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見川第一次來到診所，臉上滿滿都是警惕。

不管問什麼，他都不配合。

尤其是關于秦婭相關的事，他表現得激烈。

像渾都是刺的刺猬。

顧正和拿了段視頻給時見川看。

時見川突然就犯了病。

他不知道幻視了什麼，用手狠狠地將窗戶砸了個，哪怕手上鮮淋漓，他也沒有停止。

這不是時見川第一次犯病。

等他醒了之后，沉默了一會兒，比之前配合了些。

他依舊是警惕的，顧正和套不出他心的真實想法，第一次給他診斷的，躁郁癥。

接下來的幾次治療，他越來越沉默，整個人上著一死氣。

不拒絕，不主，也不配合。

他像是完一個任務，每個月定時過來，治療沒有任何進展。

病歷上記載的第二次犯病的時間，秦婭也想起來了。

是他手揍了萬黎那次。

時見川的病越來越嚴重，視頻里的顧正和很煩躁，“要不是我拉住你，你就走到人流里了。”

“時見川，你的況真的很嚴重了，不能再拖下去了。”

顧正和在病歷本上寫寫畫畫，“你又出現幻覺了？這次是什麼？”

視頻里的時見川安安靜靜，像個致的娃娃，長睫卷翹。

“我看見婭婭很害怕。”

“在我的名字，讓我過去。”

顧正和放下了手中的筆，臉上帶著怒意，“時見川，你能不能帶點腦子？你和秦婭都要離婚了。”

“而且你但凡用你那腦子想想，也知道你老婆現在不會用那樣的神和表你。”

“要是讓你從樓上跳下去呢？你也會毫不猶豫對不對？”

顧正和看了時見川好幾眼，時見川垂眸不語。

就在顧正和快要炸時，時見川開口了，聲音淡淡的。

“會注意的。”

顧正和更頭大了，煩躁的走了兩圈。

“你真的很危險，下次我不敢保證你有這麼好的運氣。”

時見川垂眸不語，著手上的表盤。

顧正和一臉的無奈，

“上次的藥吃完了沒？這次來了一點新藥，到時候給換上。”

時見川，“還剩了一點。”

顧正和冷笑，“還剩了一點，我看你是只吃了一點吧？”

視頻到這里結束，秦婭心里像是一團的線團，解不開也理不順。

這世界上真的有人，勝過自己的生命。

有點太荒謬了。

乍一下擺在秦婭面前，秦婭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有點沉重，又莫名的讓人歡喜。

本來也就不正常。

顧正和倒了杯水進來，放在秦婭面前，“看完了吧。”

“作為心理醫生，我有必要和你好好代清楚，時總的病很嚴重，可能需要一輩子去治療，也可能，一輩子都好不了。”

“而你要是決定參與進來，或許會傷。”

“偏執型神分裂疾病患者，犯病時控制不住自己，他最大的執念一直都是你。”

“我——”

秦婭剛開口就被顧正和打斷了。

“秦小姐你不用現在回答我，我希你能考慮清楚之后再做出決定。”

秦婭看向了顧正和，“他的執念是我，要是我離開他，會怎麼樣？”

顧正和著喝水的杯子，“或許會慢慢放下，也或許會直接自殺，誰說的準呢。”

一般況來說，確實是這樣。

轉移患者注意力，消減執念確實可能讓病癥有所好轉。

但現在他們面前對的是，時見川。

顧正和很清楚，秦婭離開時見川，時見川只剩下了死路一條。

他的神世界里只有秦婭。

他用了十多年，將自己打造了秦婭會喜歡的樣子，只為了留在他邊。

可秦婭，又該為了時見川這沉甸甸，甚至是病態的買單嗎？

秦婭也是無辜的。

顧正和作為旁觀者，只能盡量不手他們之間的選擇。

他選擇將秦婭拉進來，加時見川的治療，已經算是失職了。

“秦小姐回去好好想想清楚吧，我還有病人快到了，先失陪了。”

走到門口，顧正和想起了一件事，“有件事，不知道秦小姐清不清楚。”

“時見川第一次來我們這兒，是您父親帶他來了，后續的治療費用，也是您父親支付的。”

“我爸爸？”

秦婭漂亮的眉頭擰了下，事好像更復雜了一點。

要是沒記錯的話，爸爸還沒出車禍之前，和時見川就已經準備結婚了。

秦婭走后，顧正和又給時見川發了個消息。

【你老婆該知道的都知道了，祝你好運吧。】

顧正和有些淡淡的不安，又補充了一句，【今晚我會和你做個線上談話，記得接電話。】

過了好一會兒，時見川的消息發了過來。

【知道了。】

顧正和嘆了口氣，腦袋疼的厲害，他本不敢想，要是秦婭選擇了離開，結果會怎麼樣。

只能祈禱，事按照最好的預想發展吧。

秦婭腦袋里裝著事，心不在焉的走在路上。

又手敲了敲腦袋。

忘掉的東西太多，導致現在都是謎團。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時見川那里。

秦婭很想立刻回家，抱抱時見川。

想要見他。

喜歡他什麼的，秦婭說的夠多了，但是時見川依舊缺乏安全。

秦婭需要拿出點什麼了。

翻著手機，找到了被刪掉的萬黎微信。

又給加了回來。

給萬黎發了個消息。

【在？有事找你。】

那邊萬黎回復的很快，手機滴滴響了幾聲。

【秦婭？呵呵，終于發現時見川是個瘋子，所以打算回頭了？】

【我是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

【除非你讓時見川，當面、跪著、道歉！我才會考慮考慮。】

秦婭：【？】

這人怎麼跟有病一樣，大學時就覺得他不太正常，像只花孔雀，偏偏要裝時見川那樣的高冷范。

坐在那兒不說話，還有一兩分時見川的影子，一開口，不倫不類，奇葩極了。

現在病好像加重了。

秦婭當初也就是想看看時見川會不會因為這件事吃醋。

結果兩三次沒釣到時見川，秦婭的耐心就告罄，不想再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