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江野義憤填膺為楚棠抱不平半天，只換來陸應淮冷冰冰的一句，“這麼心疼？”

此時林江野還沒有意識到事的嚴重，語氣越發激憤，“陸哥你就死心眼吧，嫂子長得那麼好看，喜歡的人一抓一大把，等嫂子哪天移別不要你了，你才知道什麼追悔莫及。”

“江野，”陸應淮平靜開口：“你手頭上的事都理完了？”

林江野一聽便耷拉著腦袋，“陸哥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個項目有多難談下來，我皮子都快磨破了也不見對方松口。”

陸應淮打橫抱起楚棠，冷眼瞥向林江野，“一周拿不下那個項目，你就去國外分公司那邊。”

“一周！”林江野哀嚎，“陸哥，你不如要了我的命！就是神仙也談不下那個項目，裴家你又不是不知道，一門心思算計人，我帶過去的談判專家都換了好幾撥。”

陸應淮抱著楚棠往外走，拔寬闊的后背迫十足，“這是你的事。”

林江野被這麼一打岔，全部心思都放在項目上，財務部劃給他的資金是極其充足的，只不過裴家胃口太大，他一想到真金白銀流到他人手中就頭疼得要命，這才決定跟裴家周旋到最后一刻。

醫院。

楚棠手背上扎著枕頭，冰涼的不斷輸中，躺在潔白的病床上，整個人蜷小小的一團，負責給輸的護士擔心這個姿勢不利于藥水流通，叮囑陸應淮千萬要注意輸的那只手。

期間楚棠多次想把手進被子里都被陸應淮按住。

后半夜楚棠發起了高燒，整個人都糊涂了，又哭又鬧好半天后才安靜地鉆進陸應淮懷里，陸應淮本來有事要忙，但楚棠抱他抱得很。

楚棠折騰大晚上，陸應淮本沒睡好，正打算小憩一會兒時，懷中的人發出了哭泣聲，“媽媽……對不起。”

哪怕楚棠苦得上氣不接下氣，陸應淮的神也始終很冷漠。

楚棠滿臉淚水，怎麼都止不住，像是了天大的委屈，又像是對這個世界已經絕，“我好累，媽媽，為什麼你不帶我走？”

當初楚棠和陸錦川訂婚時，陸應淮毫不關心楚棠的份，之后也沒有找人調查過楚棠，聽楚棠哭得這般傷心，他以為楚棠的母親早就離世了。

“母親”二字是陸應淮這輩子最不愿提及的字眼。

他母親秦婉是個懦弱的人，楚棠也是，而能教出楚棠這種兒的母親，格也強勢不到哪里去。

陸應淮莫名從心底生出幾分煩躁。

楚棠的狀態很差，完全陷了可怕的夢魘。

夢中母親整個都腐爛了，哭著質問為什麼不爭氣。

“楚棠，我是怎麼教你的？”母親疾言厲，“你到底在怕什麼？做事畏畏做人唯唯諾諾，像你這麼弱的人沒資格在我面前哭。”

“媽媽，我做不到的……”

“我黎景芝的兒不會像你這麼窩囊，”母親的語氣溫下來，“棠棠，你不想做的事就大膽拒絕，不要強迫自己，不要委屈自己，就像今天，嚇壞了吧？來媽媽懷里。”

夢境快速變化，母親在說完這句話后形快速消失，楚棠慌得想手抓住，可是連母親的一片角都沒有抓住。

“媽媽！”楚棠從噩夢中驚醒，刺眼的白讓睜不開眼，張大著不斷氣，被冷汗黏的頭發凌地在臉上。

夢里失去母親的悲痛緒籠罩在楚棠心頭，那種太真實了，真實到分不清夢境與現實。

眼睛漸漸適應了燈，楚棠著眼睫想睜開眼，一滴晶瑩的淚珠在睜眼的瞬間滴落，砸在陸應淮手背上。

盡管楚棠鼻子堵塞，還是聞到了悉的苦艾味，“大哥？”

陸應淮低頭看著手背上的那滴淚珠，視線最后停頓在手指的牙印上。

那是被楚棠咬的，盡管已經做了急理，但仍被醫生告知咬得太深，后續可能會留痕。

“醒了？”陸應淮聲線冷淡低沉，不帶任何緒。

在看清所的環境是在醫院病房后，楚棠激道：“謝謝大哥。”

“謝我？”陸應淮保持著抱楚棠的姿勢，語氣帶有諷刺意味，“弟妹還真是心地善良，我還以為弟妹會恨我。”

這話讓楚棠臉上的神態僵住。

夢中母親的話和母親“死亡”的場景再一次在腦海里播放。

為什麼要謝陸應淮？如果不是陸應淮強行迫，也不會被嚇暈過去。

想明白這其中邏輯后，楚棠心里輕松了許多。

就是太過在乎他人的和太過否認自己才會屢次欺負。

楚棠到手機看了眼時間，凌晨五點，毫不猶豫拔掉針頭，“大哥，我先回去了。”

白盛萍早上起來如果發現不在，指不定又要想新法子折騰。

現在人在屋檐下必須得忍，等到合適的時機再帶著母親逃走，到時候無論是陸家還是楚家都別想拿牽制。

“走什麼？”陸應淮一只手就能攬過楚棠的細腰，他在楚棠耳邊笑，“怎麼說我也照顧了弟妹一晚上，弟妹不得好好謝我？”

楚棠已經習慣了陸應淮的變臉，這個男人果然如傳言所說那般難辨。

平靜地闡述事實，“我名義上是陸二未過門的妻子，這點大哥不會不清楚。”

“自然是清楚，弟妹不覺得我們有這層關系起來會更刺激麼？”陸應淮故意咬著楚棠的耳朵，牙齒微微用力就能讓楚棠痛出聲。

夢中母親的話警醒了楚棠，母親沒有說錯，只要一直弱下去，那麼就是被欺負的那個，“大哥既然將我們的關系定義為，那我現在明確告訴大哥，我不想跟大哥繼續了。”

“與不——”陸應淮故意慢慢悠悠開口：“不是弟妹所能決定的。”

“大哥不怕我把這件事捅出去麼？”楚棠抱著魚死網破的決心，“到時候全京城都知道不近的陸爺跟他弟妹有一。”

“我很欣賞弟妹的勇氣。”陸應淮的手從楚棠上穿的病服下擺進去。

男間力氣的差異是巨大的，楚棠本推不開陸應淮。

楚棠急得咬他的手臂，“大哥你快停手！”

楚棠這點力氣在陸應淮看來無異于助興，他的聲音喑啞了幾分，“弟妹，那條鏈我帶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