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來人，姜智林將手一收，立馬變了面，剛剛劍拔弩張的氛圍好像只是錯覺。

再看向宋屹霆時他換了略帶討好的笑臉，“宋總怎麼現在才來？”

“公司有點事，”宋屹霆口吻沉淡，意有所指道：“來的不巧還看不到這出好戲。”

姜智林角笑意微僵，“我跟小朝敘敘舊。”

先前沒聽說這尊大佛要過來，誰知道宋屹霆會來的這麼湊巧，他正指著朝荷罵被看了個正著。

所幸剛剛他沒說什麼過分的話，宋屹霆剛來應該也沒聽到什麼。

男人墨瞳晦暗不明略過姜智林，停在朝荷清白的臉上，面部廓繃著，下微微抬起，一副耐心散盡的模樣。

朝荷這麼好脾氣，能讓出這種神，姜智林也是個人才。

宋屹霆不聲站到朝荷邊，嗓音冷沉：“家里小姑娘年紀輕，哪里得罪了姜總不妨找我，我替賠不是。”

男人口吻似笑非笑：“你可不要欺負。”

看似退步，實則態度強，活一笑面虎。

姜智林賠笑，“沒有沒有，我跟朝小姐只是說幾句話，沒得罪我，你言重了。”

稱呼也從小朝了朝小姐，審時度勢拎的門兒清。

姜家在京城也算族，但跟宋家一起顯然不夠看，關系隔得遠，即便他年長宋屹霆那麼多也占不上一句“姜叔”，宋屹霆只喚他姜總已經是客氣。

倒是這個朝荷，以前存在一直不高，即便接宋家幫助，也沒有人把當宋家小姐。

本以為是個無足輕重的花瓶，沒想到宋屹霆對這麼維護。

姜智林面上維持著笑，咬碎了牙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在家里一直是被寵著過來的，若在外面了委屈我不好向老爺子代。”

宋屹霆面不改，“既然是敘舊，話說完了我就把人帶走了。”

姜智林讓開路，“說完了說完了。”

宋屹霆拉著朝荷的手腕離開，經過廊道時見出來“看戲”的姜百禾。

還以為爸爸會好好警告一下朝荷，不想半路殺出來一個宋屹霆。

男人氣場強勢冷厲，經過邊時下意識頭，弱弱喊了聲“宋先生”，宋屹霆半點目都沒分給。

“你這邊什麼時候結束？”宋屹霆問朝荷。

“差不多了。”

男人看了眼腕表，“我去應付一圈就走，等我。”

他確實沒讓朝荷等太久，十分鐘左右就出來了。

剛上車，傅亦明的電話打了過來，約宋屹霆去喝酒。

“等一下。”男人關了麥，轉頭詢問朝荷意思，“能去嗎？”

要去就去，問做什麼？

“我和陶壺打車回去也行。”

“一起，我讓他們換個場子，水調歌頭。”

來參加別人的生日宴，那種場合哪吃得飽飯，水調歌頭喜歡。

朝荷：“但陶壺要睡覺了。”

小陶壺大眼睛滴溜溜的，神好得很，一聽到還要去玩很興，“我不困，我也想去玩。”

宋屹霆點頭，跟那頭傅亦明說去水調歌頭。

“今晚姜智林找你麻煩了？”

車窗外夜景倒退，男人開口。

小陶壺在旁邊，朝荷不想多說。

“就是小小警告了一下，讓我不要給他家抹黑。”

來龍去脈宋屹霆也能想明白七八分，那個姜智林肯定是很不客氣，甚至有可能用孩子威脅，不然不至于讓朝荷都有些怒。

最寶貝小陶壺了。

“他罵你了？”

朝荷：“不算吧，就是說話不中聽。”

男人冷笑，“管天管地還管到別人小輩頭上了。”

“姜智林外強中干最要面子，一個紙老虎，他的話你完全不用放心上，過了今晚他也不敢到你面前找存在。”

看了宋屹霆俊的臉龐一會兒，朝荷點頭。

“本來我也沒把他當回事。”

“回來后，除了他，還有別人找過你麻煩沒有？”

“沒。”

人緣好著呢。

水調歌頭。

穆承晏看見宋屹霆和朝荷一同進來，眼底眸意味深長。

傅亦明：“小朝荷也來了？你趕得巧，今天你權正哥帶了幾瓶好酒過來。”

視線瞥到朝荷邊的小孩兒，他湊過去，“這就是你那個干兒子？”

小陶壺圍著紅彤彤的小圍巾，大眼睛打量了一會兒眼前男人，確定他和干媽認識后出手。

“你好。”

傅亦明看著比他膝蓋高不了多的小孩這麼正式跟他問好，邊噙著笑意，“小同志，長得不賴啊。”

小陶壺跟他握了手，兩人是做出了元首外會面的樣子。

“你的頭發在哪個托尼老師那兒染的，還時髦。”傅亦明逗他。

天生金頭發歐洲骨相的小陶壺抱著手，傲說：“不是誰有金發都好看的，叔叔你就別想了。”

權正在一旁捂住肚子笑得不行。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小孩哥，”傅亦明把他抱在自己旁坐著，“叔叔的牙齒白不白？”

小陶壺不知道他要說什麼，點頭：“白。”

“你知道什麼東西的牙齒是黑的嗎？”

小陶壺歪著腦袋想了想，“煙的老頭？”

傅亦明搖頭。

小陶壺：“大公。”

穆承晏：“公有牙齒？”

小陶壺看向干媽，有點求助的眼神，“什麼東西的牙齒是黑的呀？”

朝荷不敢看他，憋著邊的笑意，搖頭。

傅亦明這個梗恰好聽過。

宋屹霆目也在這邊，一桌人都在等傅亦明答案，他清了清嗓子，“螞蟻。”

小孩兒滿臉疑，“為什麼？”

“因為……螞蟻呀嘿，螞蟻呀呼，螞蟻牙黑嗚嗚——”

提前知道答案的朝荷側著臉肩膀笑的一抖一抖。

到底要聽多次這個梗才不會笑。

別人說可能還沒這麼好玩，從傅亦明里說出來就是讓人想笑。

宋屹霆笑點高，小陶壺沒聽過這首歌反應還是有點懵，再一看旁邊的朝荷，笑得花枝。

他說以前不讓朝荷跟一流氓氣的傅亦明往來怎麼還老喜歡跟他玩，原來這人滿跑火車，還有不爛梗，越這樣小姑娘們越覺得他有趣。

宋屹霆目幽幽落在人笑上，朝荷都能被他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