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從老師家里出來,車子緩緩開出了法政大學。
下午要出庭,季川沒喝酒,許暉替他多喝了兩杯,中午的照進車里,照得許暉上暖烘烘的,腦子也有點暈乎乎的。
聽見旁傳來沉靜的男聲,“困了就睡。”
許暉搖搖頭,坐正了子,“不困。”
他側頭看了看,那眼皮明顯要撐不起來了,他出聲問:“昨晚幾點睡的?”
許暉:“沒注意看時間。”
“熬夜造了個假份?”
他要笑不笑地盯著。
角微彎,“我從來不打無準備之仗。今天不是用上了?沒給你丟臉吧?”
他斂起笑意,淡聲道:“朋友是自己的,我從來不在乎別人怎麼看。”
“你不在乎是一回事,我跟你一起出來,絕對不能容忍別人看你笑話,我一進門就覺那個姓吳的不是什麼善茬,明顯故意針對你,這種人不當面讓他吃一次癟,他準保蹬鼻子上臉。”
說這話的時候,完全是從盡職盡責的角度出發的,他給付那麼高薪水,這錢,肯定不能白拿。
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話在季川聽來,就了另一種味道,結合飯桌上伶牙俐齒的表現,季川覺得就是在明目張膽地袒護他。
他說話的語氣都和了三分,“怎麼想的,耶魯大學心理學?馬克博士?你以前在外面都是這麼招搖撞騙的嗎?”
說招搖撞騙是輕的,準確說是胡吹海嗙。
笑了笑,“世界不就是個巨大的草臺班子 我出門在外,份全靠自己給。”
“這些年,我早就看明白了,這個社會上,絕大一部分人,本不配聽你說實話。我不是說今天你那些同學不好,只是覺得,在當時那個形之下,假話比實話更合適。”
“我們從小到大就被教育做人要誠實,好像說謊就是不對的,但是踏社會才知道,很多時候,很多場合,說真話就是會吃虧。”
“你要說招搖撞騙,那我承認,確實是。”
他臉微沉,“我沒批評你的意思。”
他怎麼舍得批評,他只是過今天的事,看到了這些年是怎麼跌跌撞撞地走過來的。
得跌過多跟頭,吃過多悶虧,過多冷眼,才練就了這自保的本事?
許暉:“我知道,我就是一時忍不住多說兩句。”
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跟他解釋這麼多,聽著跟自證清白似的,大概是因為他那一句“招搖撞騙”。
季川把聲音又放了幾分,“牛皮都吹出去了,你打算以后怎麼圓?”
隨口回:“很簡單,你就說已經分手了不就行了?一個朋友而已,又不是結婚對象。”
季川前一秒還在暗喜,這一秒,直接被一箭中心臟。
他很長時間沒再出聲。
車里的氣氛驟然沉悶下來,許暉把頭轉向窗外,手指下意識地絞。
隔了不知道多久,車子停在路口等紅燈。
他主挑起新的話題,“對心理學興趣?”
有些于啟齒,簡單地回:“談不上,偶爾看看這方面的書。”
他輕輕挑眉,看著:“喜歡看書?”
“還行吧,偶爾看看,看得比較雜,心理方面的比較多,我老跟人打道,業務需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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