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淺笑搖搖頭，表示不清楚。

自家BOSS的事，他也不敢多說。

“顧小姐，才凌晨兩點，你再去睡會兒吧。”

顧語檸重新躺回去，這次是真的睡不著了。

霍煒霆媽媽的電話，讓心里有些波瀾。

……

不到四點，顧語檸就把陳明換下來了。

“我守著他，你回去休息吧。”

陳明離開后沒多久，護士通知吊水掛完了。

氧飽和儀檢測那些也都撤掉了。

顧語檸睡不著，默默看著他睡。

頭一次，能看他睡這麼久。

不出手，指尖在他臉頰上游走。

從他的眉間，到高的鼻梁，再到菲薄的。

顧語檸試著跟他講話，雖然知道他可能聽不到。

“陳明說你頭部傷比較嚴重，疼不疼？”

看著他頭上裹著的紗布。

顧語檸嘆了一口氣，“要不你快點醒來，你醒來我就放心了。”

握著他的大手，比平時的溫度要涼一些。

“你喜歡干凈，等天亮了，我幫你上。”

就這麼看著自己喜歡的人，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麼快。

東方的地平線慢慢泛起亮，日頭從淺藍的天幕里緩緩升起。

顧語檸親了一下他的臉頰，不舍地起進了病房的洗手間。

打了一盆溫水回來，投洗干凈巾。

出手，輕輕解開他的服紐扣，病號服里強勁健碩的一覽無余。

霍煒霆不是白皮，是很健康的小麥，著濃烈的男人味。

幸好他還睡著，如果他醒著，肯定還是會臉紅、心跳加速。

耐心給他拭。

顧語檸耳發紅。

才發現他靠近膝蓋的地方，竟然有傷、還有淤青。

大夫已經用紗布為他理好。

顧語檸用專門的巾，準備為他拭……

有些尷尬、不知所措。

忽然一雙大手扼住的手腕。

顧語檸倏地一驚，驟然抬頭。

那雙睡眼惺忪的眸子，帶著寒意與陌生，“你是誰？”

霍煒霆看了一眼自己上的服，慵懶地掛在上，還沒系扣。

顧語檸坐在床邊，剛才被他手臂一扯，倒像是趴下他上。

手里拿著溫巾。

曖昧得無懈可擊。

從尷尬中豁然清醒過來。

他醒了。

他終于醒了。

顧語檸激得眼含淚花，“太好了，你醒了。”

霍煒霆淡凜著眉宇。

他的瞳孔散發著鋒芒，甩開的手，飛快拉上被子，冷聲命令：

“出去！”

單是他醒過來，就足以讓顧語檸慶幸和開心。

腦袋里顧不上想多余的事。

把巾放在桌子上，飛快沖出病房，往醫生辦公室跑。

霍煒霆幽邃的目看向房門。

……

“大夫，霍煒霆醒了。”

顧語檸站在辦公室。

陳特助臨走前代過宋醫生，聞聲他快步走過來。

“他醒來第一句說了什麼？”

宋醫生平靜的臉上，藏著不明朗的擔憂。

顧語檸思考起這個問題，回答：“你是誰？”

心底一震。

顧語檸這才從他蘇醒的激中沉淀下來，消化這句——你是誰？

他……

不會。

“失憶了吧？！”

宋醫生道：“陳特助沒告訴你…可能發生的況？”

顧語檸搖搖頭，長長的睫擋住了眼底的失落、難過。

人家是夫妻，宋醫生把這麼殘酷的況告訴病人家屬，他心里也有些不忍。

“霍先生送來醫院時顱出，損傷一部分記憶中樞。”

顧語檸震驚，難道：“顱出？！”

宋醫生聲音平和，“語聽著有些嚇人，不過你別擔心，肯定能恢復，就是時間較長。”

顧語檸一直以為，電視劇、小說的失憶劇，不會發生在上。

沒想到旦夕禍福是不分概率的，就是那百分之幾的一個。

宋醫生安過，便道：“我先看看霍先生的況，一會兒你跟我來辦公室看片子，我再跟你細說。”

顧語檸跟著宋醫生去了病房。

霍煒霆已經穿好服，他靠在床上。

宋醫生笑問：“霍先生，現在覺怎麼樣？”

霍煒霆神如常，淡淡道：“頭痛。”

他的眼睛睨了一眼醫生后的顧語檸。

“我現在給你做個檢查。”

霍煒霆倒是很配合醫生。

顧語檸站在一旁，默默看著。

霍煒霆陌生的目時不時朝投來。

顧語檸正想著，該怎麼解釋，是他老婆這件事。

心里忽然空落落的。

檢查過后，宋醫生微笑道：“目前狀態不錯，后續慢慢恢復。”

宋醫生還得查房，“顧小姐，半小時以后你來辦公室。”

“好。”

病房里只剩他們倆人。

顧語檸站在門口，不是自來的格，特別是霍煒霆忽然不認識。

眼簾低垂，也不知道說點什麼。

霍煒霆忽然問：“你是誰？我家人請的護工？”

顧語檸心里更難了，“我不是護工，我其實是……”

現在沒個證人，說了，他能信嗎？

霍煒霆角微彎，一副“也能猜到”的神。

“就算我們是夫妻關系，在我沒有恢復記憶前，今天早晨這種親行為，還請自重。”

顧語檸還想解釋兩句，多說，可能只有自己一個人更難過。

算了。

點點頭，“我會等你恢復。”

在心里給自己打氣，大夫說了，他會想起來的。

所以，不用太著急。

誰家還沒有點曲折，要堅強。

“你吃什麼？我去買早飯，一會我還得去辦公室找宋醫生。”

他墨的眸蘊藏著人看不的緒，“隨意。”

顧語檸拎著包，離開了病房。

只能盡力在他面前表現平靜，或許相還能自然一些。

眼前難、難過、失，都不能解決問題。

必須足夠強大，肯定扛得住。

也許是這幾天哭多了，暴風雨來得更猛烈時，反而哭不出來了。

去醫院食堂買了一些營養早餐，又重新回到病房。

霍煒霆已經下床，站在窗臺前看風景。

顧語檸把早餐放在桌子上，“你先吃飯吧。”

霍煒霆回過頭，一雙宛若寒潭的眼眸深沉無比，“謝謝。”

顧語檸面帶笑意，帶著淡淡倦意，“你對我，真的沒有一點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