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味道一點也不跋扈,甚至有點淺淡,可是他從外面進來,推門的一瞬間,覺這里的空氣都叛變了,心甘愿把整個房間都變了的味道,像這里本來就該是的房間。
周淮琛腳步僵了一瞬,又立刻快步走到床邊。
小姑娘頭發吹干了,這會兒正乖乖躺在床上睡覺。從柜子里拿了一床春秋季節的被子出來,冷灰調,被子將小的子捂得嚴嚴實實,只出一張懨懨的小臉,眼皮也耷拉著,見他進來,只是半撐著眼皮,倦倦地往他看了一眼,又收回了目。
周淮琛看了眼蓋得厚厚的被子,心里忽然就堵上了一口氣,想說:讓你生病了還非要洗澡洗頭,這下好了,更嚴重了吧?
可是等人坐在床邊,聲音卻不自覺放,出口的話也了:“還冷嗎?”
孟逐溪垂著眼皮,不看他,也沒吭聲。
周淮琛抬手了下的額頭,比剛才更燙了,但不確定是因為剛洗完澡吹完頭發還是真的嚴重了。
見不說話,也不看自己,周淮琛心里那口氣頓時更堵了:“說話。”
孟逐溪索直接將臉埋進床單里,只留了顆后腦勺給他。
還生上氣了?
周淮琛斜著眼睨……那顆后腦勺,說:“孟逐溪,你是不是覺得我真拿你沒辦法?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打電話讓你哥過來把你接走?”
本來以為聽了威脅會乖一點,沒想孟逐溪一聽這話,蹭地就從床上直坐了起來,要不是周淮琛作夠快閃開了,非得兩個人撞一臉。
孟逐溪掀開被子就要下床,被周淮琛給攔住了。
“你到底怎麼了?”周淮琛雙手按著瘦小的肩膀,耐著子問。
孟逐溪就幽怨地抬眸瞅了他一眼,終于張了,說出來的話卻是:“我不跟有婦之夫說話。”
周淮琛:“?”
啥玩意兒?他什麼時候有婦之夫了?
“要我給你打單證明嗎?”周淮琛都給氣笑了。
“單證明又不能證明你沒有朋友。”孟逐溪態度端正跟他劃清界限,“有朋友也不行,我不喜歡有朋友的男人。”
周淮琛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這麼冤過:“誰跟你說我有朋友的?”
孟逐溪:“你自己說的啊。”
周淮琛:“?”
不是,到底誰惹著了?剛才不還好好的嗎?
孟逐溪咬了下,大發慈悲指了指床頭柜。
周淮琛順著視線一看,恍然大悟。
剛才說怕床頭柜里有套,他故意說了一句:上周剛用完。
嗯,是他欠惹的。
但他這人吧,欠就欠了,還從來沒有說回頭再跟人解釋的。
怎麼解釋,說:抱歉,是我賤,你別理我,那就是個玩笑?
絕對不行!
周隊長生來就活得風,長大了更是威嚴,這輩子都不能夠干這麼丟臉的事兒!
周淮琛立場堅定地注視著眼前的小姑娘。
十秒鐘后,他別開視線,輕哼一聲:“我那是玩笑,你沒聽出來啊?”
孟逐溪角立刻彎了彎,好在周淮琛這會兒正覺得丟人沒看,沒發現,又立刻重新抿直,一板一眼說:“沒聽出來,你說得認真的。”
周淮琛被氣的,斜瞥過來睨:“我上周在小鹿嶺野外集訓,別說就兒沒回來了,周圍連只蚊子都是公的,我倒是跟誰用去?”
孟逐溪的角總算再也繃不住,一點點一點點地彎了起來。怕笑得太明顯,又趕躺下,被子拉回去,直接遮了半張臉,只出一雙萌萌的大桃花眼,盈盈著他。
周隊長這會兒也看出來了,這丫頭就是故意的。坐在床邊,哼了一聲,沒好氣看著。
倒是開心了,他面子都丟盡了。
這輩子還沒欠完回頭去解釋“沒錯,是我欠,你別氣了”的!
行了,他也懶得跟計較,直起就出去,扔下一句:“睡會兒,吃飯你,吃完飯送你回家。”
“我要吃空心菜。”
周淮琛回頭,孟逐溪躺在他床上,白皙的手指著他的被子,將被子拉下一截,出一整張臉,笑瞇瞇沖他說:“你剛才問我喜歡吃什麼蔬菜,我喜歡吃空心菜。”
周淮琛角噙笑,說:“沒有。”
孟逐溪點了下頭,退而求其次:“那就土豆吧。”
“沒有。”
“娃娃菜。”
“沒有。”
“香菇。”
“沒有。”
周淮琛發誓,這下真不慣著了。反正要什麼都沒有,藥倒是有兩大碗,現在就能端上來。
孟逐溪眼珠子輕輕一轉,忽然說:“周淮琛。”
周淮琛挑眉,眼神詢問。
孟逐溪彎著角,笑容明:“你這是什麼表?我跟你說過啊,我喜歡你。”
周淮琛:“……”
特麼誰的喜歡是會把人跟菜放一塊兒說啊!他是什麼吃的嗎?
別說,還真別說。他剛這麼想著,就見小姑娘忽然沖他了下眉眼,視線飛快地往衛生間的方向掠了一下,小臉微紅:“周隊長,你去洗個澡,把自己送上來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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