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牧說很快回來，就真的很快回來。

他傍晚出去，周菁宓用了晚膳，沐浴過后正坐在妝奩前任由芍藥為自己頭發時，便聽到外頭傳來響。

男人沉緩的腳步聲隨而至。

芍藥非常有眼力見，將巾帕放下，福行了個禮便低著頭離開。

屋里燭火明亮，屏風上映襯著亮，山水風景猶如畫卷徐徐展開。

妝奩上有來不及合上的小屜，里頭放著的發飾，在滿室的明亮中，流溢彩。

周菁宓沐浴過后僅著單，一頭濃長發垂落在后，在后腰輕。

聽到聲音，轉過頭。

小臉致，因剛沐浴過，雙頰緋紅，眼睫還帶著氣，就直直過來。

裴牧腳步一頓，拿起一旁的巾帕，來到后，繼續剛才芍藥未完的作。

男人高大的軀從后迫近，周菁宓上半本能地前傾，卻被一只大手扣住肩膀。

“別。”

他在幫頭發。

周菁宓一顆心胡跳著，張得不行，那截細腰直，不太自在。

的小緒半分不差落在他眼底，裴牧低聲道，“放松，你知道的，我現在不會對你做什麼。”

即使在夢中他已做過無數次，但回到現實中，他們仍然需要一步一步慢慢來。

遠離是周菁宓的本能作，但如今已知曉該如何治自己的“病”，反應過來之后，便在心中告誡自己。

稍稍回正子，只是仍舊繃著。

想到今日發生的事，周菁宓抿了抿，開口道，“我今天出去了一趟。”

“嗯。”

裴牧低聲應著，有些漫不經心，像是對于出門這件事毫不覺意外。

“我去見了懷枳，是藍朵姐姐的師傅。”

聞言，裴牧手上作一頓。

他猜到應是去見了大夫，卻不知道見的是懷枳。

藍朵其人他自也知曉，是蘇珞允的妻子，來自西南苗巫族的醫。

既是的師傅，那醫或許會更加了得。

“懷枳師傅說，時的事，不必費心思刻意去想，”的聲音很輕，“有時忘并不是一件壞事。”

裴牧將巾帕放到一旁，握著的肩膀將轉過，就這麼單膝蹲在面前，黑眸沉沉地看，“懷枳師傅說得對。”

“你若是想知曉，我會給你講時的趣事，但不必循著這些事費力去想。”

人生還很長，以后他們會在一起，創造更多好的回憶。

周菁宓其實原本就對過去的記憶沒有過于執著，如今得到這些答復，對于這件事，會更加輕松坦然地面對。

說到這兒，裴牧輕咳一聲，“我有一事也需向你坦白。”

“何事？”

“你今日外出，其實我都知道。”

周菁宓愣愣他，“你怎麼知道...”

話還沒說完，似又反應過來。

他是掌管一方的將軍，滄州城中隨時都有日常巡查的士兵，而又是從將軍府出門的，他想要知道的行蹤其實并不難。

“那在下午看到朱邪慕林之前，你應是知道我去了通覺寺？”

“是。”

周菁宓這下心里倒是輕松了些。

轉過，從桌上的一個小屜里邊拿出從通覺寺求來的護符，遞給他。

“這是給你的。”

護符用一個小布袋裝著，裴牧接過，打開便看到里邊是塊澤上乘的黃龍玉。

他心中驟喜，再抬眸時，漆黑眼底像是迸發出亮一般，“這是為我求的護符？”

周菁宓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昨夜我不是...不是故意要趕你出去的。”

很想問他，今夜能不能回來正屋，但又不好意思說出口。

然而裴牧何等聰明，這樣說，他還有什麼不明白。

男人上半稍稍往前傾，拉近彼此的距離，“那我今夜是不是可以回來了？”

耳子通紅，小幅度地點了點頭。

裴牧眸底似有墨翻涌，眼底的比任何時候都要湛亮，“宓兒給我帶上可好？”

“好。”

周菁宓從他手中接過護符。

黃龍玉上端穿孔系了紅線，可以掛在脖子上。

應得爽快，然而等到男人朝靠過來時，才發現，給他戴護符的作有多親。

周菁宓心跳驟然加快，就連捻著紅線的手都不自覺用力，指蓋泛白。

坐著，裴牧蹲著。

男人比矮了半個頭，上半徹底傾過來，幾乎要靠進懷里。

呼吸得不像話，卻在心底反復告訴自己要去適應他。

來回做了幾下深呼吸，這才手繞至他肩后，湊近，認真將紅線穿過另一頭的結，系。

做完這一切，心底松了口氣。

然而不知道的是，在懷里的裴牧此刻心頭已經泛起驚濤駭浪。

剛沐浴過，香清淺，卻又在這一刻顯得無比馥郁，始終縈繞在他鼻尖。

僅著里，襟微松，雪膩，就在他眼前。

里頭是桃的小，小之下，玉脯隨著深呼吸的那幾下，起起伏伏。

這個姿勢若是再靠近一點，他鼻尖便能直接上。

裴牧腦海中倏地想起昨夜的夢。

他借著藥膳打翻了裳，拉著的手讓輕，然而到了最后，肆意親的人變是他。

衫半褪，被他進懷里，即將從間溢出的聲音被他的吻堵住。

釵垂髻，玉香生輝。

裴牧眸瞬間暗得嚇人，結來回重重滾，克制住自己想要立刻將眼前人摟進懷里親無間的念頭。

倏地站起，不敢再看，“我去沐浴，你先休息。”

周菁宓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已經開門出去。

愣了愣，下意識看向梳妝鏡中的自己。

鏡中的人兒雙頰緋紅，眉眼間的怯藏都藏不住。

抬手了臉頰。

嘶...好燙。

周菁宓不敢再看，轉上了床榻。

等到裴牧再回來時，看到的便是紗帳輕垂的床榻邊，的一雙繡花底鞋規規矩矩放著。

隔著紗帳，他能看到側睡在里邊，許是因為覺得有些冷，臉頰往錦被中藏了藏。

他確認自己上涼意已退，這才了鞋上榻。

一到溫熱的暖源，便自自發靠過來。

裴牧攬住，大手在脊背上輕，跟著一起緩緩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