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朱邪慕林和云琬瑤時常到將軍府與周菁宓一起，連帶著林高樊和韓騏也總往將軍府跑。

今日下了值，裴牧剛出營帳，就見林高樊亦步亦趨地跟著自己。

他擰眉，睨他一眼，“日日不歸家用膳，林老夫人同意？”

林高樊嘿嘿笑了幾聲，“我若是追不回兒媳婦，那我也不用回去用膳了。”

裴牧沒再理他，翻上馬，徑直離去。

而林高樊則同樣馭著馬，跟在他后。

臨近年關，雖然天氣寒冷，但了夜城中主街上依舊有不人。

包子鋪餛飩鋪子有熱氣裊裊升起，亦有不百姓在置辦年貨。

裴牧和林高樊打馬過街，待至將軍府時，天已經徹底暗了下來。

而將軍府門前，正有一個瘦高影正要步而。

聽到馬蹄聲，他回過頭去。

門前燭火已燃，線明亮。

裴牧端坐于高頭大馬之上，一眼便看清，此人是韓騏。

他有些無奈。

韓騏見是他倆，轉小跑過來，有些興，“牧哥！樊哥！”

林高樊這幾日在將軍府見到韓騏已經習以為常。

三人一同進門，裴牧問劉管家，“公主呢？”

“將軍，殿下在偏廳呢，同云家小姐、慕林公主一起。”

“老夫人也在。”

裴牧微微頷首，率先邁步了廊道。

——

偏廳。

屋里的炭爐燃得正旺，燭火明亮，窗牖欠開一條，有風。

不覺涼寒，反而是吹燭心，帶起了影細碎擺，跳躍在子致的烏發鬢角。

周菁宓面前一小碟酸甜餞兒，手邊放著的，正是此前云琬瑤說要帶給的那本話本子下冊。

今日已經看完了。

云琬瑤在講此前在書局買書時的趣事，周菁宓抿著笑得一雙杏眸水波瀲滟，分外。

向佩英坐于上首，亦是眉開眼笑。

今日云琬瑤過府時，得知周菁宓的話本子居然是向佩英給的，不由得驚訝地瞪大雙眼。

不過向佩英向來不拘小節，點了點的臉頰，笑道，“小云姑娘，回神咯。”

云琬瑤笑瞇瞇的，悄悄朝向佩英豎了個大拇指。

有下人稟報，說是將軍已經回來，是否備膳。

周菁宓頷首。

不多時，外頭便有腳步聲傳。

三個男人皆是先向向佩英作揖行禮，這才各自奔著心向之人而去。

韓騏不得整個人掛在朱邪慕林上，被拂開，他便又了過來。

委委屈屈猶如黏人小狗一般，小聲道，“你讓我白日去理生意上的事，我去了，怎的現在也不讓我牽手。”

朱邪慕林眉目清冷，淡聲道，“這麼多人在。”

韓騏抬眸掃了眼其他幾人，“他們也沒比我好到哪里去。”

林高樊倒是想同他一樣，與心上人牽手，可他如今和云琬瑤的關系還未能更進一步，只能干看著。

而云琬瑤對于林高樊的靠近似是沒太在意，仍舊笑著同向佩英說話。

林高樊垂眸睨了眼前的。

笑靨如花，嗓音輕俏。

他不聲地靠近，卻在下一瞬，到腰腹部被人抵住。

云琬瑤面上仍在和向佩英談笑，但寬袖之下的手肘往后抵著，阻止他的靠近。

見他看過來，朝他努了努。

意思很明顯，往后站站，靠那麼近做什麼。

林高樊無法，了鼻子，往后退了小半步。

他隨意抬眸一瞥，就看到眼前那兩對都如膠似漆。

裴牧從一進門，眼睛就和粘在周菁宓上一般，沒有多看別人一眼。

“今日如何？可有哪里不舒服？”

周菁宓沒有半點不適，笑著搖頭，“不用這麼張。”

因為懷孕，裴牧特意詢問過好幾位有經驗的嬤嬤、接生婆以及大夫。

大部分都說現在月份小，雖然沒什麼反應，但不代表以后也沒反應。

總歸是得小心謹慎些。

所以暖院里添了幾位有經驗的嬤嬤和丫鬟，流伺候周菁宓。

周菁宓用銀叉叉了塊餞兒遞到他邊，“這是今日剛買的，試試？”

那餞兒一瞧便酸得很。

自懷孕之后，周菁宓果脯餞兒不離手，連帶著也喜歡給裴牧喂這種酸不溜秋的東西。

男人雖然覺得這餞兒酸得有些超出他的接范圍，但每次周菁宓遞過來的東西，他都照收不誤。

此時面自然地張口吃下喂到邊的餞兒，輕聲道，“快要用膳了。”

周菁宓平日里極喂他吃東西，也就懷孕之后，喂餞兒這類吃食喂得順手些。

裴牧自然不會拒絕。

恐怕此刻周菁宓喂他吃的是毒藥，他都甘之如飴。

周菁宓見他眉頭都不眨一下，抿了抿，“不酸嗎？”

們都說很酸，因此無人可以分餞兒。

裴牧誠實地點頭，“酸。”

“那你還吃？快吐出來。”

裴牧已經咽了下去。

“你喂的東西，吐出來算什麼事。”

周菁宓沒想到他會這麼說，耳尖一紅，沒再接他的話。

晚膳已經備好，一行人移步座。

人多熱鬧，席間亦沒有食不言的規矩。

因為周菁宓懷著孕，眾人便打消了原本想要溫酒小酌的想法。

沒有酒相伴，席間氛圍依舊熱鬧和諧。

晚膳過后，向佩英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天不早，周菁宓自懷孕之后易困乏，夜里睡得比之前早得多。

云琬瑤和朱邪慕林知曉的作息，便也沒再久留。

們二人要走，林高樊和韓騏跟而上。

將軍府熱鬧將歇。

暖院中——

沐浴過后周菁宓一簡單里，在床榻之上，裹小被子，任由芍藥給拭頭發。

白日與云琬瑤和朱邪慕林一道，有人陪同總歸是散了不力，此刻腦袋一點一點，有些昏昏睡。

連裴牧何時進來的都沒注意到。

芍藥起行禮，男人揮手，會意，福彎腰后悄步退了出去。

屋里只剩他們二人。

小姑娘整個人被錦被包裹住，只出一顆茸茸的腦袋，困頓地打著瞌睡。

眼瞧差點栽下來，裴牧眼疾手快接住，心底不由松了口氣。

周菁宓被這靜弄醒，卷翹的眼睫了，迷蒙抬眸看他，“裴牧…你回來啦…”

他低聲應了句，隔著被子攬住的腰，將人放平，讓的腦袋枕在他上，拿過一旁的巾帕，繼續給頭發。

男人上帶著沐浴過后的清香，軀溫熱，是個天然的大暖爐。

周菁宓眼皮又緩緩闔上，僅憑習慣和本能，往他懷里鉆了鉆。

眷依賴的小作尤為明顯。

裴牧的心一下得稀爛，低頭在額間落下一吻，手上作放得更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