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恬哽咽下嗓子，立馬將緒調整過來，“陶老師，原來你也會這套，”彎腰拉起笙簫的手，“走，我送你們去。”

陌笙簫穿著旗袍站起，朝著二老道，“爸，媽，我們走了。”

陶媽媽含笑點頭，“快去吧。”

坐在車上，陌笙簫頭枕著陶宸的肩，“舒恬，你說聿尊為什麼突然肯收手離開？”

按著他的脾，應該是不達目的不罷休才是。

“我想，他可能是到疚，你當初的樣子，我看著都想哭了，他好歹念過你們夫妻一場，也許想想算了，再說今天是你結婚的日子，就算他想做出什麼事，不覺得已經晚了嗎？”

陌笙簫拂下眉頭，“可能吧。”

盡管想著，聿尊如果真知道疚，就不會出現在婚禮現場，但想到聿尊這會已經離開了，陌笙簫也不再去為這件事傷神。

民政局下午人并不多。

笙簫和陶宸去旁邊拍完照回到柜臺前，桌上擺著心心相印的喜糖，工作人員面帶微笑，“請把證件拿出來。”

陌笙簫和陶宸分別將戶口本及份證遞給。

舒恬挨在邊上，一個勁說是要學習，省得到時候手忙腳。

陶宸坐在笙簫側，他出手理了下陌笙簫耳際的碎發。

年輕的工作人員抬頭，“你老公真。”

笙簫莞爾，回握住陶宸的手。

過了好一會，還是不見有所進展，工作人員似在重復確認什麼，抬起頭，朝著陌笙簫道，“你先前結過婚嗎？”

笙簫心底驀地一驚，一種不好的預油然而生，“結過。”

“對不起，你們的結婚手續辦不了。”

“為什麼？”三人幾乎異口同聲。

“的婚姻關系還在，”工作人員了眼電腦，“配偶一欄寫著，聿尊。”

陌笙簫滿腦子空白，渾驚出冷汗，攥了拳頭使不上勁。

工作人員將他們的資料丟回柜臺，再看向二人時的眼顯然沒了方才的親切。

“不可能，”笙簫猶墜冰窟，搖頭，“不可能的，我明明和他簽署了離婚協議書。”

聿尊丟給時態度明朗，只要笙簫簽下，立馬會著手讓律師辦下離婚證，陌笙簫走時未曾想過這一層。

所以，沒有和聿尊去民政局，想來他決心已定，有何事是做不到的？

“這還不簡單嗎？”工作人員道，“男方沒來辦離婚，你們的協議書就等同于一張廢紙。”

陌笙簫驚慌失措地去拿桌上的東西，手忙腳，份證和戶口本都掉在地上，舒恬忙彎腰去撿，笙簫一直在搖頭，神恍惚，目空，猛地推開靠近的陶宸，拔跑出大廳。

景園。

聿尊將煙頭狠狠掐滅在煙灰缸，看這時辰……

笙簫，你總該嘗到什麼是絕了吧？

陌笙簫跑得很快，真想逃到一個永遠都沒有聿尊出現的地方，穿著高跟鞋，被絆了一跤，重重摔在水泥地面上。

趴在那，痛得爬不起來。

舒恬和陶宸追上，陶宸忙彎腰將抱起，“笙簫，你沒事吧？”

陌笙簫掌心被破皮，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岔開的旗袍出白皙修長的部，陶宸和舒恬用力將帶到邊上，“笙簫，你別這樣，別嚇我。”

“舒恬，我不了了。”陌笙簫終于在喧鬧的街口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完全顧不得形象，陶宸拿出紙巾在給拭手掌上的漬，笙簫的新娘妝被淚水弄花，整張臉臟污不堪。

“笙簫，會有辦法的，你別急。”這件事出乎所有人的預料，陶宸頹然坐在那，神怔楞，似乎也吃驚不小。

“我……還能有什麼辦法？”笙簫哽咽不已，眼淚被紅的旗袍布料吸附干凈，終于知道聿尊為何會那般篤定，也終于知道他怎麼會好心在婚禮上放過。

原來他一早就料準了笙簫還未和陶宸領證，他冷眼看著高高興興籌備結婚的事，看著小心翼翼不敢去他，看著和陶宸的婚紗照被燒灰燼……

今天，說不定又看著戴上陶宸的婚戒。

這場期盼已久的婚禮，原來是個笑話，陌笙簫挨著陶宸慟哭，原來，居然是個有夫之婦！

不由哭著，笑著，神恍惚間，仿佛是在做夢，陶宸一路陪至今，茍且生，而他，卻肯接全部的不堪，陌笙簫猶豫不決，終于肯邁出一步，為自己好好而活。

謹言慎行，生怕有什麼地方會再得罪聿尊，小心保護和陶宸的關系，卻沒想到，在外人眼里的那張廢紙，卻足夠摧毀全部的幸福。

想有個家，一個不需要多大的地方。也想有人，能代替爸爸媽媽好好，陶宸，陌笙簫比誰都看得深，知道跟他在一起，會很幸福。

至，不會到傷害。

的心，也不會再痛。

天氣本就霾晦暗，這會，卻下起零星小雨，三人坐在梧桐樹下的長椅，陌笙簫睜著眼，雨珠彎了本就脆弱不堪的葉子，它順著葉滴落到笙簫眼底……

“笙簫，笙簫？”舒恬見陡然沒了聲音，一拍的肩，才發現雙目閉。

“笙簫，你怎麼了？！”陶宸驚忙回神，捧住陌笙簫的臉喊。

“不好，快送醫院。”舒恬拿起旁邊的包，趕去取車將陌笙簫送到醫院。

……

笙簫走進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穿著普通的牛仔和長靴，一件米風長及膝蓋，笙簫垂下小臉著這打扮，這好像是第一次遇見聿尊時所穿的。

站在門外，有些不知所措，因為并不認識這個地方，外面滿目荊棘，走不過去，所以只能進屋。

抬起手腕敲了下門，門卻自打開了。

陌笙簫杵著，“請問，有人在嗎？”

里面的回聲很大，幾乎震耳聾。

小著心走進去，這棟房子客廳就有百來平米，笙簫站在巨大的水晶燈下面，墻角，還有一架施坦威鋼琴。

走過去，雙手在黑白鍵上飛舞，彈出的曲子悠揚人。

“汪汪——”忽然，一只薩犬朝搖著尾沖過來，陌笙簫欣喜彎下腰，“海貝，海貝，我好想你哦。”

“笙簫。”

陌笙簫抬起頭，“何姨？”

“笙簫，你總算回來了？”

何姨的話令不著邊際，陌笙簫站起來，“何姨，你怎麼會在這？這是哪啊？”

“這是你的家啊！”何姨奇怪地著笙簫，“不然的話，你怎麼會認識回來的路呢？”

“不對，我沒有家，這不是我的家。”

“這就是你的家。”

陌笙簫向周側，卻一點印象都沒有，何姨眼神怪異，盯得渾戰栗，“那，陶宸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