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房間的梳妝鏡前，耳邊是吹風機嗡嗡的聲音，從鏡子里可以看到男人低垂著眼眸，手指挑起半干的頭發，作小心又認真。

云皎：“……”

本來是來照顧病患，不知道怎麼變了他幫吹頭發。

了，想轉接過吹風機：“我自己來。”

“你自己來又會敷衍了事。”避開的手，傅時予按住的肩膀讓坐好，“我記得你小時候就不喜歡吹頭發。”

這種私的小習慣忽然被點破，云皎耳子發燙，從鏡子里看他：“你怎麼知道？”

他平靜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淺笑，似是想起了有趣的事。

“有年冬天，我在花園里找到你的時候，你頭發上結了冰。”

小姑娘蹲在花園的噴泉池邊，小臉凍得通紅，手里捧著一只了無生氣的小鳥。

看到他，好似看到了救星。

“時予哥哥。”墊著腳，把小鳥送到他眼前，“它快死掉了，怎麼辦？”

那時他第一眼注意到的不是鳥，而是凍冰的頭發。

像小刺猬。

“云皎！”隨其后的云窈發現，“你又不吹頭發到跑，凍冒了怎麼辦？”

做錯事被抓包，直接把小鳥塞給他，轉頭就跑。

云皎想起來了。

后來被云窈抓回家。

那只鳥死掉了。

其實發現它的時候，它已經凍僵了。

“你把小鳥給了大哥？”次日見面，傅今霄聽了的話，夸張地吸氣，“大哥吃小孩的！肯定把你的鳥吃掉了！”

反駁：“你騙人！我哥說了，時予哥什麼都會，他肯定能救活小鳥！”

“他才不會救！”傅今霄抖了抖肩膀，“我媽說了，大哥是害人，他會弄死你的小鳥！”

“時予哥才不是害人！”想起年漂亮的臉，頓時生出無盡的勇氣，大聲斥責小伙伴，“你媽媽是壞蛋！我媽媽說了背后說人壞話的人都是壞蛋！”

“我媽媽才不是壞蛋！”傅今霄也生氣了，“我媽媽說的都是真話！”

“假話！”握拳頭，像生氣的小仔，梗著脖子，“不許你說時予哥的壞話！”

“我沒說他壞話！”傅今霄抓起的手腕，“你不信，我們去找大哥！他肯定把你的小鳥吃掉了！”

面對兩個氣鼓鼓的小蘿卜頭，年旖旎的眸中多了一無奈。

“時予哥哥……”抓住他的袖，哽咽，“我的小鳥呢？”

得知他們的目的，霍隨亦隨口道：“你那鳥本來就死了，時予幫你埋了，我帶你去上兩香？”

年的孩子聽不出兄長的調侃，聞言汪的一聲大哭起來。

偏偏傅今霄還在一旁火上澆油：“你看，我沒騙你，我就說你的小鳥死掉了。”

傅時予看了眼幸災樂禍的傅今霄，功讓小蘿卜頭嚇白了臉。

他蹲下，握住的手，溫聲哄：“皎皎，喜歡小鳥的話，我帶你去買一只，好不好？”

“不好！”想起傅今霄的話，滿腦子都是傅時予吃了的小鳥。

甩開他的手，推了他一下：“你是壞蛋！我討厭你！”

“喲喲喲～哭啦？”

霍隨亦一把抱過，看哭得凄慘，頓時笑得合不攏。

“我記得某人昨天還說，時予哥哥最好了，比哥哥還好～我要去當時予哥哥的妹妹～”

哭得更大聲。

時予哥哥吃了的小鳥，才不要當他的妹妹！

“給你。”霍隨亦看夠了樂子，直接把塞給傅時予，“這朝天炮給你，我可搞不定。”

傅時予低頭看懷里哭得聲嘶力竭的小蘿卜：“……”

作輕地替了眼淚，他放聲音哄:“皎皎，小鳥凍死了，天太冷，它沒來得及飛去南方過冬……”

“你騙人！傅今霄說小鳥被你吃掉了！”

傅時予:“……”

“什麼？傅時予，你還生吃小鳥啊？”

見他一臉無語，霍隨亦笑著打趣，順手了傅今霄的腦袋。

“你小子厲害，把你哥整不會了。”

傅今霄著脖子不敢吱聲。

在傅時予耐心地解釋下，總算接了小鳥是凍死而不是被他吃掉的事實。

“對不起。”打著淚嗝跟傅時予道歉，“時予哥哥，我不應該說你是壞蛋，對不起。”

“哎喲喲，你這小丫頭片子還看人下菜碟呢？”霍隨亦抱著，用力的臉，“以前錯怪我可沒見你給我道歉，還要我去哄你，嗯？”

兄長把話題引到了別。

記得那時傅時予沒說話，一度讓覺得他在生的氣。

“傅時予。”

“嗯？”

“你那次是不是生氣了？”

“哪次？”

“就是……”云皎有些難以啟齒，“我錯怪你吃了小鳥的那次。”

“……”

傅時予認真回憶了一下:“那次生氣的不是你嗎？”

“我？”

“是啊。”

了的頭發，確定吹干了，傅時予關掉吹風機。

“你后來很多天沒跟我說話，我以為你在生我的氣。”

男人低沉的嗓音出幾分無奈和委屈。

云皎下意識反駁:“明明是你不跟我說話……”

想了想，改口:“我以為你不想跟我說話……”

“你以為？”傅時予輕笑，“月亮，我什麼時候表現過不想跟你說話？”

云皎愣住。

被他這麼一提醒，云皎腦中飛快地閃過兩人為數不多的相時。

確實。

在面前，他從來都是耐心的、溫的，甚至在面對的稚要求時，他也盡可能地滿足。

“傅時予。”說不疑是假的，“你……”

為什麼對我那麼好？

是因為我哥哥的原因嗎？

“咳咳咳……”

男人的咳嗽聲打斷了云皎的疑問。

陡然意識到面前的人是個病患。

“你先休息，我去給你拿退熱。”

“我帶你去客房……”

“不用，你睡下了我自己去。”板起臉，“睡一覺退不了燒我就把你綁去醫院。”

傅時予啞然失笑。

他又沒拒絕跟去醫院，有必要用綁的嗎？

……

云皎去拿退熱時，傅時予給江放發了條消息。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江放秒回:“傅時予你狗咬呂賓啊！云皎妹妹來照顧你，你不開心嗎？”

傅時予:“如果需要的照顧，我會自己聯系。”

江放:“你怎麼不聯系？”

“因為不需要。”

他了解自己的，這種程度的發熱，睡一覺就好。

傅時予:“不需要讓知道，會擔心。”

江放:“……”

他牙酸:“行行行，你心里有數，我不打擾你和云皎妹妹的二人世界【再見】【再見】【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