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回到將軍府,剛暖院,劉管家便來報。
韓騏的隨從派人送來禮帖。
周菁宓打開一看,隨即杏眸笑彎。
原是朱邪慕林拿到了自己作為侍衛的首月束脩,便想著在風華樓做東,請周菁宓吃飯。
周菁宓將禮帖合上,對劉管家說,“劉叔,就說我明日準時到。”
劉管家應了聲好,離開暖院去前廳回復韓家的隨從。
翌日。
風華樓的包廂,周菁宓和朱邪慕林正聊得開心。
韓騏近來跟著韓文華去了隔壁城郡談生意,朱邪慕林也跟著一起,是以他們有段時間沒見。
不過等老板上完菜后,朱邪慕林似是聳了聳鼻子,說道,“這是什麼味道?”
韓騏獻寶似的將剛端上來的燉盅往跟前推了推,“聽風華樓的老板說,這是他們剛研究的新菜。”
白的燉盅里,飄出一淡淡香氣,似還夾雜著些許藥香。
周菁宓嗅了嗅,只覺得這個味道有些悉,卻想不起來在哪里聞到過,直到——
朱邪慕林說道,“滄州居然也有蝎尾草嗎?”
韓騏笑著搖頭,“滄州自是沒有蝎尾草,這是令麥草,其味與蝎尾草相似,藥用功效稍差一些。”
“蝎尾草可是只有沙陀才有,這邊想種都種不出來。”
此前老沙陀王尚在人世時,沙陀與大瑨互有通商往來,那時有沙陀商人會將蝎尾草帶過來賣。
蝎尾草是一種生長在沙陀的草藥,見效快,因此頗滄州百姓的喜。
上任滄州知府曾想過栽種,但因為蝎尾草特殊的水土習只能作罷。
后來朱邪律為沙陀王,沙陀與大瑨邊境不斷,雙方斷了通商,那蝎尾草本就有些昂貴的價格在大瑨境就升得更高,普通百姓難以負擔,便找了令麥草與之代替。
韓騏也是因為韓文華經商見多識廣,所以才知道蝎尾草。
聽到他的話,周菁宓倏地秀眉鎖。
蝎尾草...
終于想起昨日在通覺寺門前聽到那老道士說到蝎尾草時,為何會覺得耳。
以前沙陀大瑨雙方好時,沙陀每年曾進獻不蝎尾草到裕京。
周菁宓在宮里,亦用過見到過。
但以如今的形勢來說,或許除了宮里還有部分以前剩下的蝎尾草之外,大瑨境,應是難尋蝎尾草。
可那道士手里居然有。
這便是怪異的地方了。
周菁宓心頭微跳,頓大事不妙。
直接站起,跟芍藥說道,“備馬車,我要現在去軍營。”
在場的人面面相覷。
朱邪慕林問道,“殿下,怎麼了?”
周菁宓卻是沒來得及答話,正要推開包廂門往外跑,像是想起什麼,轉過嚴肅道,“慕林,這幾日若是可以,你先別上街了。”。
話落,又看向還有些懵的韓騏,“韓騏,你要護好。”
韓騏連忙站起。
雖然不知周菁宓說這話是為何,但見如此,直覺是大事,連忙應道,“我會的,嫂子放心。”
周菁宓來不及多說什麼,連忙往下跑。
好在今日風華樓里的客人不算多,此舉并未招致太多人的注意力。
芍藥和薔薇跟在后,也跟著一起下樓。
風華樓老板見此,還以為是發生了什麼事惹得這位貴人不滿意。
“殿下,殿下,是店里飯菜不合胃口嗎?”
周菁宓未答,然而到了風華樓門口時,卻是作頓了頓,轉而慢下腳步。
芍藥和薔薇一臉懵,就見自家殿下了耳鐺,又抬眸瞧了眼天,故意說道,“來滄州這麼久,我還沒去軍營找過裴牧呢,天尚早,就去一趟吧。”
風華樓老板心里舒了口氣,幸好幸好,只是小公主想裴將軍了,他還以為是自己無意間得罪了呢。
他沒再上前,而是候在一旁,眼見著錦安公主在兩位侍的攙扶下上了馬車,這才回進了店里。
老板娘從后廚出來,疑問道,“怎麼了?”
老板笑,“公主殿下和裴將軍的真好。”
——
滄州城外的軍營里。
林高樊肅著一張臉,低聲向裴牧稟報,“將軍,已經查實了,確有沙陀的探子混了進來。”
裴牧對此并不覺得意外,邊境之城,探子即使盡數拔除,亦難防春風吹又生。
話落,林高樊抬眸看了眼自己將軍的臉,生怕接下來的話會惹他不快。
但此事事關重大,不得不說。
思及此,他清了清嗓子,道,“錦安公主恐也牽涉其中。”
此話一出口,他便覺有道鷙凌厲的視線了過來。
裴牧聲音冷得嚇人,“說仔細點。”
于是林高樊便將這幾日查到的關于那老道士的所有消息盡數告知。
“梨園那次若是還算巧合,那昨日通覺寺便不可能再是巧合。”
裴牧冷嗤一聲。
巧合?天底下怎可能有那麼多的巧合。
無論是梨園亦或是通覺寺,想來所謂的“巧遇”都是那老道士的心謀劃。
朱邪律賊心不死,竟敢心思到周菁宓上。
梨園與通覺寺...
裴牧微一思忖,眸驟寒。
周菁宓這兩次出門,都是應的方志杰妻子柳麗姝之約。
如此聯想,便是想不讓人起疑都難。
他沉聲道,“派幾個臉生,仔細盯住。”
林高樊拱手,正要應下,便見外頭的守衛進來稟報。
“將軍,門外有一子求見。”
裴牧蹙眉,“什麼子?”
守衛搖搖頭,那人坐于華蓋馬車之,并未面,只由侍將一玉佩到他手中,說是拿給裴將軍看,他便知曉。
邊境的戍邊小士兵,何時見過京城里達顯貴的華貴馬車,因此自是無法馬車主人的份。
軍營重地,豈是子能隨意,但見對方有禮有節,亦并未為難。
左右不過是將信予將軍辨認,并不礙事。
于是小士兵命同行仔細看住他們,便捧著那玉佩。
而裴牧乍一見到那玉佩,便立時撥開站在一旁的林高樊的肩膀,眸中利微閃。
還沒等小士兵繼續回答,他已經奪過那玉佩,大步出了軍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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