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緋晚噗嗤一笑,“什麼意思啊?你這是在嚇唬我?”
“沒有,我是認真的。”
曲禾妤言又止。
遲緋晚還是看出了苗頭,正道,“怎麼了?楚君敘找你了?”
曲禾妤搖頭,“沒,但是我哥因為上次的事,對你很不滿,所以緋晚,你最好別再惹他了。你知道的,他就是個瘋子。”
“他要是再欺負你,你得告訴我,我繼續曝他。”遲緋晚倒是不怕。
曲禾妤頓了頓,忽然道,“緋晚,我給你找了個新房子,周圍治安很好,旁邊步行50米就是派出所,你明天和奈奈搬去那兒住吧。”
遲緋晚聞言一愣,繼而噗嗤笑噴出聲,“哈哈哈……”
“你別笑,我認真的。”
“不去,我就住你這兒,那也不去。”遲緋晚倒是想看看楚君敘到底能拿怎樣,而且,楚家在淮城扎深,行業涉獵廣,最近兩年開始侵占制藥市場。
遲家從前和楚家頗深,楚君敘還很尊敬地喊遲鈞行一聲大哥,遲緋晚本不愿意把楚家往壞去想。
可是這次楚家旗下的樓盤工減料,事曝以后到現在一點水花也沒有,想必是上頭有人,被攔下了。
這讓遲緋晚覺得楚家水很深,沒準遲家的這場冤假錯案,楚家也有一份功勞。
思及此,抱了抱曲禾妤,安道,“放心吧,我不是三歲小孩子,何況楚君敘再狂,他敢明目張膽地殺人嗎?而且我最近也沒有調查他家的事了。”
“真的?”
曲禾妤將信將疑,隨即道,“不過也是,你回來是為了查遲家的案子的,其他事都只是浮云。怎麼樣了,孫濠找到了嗎?”
提到孫濠,遲緋晚心里咯噔了一下,扭頭看向曲禾妤。
曲禾妤一臉奇怪地問,“怎麼了緋晚?”
遲緋晚臉上心思藏得很深,半天才斟酌著開口,“禾妤,我奇怪一件事的,楚君敘從前總是控制你結朋友,倒是不阻攔你和我往,這次遲家的事,你出手相助,他也沒有阻攔。”
曲禾妤咬了咬,遲緋晚這麼一提醒,竟然有些咂出了味兒來,“好像是這樣,其實我也奇怪的,我以前甚至以為我哥喜歡你,但是現在看來,他那種唯利是圖的家伙,讓我接近你,怕是也只是想借著我和遲家攀上關系吧。”
說者無意,聽著有心。
如果說遲緋晚原本只是渺渺的一丁點猜測,那麼此刻對楚家的懷疑就更加深了幾分。
遲家當年是淮城制藥世家,楚家想結有可原,但是現在遲家敗了。
遲緋晚腦子里反復地琢磨著,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不想這麼快就下定論。
“叮咚——”
房門外傳來門鈴聲,曲禾妤出去開門,進來的時候手里捧著一束鮮花和一個禮盒,“緋晚,這是給你的。”
“我的?”遲緋晚愣了愣,“誰寄的?”
“不知道,沒寫署名。”曲禾妤頓時警惕道,“該不會是我哥寄來的吧?里面難道裝著炸藥?”
遲緋晚:“……”
禾妤的想象力真是驚人,不過被曲禾妤這麼一嚇,也有點心驚膽戰,“不至于是炸彈吧,你離遠點,我來拆。”
“等一下!”曲禾妤拿了個撣子過來,遞給遲緋晚。
兩個孩拆炸彈一樣拆開了禮盒,發現里面躺著的是一個八音盒,一張只有寥寥四個字的留言紙條:祝你幸福。
曲禾妤發出土撥鼠的尖,“啊啊啊!緋晚,今天難懂是你的生日!這該不會是趙聞州送的吧?”
“叮咚——”
這時,門鈴又響了。
曲禾妤去開門,又收到了一束鮮花和一個首飾盒,打開一看發現里面是一條價值不菲的項鏈,正驚嘆對方的大手筆,又一個快遞員跑著過來,“等一下,有您的同城配送。”
曲禾妤接過來,兩只手塞得滿滿當當,用腳把門帶上。
“緋晚緋晚!又有禮來了!”
曲禾妤比自己收到禮還高興,將鮮花放到桌上,就拳掌替遲緋晚拆禮盒,“哇!這是手鏈!我知道了,手鏈肯定是云驍送的,這個牌子是他代言的,你的這個款式和他自己手上的是款。”
“那這個項鏈該不會是你前夫送的吧?”
曲禾妤眨著卡姿蘭大眼。
遲緋晚接過首飾盒看了一眼,“還沒離婚。”
“正在離婚,反正終究是淪為前夫的命。”曲禾妤點評道,“不過這個項鏈款式也好看的呢!你前夫眼不錯。”
“這不是他送的,八音盒才是他送的。”
遲緋晚笑著手彈了一下曲禾妤的腦門,只是笑意卻沒有抵達眼角,看著那八音盒,覺得心里一陣沉悶,也覺得有些可笑。
沈知凌是慣會賣慘的。
當年他們在中東戰場上,有個小孩手里捧著母親留給的八音盒,的母親已經被流彈擊斃,腦漿迸裂,躺在尸中間徹底失去了呼吸。
戰爭過后,一些流民在尸中間翻找著值錢件,小孩的八音盒被地搶走了。
目睹這一切的遲緋晚沖上去要和地拼命,奪回八音盒,地跑了。
回頭將孩送進衛生所,承諾會替孩子找回八音盒,后來,和沈知凌花了整整三天時間終于找到了那個八音盒。
沈知凌用他上所有的錢買下了八音盒,可是他們回到衛生院的時候才知道,小孩三天前就離世了。
這個八音盒與當年的八音盒幾乎一模一樣。
后來回到國,遠離戰火,那些和沈知凌出生死的記憶被生活磨滅了,可此時再看見這個八音盒,還是讓遲緋晚不想起曾經的那些經歷……
笑了笑,將八音盒隨手丟到了垃圾桶里,“記起來又如何?人都會老會死,過去了就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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