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欺花必須承認,是自己太忙了。
以至于疏忽了李平璽的教育問題。
等謝欺花回過神來,李平璽完全變了個樣:他學起時下流行的男穿搭。
破白短袖,工裝做舊牛仔,頭上一頂軍綠鴨舌帽。耳朵上半掛著一只黑的口罩,走時隨風而搖擺。
“你干嘛?”謝欺花被他嚇了一大跳,“你要去走秀啊,扮這樣?”
“這是流,你不會懂的。”李平璽說,“等你到我這個年紀就懂了。”
“我懂你個卵啊!”謝欺花氣笑了,“發什麼瘋?趕把這換了!”
李平璽不作爭辯,把帽檐往眼下了,抬腳往外走去。“你去哪兒?”謝欺花喊住他,“都要吃晚飯了。”
李平璽拿出一板鋁箔,上面的東西已經被服用殆盡了:“姐姐,我希你一輩子都不知道這是什麼。”
“這不是你吃的牛嚼嚼樂嗎?”
李平璽被穿,臉頓時紅了,冷哼一聲,轉離開。李盡藍正巧從外面進來,手上提著菜,無端被撞了一下。
“平璽,你干嘛去?”他蹙眉問。
“買我的藥。”李平璽頭也不回。
“你生病了?”李盡藍攔住他。
李平璽咬牙:“牛嚼嚼樂!”
“哼!你們本就不懂我!”
姐弟倆沉默著目送他遠去。
“你弟這段時間怎麼了?”謝欺花不著頭腦,“怎麼神神叨叨的?”
“他最近很喜歡刷短視頻……”
“他就是這麼把腦子看壞的!”
“平璽可能也是一時興起吧。”
“你怎麼也不管管他?就由著他整天玩手機?你去自習也把他帶上唄。”
朝夕相,李盡藍也了遮掩:“我帶他去過,他說沒意思,坐不住。”
“唉!”謝欺花說出那句至理名言,“你弟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換做以前,李盡藍還肯為弟弟辯駁兩句,如今卻無可奈何。自從上初中,李平璽是越來越有個、不服管了。
“你弟青春期到了。”謝欺花評價。
可能吧,李盡藍也不是很清楚,他把菜拎到廚房去。謝欺花不做飯,所以在家里,大多數時候都是他下廚。
李盡藍邊清洗食材邊問:
“平璽晚上回來吃嗎?”
“廢話,他不回來吃還能去哪兒?”謝欺花有竹,“你且等著吧。”
果然,不過五分鐘李平璽就回來了。他一臉郁氣:“嚼嚼樂都賣了!”
“哈哈哈!”謝欺花幸災樂禍,“那完了,沒有藥你肯定暴斃亡了!”
“姐,你不懂。”他說。“就像煙是你的藥一樣,嚼嚼樂也是我的藥。”
“然后呢?”
“你不煙就心不好,我沒有嚼嚼樂也心不好,心不好就抑郁。”
“你連抑郁倆字咋寫都不知道吧!”
“我知道!”李平璽惱怒道,“我也不小了!我都上初二了!”
“你給我聽著。”謝欺花轉而正,“你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卸載那個某手小視頻,然后把手機給我!”
李平璽立馬不干了:“憑什麼呀?這可是我的手機!我拿著有用的!”
“來來來。”謝欺花見招拆招道,“你說說你拿這個手機有什麼用?”
“我……”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撒謊,“我怕沒手機聯系不到你們。”
謝欺花乜他,冷笑,嘆息一聲,拿手扶額:“李平璽啊,你玩的都是你姐我以前玩剩下的。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上下課玩唄,跟同學一起打游戲唄,你以為你瞞得住我?”
李平璽心虛:“我,我沒打……”
“我這里有健康時長監管系統。”
原來姐姐什麼都知道,李平璽只好老實上了手機,又惦記得不行:“姐,周末能還給我嗎?”
“看你表現吧。先吃飯。”
“李平璽不不愿地跟上。
到飯桌前,李平璽才看到那盒牛嚼嚼樂,驚喜地拆開,里面是滿的。
“姐!這里還有一盒沒拆過的,你什麼時候買的呀?我怎麼沒印象?”
“廢話!我一大早去樓下超市買的,不然你以為這個點還有賣的?”
李平璽笑起來,從后環住,在臉上香了一口:“姐!我你!!”
“惡心死了!”謝欺花嫌惡地抹臉,“……話說你是不是又長高了?”
“有嗎?”李平璽沾沾自喜地直了脊背,仿佛往那兒一站就是兵。
“是的吧。”謝欺花歪頭,“你今年也快十四了,你都一米七五了吧?”
“我哥長得更快。”李平璽說,“他現在都一米八幾了,電線桿一樣。”
“那是,你哥明年就滿十八了嘛。”
“姐,你說我會長得比我哥高嗎?”
“那你可多吃點牛嚼嚼樂。啊不,那是你的藥,不然又說我不懂你。”
李盡藍沒忍住,掩面笑了起來。
李平璽氣鼓鼓的,說笑話我,你們都不懂我,我平時學業力很大的。
“行行行。”謝欺花懶得和他計較。
至此,發現自己這幾年脾氣變好了不。可能是被兩兄弟磨的,也可能人有錢就會對這個世界和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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