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love moon·034 護妻

賀初月大概有四年沒見過老太太, 每年過年也是能躲就躲，最後一年見還鬧了個很大的不愉快，秦泰和戴聞春後來也有意讓兩人減見面。

這次也去, 估計也是秦一回不來的緣故。

戴聞春解釋：“你知道你領證了，老人家高興著呢，想見見小肖。我沒跟說你懷孕的事, 省的擔心你，到時候跟小肖說說，讓他也別說。”

房間安靜, 賀初月握著手機靠在沙發，眼睛看向遠。

自然清楚老太太怎麽會因為的事高興，也清楚戴聞春瞞懷孕是為了好。

畢竟這個事業狂都沒談幾次, 忽然結婚，有了孩子, 外人眼裏自然是會多想, 更別提是思想迂腐、對有偏見的老人。

從賀初月六歲第一次見到時, 老太太笑得溫和，還把桌上的糖拿給吃。握著不喜歡的水果糖，賀初月還是吃了。年紀小的以為是個“好人”，可趁著家裏沒人仿佛變了個人, 那張蒼老的臉上滿是兇狠。

警告, 老實本分, 不要和小搶任何東西, 不然就把送回到原本的家裏。往後老人歲數大了, 也不裝了，直接在秦泰夫婦面前說的壞話，還讓秦一提防他這位沒爹沒娘的姐姐。

也是後來賀初月才知道, 桌上剩的糖是秦一挑剩下的，不吃的。

往事湧上心頭，被灰塵鋪滿的緒此時抖落開，仍是抑的灰。

深吸口氣後，賀初月再開口卻是妥協的。

“好，但是小姨，知言他那天有課，我們三個帶吃吧。”

要是之前肯定毫無顧忌，和肖知言只是逢場作戲，更不會在意他對的看法。可現在不一樣了，喜歡肖知言，要在喜歡的人面前暴暗面，無疑是場淩遲。

大拇指按著側痛到麻木，賀初月語氣卻平靜：“餐廳我來定，用不用我去接？”

戴聞春聽到肖知言不能來遲疑了下，又聽這麽說忙道：“不用你接，讓你小姨夫去接。咱們是晚上吃飯，小言晚上也有課？”

“沒課的。”

肖知言的聲音忽然出現在後，賀初月猛地轉頭，對上風塵仆仆回來的人，一怔。

“知言？”戴聞春道。

肖知言把東西放在茶幾，走過來擡手撐在賀初月後的沙發背，就著聽電話的手把耳朵過去。

“是我小姨。”

距離太近，他的外套和服上還帶著冷氣，就像那晚他在家，兩個人談論協議那般。

與之不同的，是落在手指的溫度，還有自己加快的心跳。

才過去多久，竟是和那時的心態截然不同了。

忽然就握不住手機，下一秒，指尖一涼，的掌心一空，手機被他接到了手裏。

肖知言拿過手機又和那邊說了幾句才掛斷，暗滅後放在的旁邊。

賀初月下意識回避了戴聞春的電話，看向燒烤袋子：“你還打包了？怪不得這麽快。”

他才出去了三十五分鐘。

垂下眸子斂住眼底的神，直接道：“過兩天是家裏一位長輩的生日，我不想你去。”

一聲輕笑，肖知言卻道：“我以為你會怪我。”

“怪你什麽？”懵了。

“我拆了你的臺。”

他進門時只聽到賀初月說去接，走近聽到戴聞春那麽問，回答後才反應過來是有意為之。

肖知言自責道：“抱歉，我是不是做錯了？”

頭一哽，賀初月不知道該說什麽。被他真摯的眸子看得耳朵滾燙，堪堪轉過去：“那你想去嗎？”

肖知言視線從始至終落在的上，半晌才道：“我聽你的。”

溫潤清冽的嗓音似乎充滿底氣和能量，籠罩在賀初月頭頂的影霎時消散。

很奇怪的覺蔓延，看過來，朝他出笑：“那我們一起去吧。”

“好。”

他拿出還熱的燒烤，喊：“一起吃點？”

-

冬的寒意逐日蔓延，連日裏的幾個天仿佛把北城拉進冰窟。

賀初月先去了趟法院才到律所。

經過辦公區，桌上擺著三四個咖啡袋子異常醒眼。賀初月被何文住，“賀律師，你的咖啡。”

趁機問：“誰請客？”

“是名産藥業的陳總，他來找蕭律師的。”何文指著兩個袋子道，“這份是零蔗糖的，這份是全糖。”

“謝謝。”

賀初月沒拿咖啡，朝蕭未的辦公室看了眼才朝自己的辦公室走。

另一邊的蕭未辦公室，站在窗邊的陳煦瞧著剛才發生的一幕，側目打斷正在說話的人。

“那位律師，之前倒是沒見過。”

蕭未起頭，看向賀初月辦公室的方向，“賀初月，賀律師，我同系的師妹。”

“原來就是賀初月。”陳煦抿了口咖啡。

蕭未見狀道：“陳總認識？”

“久聞大名，Es的白主管和我是朋友，的離婚案多虧了賀律師。”陳煦轉過來，“那麽幹淨利索的手段，我還以為是位男律師，倒不曾......”

他笑：“倒不曾想赫赫有名的賀律師竟是位漂亮的律師，如果靠著那張臉，說不定現在名聲比你還大。”

蕭未視線未收，想起那天的尷尬，面上不太自然。

陳煦倒是沒注意，又問：“你有這麽漂亮優秀的師妹，大學裏還能和系花談四年，長啊。怎麽樣，人家現在這麽漂亮了，後悔了吧？”

收回思緒，蕭未神無異：“陳總說笑了，世界上漂亮的人那麽多，我總不能都喜歡吧。”

陳煦當沒聽出他話裏的意思，追問：“你就說，賀律師和之前上學時候比，怎麽樣？”

“和上學的時候比......”蕭未又不看過去。

那扇白的門閉，窗邊被拉下的百葉窗遮擋，屋裏的一切仿佛于另一空間，而他這個擋在門外的人，到底是進不去。

他搖頭：“賀律師一直都很漂亮。”

...

傍晚六點，賀初月桌前的電腦還亮著，的注意力卻不在屏幕上。

擺放在中間的石頭被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著，接著桌面，發出一聲一聲厚重又頻繁的聲響。

像是倒計時。

門外的腳步聲停止，隨後敲門聲響起，賀初月不用擡頭都知道是誰。

“怎麽還不走？”梅清雪倚著門，不客氣地坐在對面，“今天沒人接你下班了？”

賀初月“嘶”了聲，不滿爬上來：“你能別老盯著別人的私生活嗎？”

“切，你當我閑的沒事啊。”見似乎緒不見，梅清雪難得地沒有對著幹，看向手邊的石頭，沒忍住翻了個白眼，“我再怎麽閑也不會在辦公室放石頭和葫蘆，誒，你怎麽想到跟石頭說話？”

梅清雪第一次發現賀初月和石頭說話的時候，都懷疑自己聽錯了，震撼了許久想不通為什麽，直到後來遇到一位當事人是心理醫生，閑暇問起來，才知道這是一種舒緩力的方式，也是最常見的。

梅清雪覺更震驚了。

賀初月在眼裏就是個不知道疲憊的怪，就連春節元旦都能為了某件案子省甚至國飛行，永遠都對當事人和案件保持百分百的力量。

要是平常人，力大是肯定的，但要強的賀初月只會把力變力，怎麽會去找舒緩方式？

這完全不是認識的那個“瘋子”。

梅清雪終是問出來：“賀初月，你是不是很累啊？”

石頭上的手指一，當事人垂下眸子。

清絕的眉眼泛著倔強，那張挑不出錯的面容沒有表，淡淡的拒人千裏過空氣慢慢凝聚。

再擡眼時，眉眼彎彎：“梅清雪，你是不是閑的？”

“......好心當驢肝肺。”梅清雪瞪一眼，摔門離開。

賀初月：“......”

手機彈出肖知言的消息，嘆息著拿起，半晌才回了個“好”，不再磨蹭拿了包離開。

...

華燈初上，夜襯托出城市的繁華和即將落寞的喧囂。

樓層的餐廳包間，一方圓桌上，最中心的人擡手吩咐：“初月，你去問問服務員還有沒有熱巾了。”

剛回來的賀初月屁還沒坐下，聽到秦母吩咐止住子。

“我去吧。”肖知言起，卻被秦母拉住。

“小肖，你坐下，讓初月去。一個孩子老久坐不好，趁著現在還能多活活。”

肖知言還說話，手臂一沉，他對上賀初月拒絕的眼眸。

“媽，行了吧，菜上之前您不是過手了，現在吃到一半又要什麽巾吶。”秦泰示意賀初月坐下，“孩子忙了一天還沒吃兩口飯，活什麽活，您就讓安心吃點行嗎。”

戴聞春也幫腔：“媽，您嘗嘗這個豆腐，口即化，味道可好了。”

“不是，你們今天一個個怎麽了？”秦母開戴聞春的手，險些打翻手裏的碗，“我老婆子好不容易過個生日都跟我唱反調，怎麽，看我老婆子老了，說話不好使了是吧！”

“媽，您——”

“嘖！”秦母一個眼刀打斷秦泰，“我就要個巾，到底給不給我！”

歇斯底裏下所有聲息，滿桌之上，氣勢如虹的聲勢單朝賀初月砸去。

莞爾，話到了邊手腕卻是一沉。

轉頭看向肖知言，不知怎麽就停滯住。

他正在重複對他做的作，握住的手腕。

“肖——”

“坐著。”

清冷的語氣裏是罕見的命令，手上用力，他卻站起，單手攏著襟朝主位的人道：“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