陸硯書想著小姑娘高燒才退,病還沒好全,沒再耽擱,帶著人進去了。
玄門門口,已有仆傭在等待著了。
陸硯書將穿在西裝外面的大下后,給他們。
“快去一下頭發吧,小心著涼。”陸硯書轉看向姜稚晚。
說話聲音溫,但卻帶著不容姜稚晚置喙的語氣。
末了,陸硯書又道:“我在書房等你。”
姜稚晚點點頭,跟著仆傭去了。
室很暖和,落在姜稚晚發上的雪很快就融化了水。
姜稚晚拒絕了仆傭想為吹頭發的舉:“我自己來就行,謝謝。”
吹頭發的過程中,姜稚晚想起了前不久傅寶珠說的外界對陸硯書的評價。
——薄冷,不近人。
果然,傳言什麼的完全不可信,陸先生明明就很溫。
還是要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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