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笙簫疲地挨著門板，聿尊推了下，覺到后面推的力量，來不及站起，只是踉蹌著將雙移開。

男人抱著孩子進來，笙簫見外面一簇斜撒的燈穿過隙，落在奔奔睡容平靜的小臉上。

陌笙簫沖過去從他手里接過孩子，而后又轉過，用手臂擋住背后的聿尊，生怕他再做出搶奪的作。

陌笙簫將奔奔護在前，孩子似乎也意識到這種窒悶的氣氛，他不安地扭脖子，咧了咧，想要哭的樣子。

“奔奔乖，乖哦……”笙簫手背在孩子背上輕拍兩下，寶寶撅了撅，又打個哈欠后舒適地睡去。

陌笙簫回到床沿，哭得有些哽，就將孩子放回床上，生怕吵著他，笙簫凝著寶寶的睡，一刻都不想離開他，哪怕讓時時盯著，也不會覺得累，不會覺得倦。

余睇了眼走近來的聿尊，陌笙簫忍住哭聲，其實都知道，自私地不讓聿尊孩子，不讓他參與他的長，對聿尊來說，他的煎熬比方才所的要濃烈漫長得多。

陌笙簫出手，將寶寶的小手握進掌心，聿尊的孩子，自然是什麼都要最好的，他寵著他，幾乎能將一切都捧到寶寶的面前，可有誰能想到，其實出生到現在，聿尊抱過他親近他的次數，卻屈指可數。

笙簫抬起手背拭掉眼角的淚水，幾乎每次心能靜下來的時候，都會看見腕部戴著的那個手表，陌笙簫下意識將手落放在膝蓋，“聿尊，你不是要將孩子抱走嗎？”

“我不會這麼殘忍。”

陌笙簫心有余悸，方才那麼一鬧，嗓子有些啞，笙簫比誰都清楚聿尊的手段，他哪怕著心腸奪走孩子，也是易如反掌的事。陌笙簫彎腰，孩子睡得很沉，時不時還會發出貓兒一般的嚶嚀。

笙簫小心翼翼將孩子抱進臂彎，起走向聿尊，“白天的時候，要讓陳姐把孩子抱過來。”

說完，輕踮起腳尖，想要將奔奔到聿尊手里。

見他沒有作，陌笙簫輕揚下向他，聿尊忙出雙手。

“不對，左手要高一些，這樣抱著才不會累。”

聿尊照做。

這是他第一次從陌笙簫手里接過他們的兒子，寶寶穿著藍的連，笙簫挨他很近，頭頂幾乎到聿尊的下，他聞到那種悉的沐浴的味道，全不由一陣繃。

陌笙簫也沒有意識到要趕推開，維持著方才的姿勢站在聿尊跟前，手指勾了勾奔奔的小臉蛋，笙簫烏黑的頭發散著香氣，驀然抬起頭，鼻尖撞到聿尊下上。

疼！

陌笙簫忙捂著鼻子。

聿尊皮厚，倒沒什麼痛。

寶寶打個哈欠，睡得分外安詳。

聿尊手臂僵，他玩槍的時候，作靈敏，拆卸裝都是一流的速度，天生又有極強的協調，卻不知，抱著孩子的時候竟不敢，因為他太小，還，小腦袋還不足他一個掌大。

聿尊抱了孩子走向門口，陳姐還站在外面，見他出來，有些吃驚，“聿？”

聿尊將奔奔到手里，“明早再抱回我們房里。”

“好的。”

陌笙簫拿個枕頭墊在背后，房間只開了盞復式壁燈，線和，聿尊回到床沿，笙簫撐下手肘躺回去，背對著還未躺下的男人。

出了月子，陌笙簫型恢復得很好，本就年輕，走出去就算說是個大學生，八九不離十的人還是會相信。

天天鬧著要來景園，容恩拗不過，只得答應。但在家里就說好了，小弟弟要睡覺，囑咐到了這不能跟自個家一樣鬧騰。

容恩拉著來到二樓，松開的手一溜煙進了笙簫的臥室，“姨姨！”

陌笙簫穿著長袖的海水藍T恤，見進來，臉上揚笑道，“來了。”

容恩將手里的禮盒放在旁邊，“你出院后，我一直也沒敢過來，依著的子，又不肯乖乖聽我話。”

“沒事的，”陌笙簫正在整理晾曬干的，“小孩子吵吵才熱鬧麼。”

“姨姨，”走到笙簫旁邊，拉住的角，“小弟弟在哪？”

“小弟弟在睡覺哦。”

眼尖，一下就瞅到大床另一側的聿尊，三兩步沖過去抱住聿尊的，“帥帥，小弟弟在哪？”

聿尊將抱起來，這才看到里頭的寶寶，“跟我們家弟弟一樣，好小哦。”

容恩來到嬰兒床前，“你當生出來都和你現在這麼大呢，小弟弟慢慢會長大的，到時候肯定比你這會要高。”

就勢摟住聿尊的脖子，“那我還會長啊長的，反正就是追不上。”

“你看吧，遲早會追上的。”

“就是追不上！”

容恩才不和做無謂的爭辯，這會已是十月開始的天，房間的窗都開著，站在落地窗前，看見臺上有陌笙簫經常坐的藤椅和沙發，還有張茶幾，一個筆記本電腦。

這是笙簫的空間，等到炎熱的夏天過去，就會有自然的風鉆進來。

容恩由衷淺笑，陌笙簫將何姨送進來的水端給容恩，“你家寶寶呢？”

“這會睡得正香呢，”容恩接過水杯，“你恢復得還好吧？”

“嗯，檢查時，醫生說傷口好。”

“那就好，不過還是要注意，前三個月別太勞累，有月嫂在，別事事都親力親為。”

陌笙簫點頭，容恩眼里不由流出復雜的緒，那時候尚且有容媽媽在旁安跟叮囑這些，而且楚暮對當時將碟出去的事釋懷后，對也很好，不像笙簫這樣，沒有親人，也沒有婆婆的照顧。

“對了，孩子的名取好了嗎？”

“奔奔。”

“這是小名吧？”

聿尊將放下來，他其實早有打算，只是沒有和陌笙簫說起過，這會容恩提起，也算個機會。

笙簫在電腦上查過，還翻了新華詞典，就是沒取著合適的。

“嗯，是小名。”笙簫應道。

“名字我取好了，”聿尊冷不丁開口，“聿燚（yi，第四聲）。”

“哪個字？”容恩又道。

“火字部，放在人名里，寓意平安。”

容恩眉眼淺笑，“嗯，真是好聽，而且意義也好。”

陌笙簫在口里輕念，聿燚，聿燚……

角也跟著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