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緋晚的心臟作痛，心頭那些被強制抑的一點點出來。

坐在葉淑瑾的病床前發了很久的愣，本想給沈知凌打電話，約時間談談，剛拿出手機，就接到了一個來電。

“是我。”

電話那頭的音響起，遲緋晚心里咯噔了一下，聽聲音，認出了對方的份，“陳雨菲，你找我什麼事？”

“見個面吧，我們談談。”

陳雨菲言簡意賅，“我下飛機了，正在前往人民醫院的路上。”

陳雨菲的突然降臨，讓遲緋晚有些驚訝，趙聞州已經離開淮城好多天了，不知道陳雨菲為什麼會選擇現在來找。

“之前我和你說得很清楚了，我和趙聞州只是業務上的往來，我只是聘請他幫我打司。”

“我知道。”

陳雨菲這次的語氣很平和，聲音帶著一沙啞，似乎剛剛哭過。

遲緋晚原本對陳雨菲沒什麼好，但此刻見對方態度良好，便也沒有拿喬，“好，那你過來吧，到了給我打電話。”

遲緋晚掛斷電話，剛剛想要給沈知凌去電的頓時又消失殆盡。

遲緋晚的心是矛盾的，一方面，確實對沈知凌為自己的付出而，另一方面，不想輕易更改自己已經做出的選擇。

離婚的決定，是深思慮了一年多才做出的選擇，從前不是沒給過沈知凌機會，給過太多次了，可最后都失了。

已經沒有心氣再去原諒他了。

遲緋晚在醫院等了陳雨菲半個小時。

接到電話的時候，推著椅坐電梯下樓，在一樓大廳等候，很快就看見了陳雨菲風風火火地趕來的影。

今天的陳雨菲戴著一副墨鏡，服穿得不再像之前那麼清涼活力，斂了許多。

裹了上的風，摘下墨鏡，出一雙哭腫的眼睛。

“出什麼事了？”

遲緋晚忍不住出聲詢問，雖然兩人曾經水火不容，可是看到對方此刻的脆弱，遲緋晚還是不由地表示出關心。

陳雨菲也顯然到了遲緋晚的善意，找了個椅子坐下，抬起頭，抹掉眼角的淚，看向遲緋晚，“我現在終于知道，趙聞州為什麼喜歡你了。”

陳雨菲破涕為笑，但是這份笑容卻顯得有幾分苦，“緋晚，你真的很像太，你不討厭我麼？以前你不是總懟我嗎？現在怎麼態度這麼好？”

遲緋晚看著陳雨菲，看到眼里的執念、自嘲、悲傷，同為人，看到此刻的模樣，遲緋晚是有同的，“因為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了利益沖突，我覺得沒必要對你再像從前的態度。”

陳雨菲終于認命，“你真的走出來了呀，你不他了呀……可是我聽他說，你就要離婚了？遲緋晚，如果你和沈知凌離婚，你會考慮重新和趙聞州在一起麼？”

遲緋晚搖頭，“不會。”

“這麼堅決？”陳雨菲愣怔，“為什麼不？明明當初你那麼在意他。”

“是呀。”

遲緋晚不由想起了那段足以刺痛的回憶，是那段經歷，將打碎了重組，變了如今這個緒穩定，對待不再意氣用事的。

“既然在意，為什麼要否認自己的心？你怕什麼？怕我和你爭嗎？你放心，我爭不過你，現在如果讓趙聞州在你我之間做選擇，他一定選擇你。”

陳雨菲的語氣越發激。

遲緋晚打斷，“憑什麼要讓他在我們之間做選擇？雨菲，主權其實一直都在我們手里，我們可以選擇爭取，也可以選擇放下！而我不想做被選擇的那個。”

陳雨菲被遲緋晚的這番話給噎住了。

睜著眼睛，眨了眨，一顆淚珠從眼角滾落。

“當年，我和前任賭氣，我說如果要分手，我就沖到路上讓車撞死，然后我真的被撞了……我是故意自殺撞車的，那場車禍，應該由我來承擔全部責任。可我卻因為逃避責任，選擇了瞞。”

“緋晚，你知道當年我有多恨你嗎？當你指著我的鼻子揭穿我的惡行，我真的害怕趙聞州會信你，可是他沒有，他當時選擇了我。”

“我以為，這些年的朝夕相，能拿下他的心，可笑的是，我的心被他收服了，而他的心還在你那兒。”

陳雨菲破罐子破摔地將臉埋進掌心，親口承認了當年的罪行，是遲緋晚難以置信的。

當初那樣厲荏地和陳雨菲對峙，都不曾讓對方有一一毫的松口，不但趙聞州信，連整個公檢法都信。

遲緋晚為了拯救人，曾經使出了渾解數，可是這一刻才發現，果然一降一，風水流轉，在經歷了七年的相之下，陳雨菲是真的上趙聞州了，也變得離不開他了。

那些曾經施加在趙聞州上的痛苦，全部反噬在了自己的上。

遲緋晚道，“他都知道了？”

“他早就知道了。”陳雨菲自嘲地笑了笑，“他看著我越來越離不開他，越來越他，然后直接斷崖式分手，不肯見我，冷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