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讓我再來景園？”麗沉聲質問，目向站在他前的笙簫，“是你的意思嗎？”

陌笙簫吃驚，搖了搖頭。

麗來到聿尊旁，“你不相信我？你怕我會害你？”腳后跟不小心踢到旁邊的黑匣子，麗垂眸，“這槍，是我送你的。”

“麗……”聿尊余瞥過站在旁邊的笙簫，他刻意避開基地二字，“離開那個地方后，這把槍我藏在保險箱一直未。”

麗出手掌，在男人肩膀，“尊，之前的事別再想了，你要是不想殺人，以后這種事我來幫你做。”

陌笙簫一語未發，人的命在他們手里，竟變得如此簡單，只需要扣扳機，就能被隨意剝奪去。

聿尊掀起角，目諷刺，“那好，我想殺個人。”

“是誰？”麗問道。

“夜神。”

“夜神？”麗震驚，避開聿尊的視線，“你也知道，我不想再和以前的組織有聯系，況且……”

“我方才親手殺了他的母親，若不斬草除，怕以后會有麻煩。”聿尊打斷麗未說完的話。

“你殺了夫人？”麗失聲高呼，那也就意味著，殷流欽的份已暴。

“虧你還喊一聲夫人，”聿尊話到邊，麗父母亡的消息，卻還是沒說出口，“當年的罪惡，同樣有份。”

“不，夫人和他不一樣……”

聿尊眼底一道厲閃過，他作極快地出隨攜帶的左手槍，槍口直抵麗前額，“我說過，要是哪天被我知道你在騙我，我會殺了你！”

麗緘默，如水翦眸抬起，“你真要殺我？”

“你回白沙市，是夜神的命令？你也一早知道，夜神化名殷流欽，還有那次在景園，你想給笙簫注的藥是什麼？”

陌笙簫渾然未覺，更想不出聿尊所指到底是哪一次。

“你既然知道，為何當時不殺我？”

“麗，我不是沒給過你機會，”聿尊眸兇狠，得麗倒退一步，“我暗示過你，我念著以往的誼，想讓你和我說句實話那麼難？”

“尊，我說過，我不會傷害你。”

“可你能保證，不傷害笙簫和奔奔嗎？”

麗出右手，手掌握住男人的腕部，“那好，你殺了我，一了百了，反正我活著也是個累贅。”

陌笙簫約聽到些訊息，不管怎樣，聿尊這會在氣頭上，笙簫右手自然地挽住他臂彎，“尊，別用槍頂著別人，會嚇到孩子。”

“陌笙簫，我用不著你求，讓他殺了我！”麗橫豎都不好過，夜神必然會以為出賣他，再說深藥所害，拿不到夜神說的解藥，和廢人有何兩樣？

“閉！”笙簫輕喝。

拉住聿尊的手，男人眸一，槍口卻仍舊抵著麗，“滾，以后別再讓我看到你。”

麗怔在原地，淚流滿面，“我不會做出賣你的事！”

聿尊收起槍，“回去告訴夜神，他現在的痛，不及我所的萬分之一，他再來惹我，我讓他死無葬之地！”聿尊說到最后四個字時，握住槍的整條手臂都在抖。

陌笙簫拎起旁邊的黑匣子，很重。聿尊睬了眼，從手里接過去。

麗怔在原地，笙簫走進客廳時，回頭了眼，還站著。

陌笙簫跟著聿尊來到二樓，聿尊隨手將手里的東西丟在旁邊，他頭重腳輕，一頭栽到床上起不來。

笙簫取過旁邊的被單，聿尊一把拉住的手，陌笙簫就勢枕在他前。

笙簫想掙開。

“別。”

“我給你清理下傷口，馬上就好。”

聿尊這才松些力氣。

陌笙簫取來家用醫藥箱，里面有常備的幾樣藥和酒等東西，用棉球小心翼翼拭聿尊的手背，繃的傷口裂開，能看到模糊的慘狀，聿尊張開的雙眼向天花板，連眉頭都未皺一下。

“怎麼會弄這樣？”

聿尊利眸掃了眼笙簫。

陌笙簫在他傷口輕呼氣，“難不因為我？那我想，這一拳砸我臉上，我還能活嗎？”

“笙簫，我答應過你，這件事過去，我會和你好好過日子。”

陌笙簫手里的作頓住，聽聿尊和麗的對話，能揣測出男人為何會這般發狂，“好。”

聿尊面訝異，“我還以為，你又會和我鬧，為了你那泛濫的同心。”

陌笙簫按住棉球的作稍用力，男人咝地一聲，他差點忘了，這人惹不得，以牙還牙最厲害。

“笙簫，我爸媽死了二十多年了。”

陌笙簫理完傷口，握聿尊的手，等著他接下去的話。

“我媽，夏初……”

“夏初？”陌笙簫揚起聲，“是當時譽國外的鋼琴家，我看過一篇報道，于二十幾年前突然失蹤，據說是出海游玩的時候遭到搶劫，同時失蹤的還有丈夫和五歲大的兒子……”

笙簫驀然噤聲，聿尊接著的話說下去，“丈夫，是東南亞排名第一的財團掌權人，一夜間，一家三口卻消失在茫茫大海中，警方經過一個月的打撈和排查，最后這案子，定為惡搶劫案，至今未破。外界甚至有猜測，說還活著，有誰能想到，他們早已葬魚腹，尸骨無存？”

陌笙簫捂住，鼻子酸，眼淚忍不住淌落。

聿尊抬起手掌，覆住眼眶。

笙簫枕著男人的手臂躺在他旁邊，一早說過，聿尊上有種介于王子和惡魔之間的氣質，猜測過他的世，他從來沒在面前提過他的父母，陌笙簫手臂過去攬住他的腰。難道，殷流欽的母親也是罪魁禍首？

聿尊出手掌，食指的蒼龍栩栩如生，“這個紋，是麗給我弄的，有一雙巧手，我記得我爸喜歡畫龍，他常說，他是蒼龍轉世。”

基地培養出來的孩子大多數了沒有靈魂的空殼子，可聿尊不一樣，他時時刻刻記得那份刻骨銘心的仇恨。

陌笙簫握住聿尊的手，同他十指扣在一起。

“你早該告訴我。”

“有些事，你知道的越越好。”聿尊只是輕描淡寫，那個過程的慘烈，卻是他每回想起都要避開的。

城郊，一座未開放的倉庫。

為首的車子車刮花，車頭大燈也被撞壞，幾輛車子歪歪斜斜停靠在院門外。

雷絡拿起藥箱走向單獨坐著的男子，倉庫很大，卻能聞到一濃郁的腥味。

“夜神。”

男人背對雷絡坐著，米休閑沾到不漬，他拿起手機正在看著里面存儲的視頻，雷絡不敢多言，依稀能看到夫人張說話的畫面。

“夜神，我替你理傷口。”

男人攥手機，他轉過臉來，左側半張臉被鮮染得通紅，雷絡大驚，忙打開藥箱。

夜神出手指，向傷口的位子，子彈過臉部，再偏幾公分，就能直接取他的命。

“慌什麼？毀個容而已。”

相較而已，他心里的恨越能令他疼痛百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