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見川雙手叉，聲音平淡，“我的病加重了。”

“昨天到現在，陸續出現，幻視，幻聽，幻。”

顧和正做端正了些，“仔細講講，是在什麼況下出現的，持續多長時間，間隔了多久？”

時見川面平靜，“幻視中的，不想和我離婚。”

“還有呢？”

“很乖，很聽話。”

“持續了多長時間？”

“沒印象了。”

“想不想永遠將那個留在邊？”

“想。”

時見川角輕輕扯了，他真的，做夢都想。

“幻覺不你自己心意控制？”

時見川好像又聞到了秦婭上幽幽的香味。

“不控。”

要是控……

時見川腦海中的暗幾乎指數炸，結跟著滾了下，手臂青筋凸顯。

“我沒記錯的話，你第一次出現幻視是在一年多前，短短一年時間，病程進展的更快了。”

顧正和頭快要炸了，在病歷本上寫寫畫畫。

時見川是他接手過的，最棘手的病人，他知道自己病了，也會很積極配合治療。

但至今，他也沒辦法攻破時見川的心理防線。

換句話來說，他了解到的關于時見川的病，都是時見川想要他知道的。

顧和正在本子上寫下：偏執型神分裂癥？

要是真的出現幻視幻聽和幻，病確實又進一步加重了。

顧和正，“有沒有想過，把也請過來，好好聊聊？”

“不可能。”

時見川沒有毫余地的拒絕了。

顧正和又問了幾個問題，都被時見川繞了過去，顧正和清楚，今天又沒有下文了。

他給時見川開了幾樣藥，“藥記得按時吃，還有時見川，作為你的主治醫生，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假的終究是假的，人還是要回歸現實。”

他是真的怕。

從時見川的心理狀態來看，他是沉溺于幻境中的，哪怕他清楚的知道那一切都是幻覺。

顧正和就怕哪一天，他陷在幻境里，徹底不愿意醒來了。

時見川拿過藥，“知道了，我會吃的。”

顧正和言又止，“希你是真的會吃。”

這種病人，真難搞。

時見川將藥隨手放在了副駕駛。

拿著手機猶豫了下，點開手機。

他從繁雜的消息中，一眼就盯住了秦婭的頭像。

一片金燦燦的落葉。

腦袋還沒反應過來，先一步點開了秦婭的頭像框。

麻麻近十條消息在消息框。

時見川的手在屏幕上挲了下，眼神明明滅滅。

手機振了下，秦婭打來了視頻通話。

他聽著鈴聲，快要掛斷才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出現了秦婭的影子，穿著病號服，有點委屈的看著時見川。

“我了，醫院賣的盒飯不好吃。”

“老公，他們都有人陪，就我沒有。”

“你看看我的肚子，都扁了。”

秦婭小小一團，蹲在病床上，藍白條紋的病服穿在上空空。

腰更是細的，好像一用力就會被折斷。

小鹿眼有點蔫，就這樣看向鏡頭那邊的時見川。

“你給我送點吃的過來嘛，我真的了。”

時見川清醒的聽見自己點頭，說了句好。

開車時藥掉到了副座下，他沒在意，又或者從一開始他就做好了打算。

秦婭掛斷電話之后，沖著鏡子里的自己比了個耶。

就知道。

不愧是！

時見川真是個好人，就算不喜歡，也不會看著真的死。

所以其實這段時間，可以用苦計賴著時見川。

秦婭心很好，哼著小曲，乖乖坐在床上等著時見川。

過了大概一個小時，時見川提著四層的飯盒進來。

秦婭一看見時見川，眼睛立馬亮了起來。

下床，一路小跑，“老公你來了。”

“只有我一個人在醫院，我有點怕。”

秦婭挽著時見川的手，眉眼彎彎，“哇，好香啊，隔著飯盒都聞到香味了。”

時見川將飯盒擺了出來。

一盤素炒土豆，一盤素炒空心菜，還有一份熬的又又糯的白菜瘦粥。

都是簡簡單單的家常菜，但是聞著，秦婭饞蟲都要被勾出來了。

“哇！一看就好好吃，謝謝老公。”

“都是你做的嗎？你也太厲害了吧。”

秦婭緒價值給滿，接著開始用起了的病號餐。

原來只是順口這麼夸了兩句，現在嘗到里，秦婭是真的驚艷了，越是簡單的菜，越考驗手藝。

“做的太棒了，老公你廚藝居然這麼好。”

秦婭日常夸夸。

時見川，“做的多了，就會了。”

秦婭這才一下想起，小時候的時見川過的很慘，要不是被秦氏資助，都沒有上學的機會。

秦婭聲音弱了一點點，“這也是要天賦的，我就覺得這比我吃過的所有東西都好吃。”

反正也記不到吃過的其他東西了(˵¯͒〰¯͒˵)。

秦婭殷勤的想給時見川也弄一碗，“你和我一起吃吧，我一個人吃不完這麼多東西。”

時見川，“不用，吃過了。”

“好吧，那這麼多食都是我的啦。”

秦婭大快朵頤，了是一方面，這些菜合胃口也是一回事。

真的太好吃了，怎麼能有人長這樣，下廚的手藝還這麼好的？

不愧是！早早就盯上時見川了。

秦婭默默對時見川說了句抱歉，然后更堅定了不離婚的念頭。

婭婭這麼可，怎麼能不喜歡婭婭？

秦婭吃飯，時見川就在旁邊默默的看著，手指挲，不住在表盤上劃。

眼神里帶著毫不掩飾的病態。

附骨之蛆。

在秦婭看過來的一瞬間，他又恢復如常，羽般的長睫遮住眼底全部彩。

哪怕是在幻覺中，他也不想讓秦婭看見他的那一面。

他端起茶杯，慢條斯理的喝著。

一口接著一口，結微微滾。

吃飽喝足的秦婭又開始試探時見川的底線，“明天我應該就能出院了，來接我好不好？”

“我一個人，辦出院很麻煩的，也沒人來接我，我家人也沒了，朋友也沒有。”

秦婭眼里蓄起了水霧，小鹿眼朦朦朧朧朝著時見川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