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發師說來來來剪刀給你,是你剪還是我剪,別教我做事。又送了謝欺花一次發尾護理,才把人給搞走了。
李盡藍剪完頭發,謝欺花也洗完了。
瞇著明亮的眼看他的新造型兒。
李盡藍沒由來的有些張。
“剪的還行。”湊近些,眉還是如平常那樣微微蹙起,“就是鼻梁上怎麼老是有頭發?”
理發師說:“我過了,但他鼻梁太高了,我就沒見過這麼高的鼻子。”
“閉眼。”謝欺花接過紙巾給他。
輕輕的。
的。
可能是碎發,也可能是紙巾。
或姐姐的指尖。
“好了。”李盡藍聞言緩緩睜開眼。
“哎呀這麼板正呢!”理發師掏出手機,“小帥,我拍一張當宣傳圖。”
“是我弟本來就板正,和你有個幾把關系?你個死基佬!”謝欺花笑罵。
勾住李盡藍的肩:“別給他拍。”
“誒!我不收錢啊!就拍一張嘛!”
謝欺花笑起來,笑得敞亮極了,李盡藍只好跟上的步伐。個子不高,步子卻邁得很大,像步履生了勁風。
“你難得回來一趟,就在家里多待幾天吧。”謝欺花說,“你弟雖然很鬧,但自打他去學校住讀了,我反而覺得家里空的,沒人能說話。”
李盡藍心里也是:“好。”
第16章 有盼頭
李盡藍在謝家多待了些日子,但也沒待多久。他畢竟要把學生的課上完。
且他上還負著債務。
等到李盡藍七月上旬回漢城,把最后一筆欠款也補上之后,謝欺花清點了卡里的余額,“三十二萬。”滿意地道,“不錯,不出意外的話,這就是未來四年我存款最多的時候了。”
李盡藍:“是出什麼困難了嗎?”
謝欺花:“不是,我要去上學了。”
是的,謝欺花要上學了,終于。
嶄新的開始,嶄新的校園生活。
“一天天除了開車接單就是帶娃,我都覺得自己老得不行了。”謝欺花著繃的臉蛋,“這一年發生的事兒太多了,回過頭一看,姐今年不過二十,正是大好青春的時候!”
李盡藍說“是”,這時才想起謝欺花不過大他四歲。很多時候,謝欺花是印象中的大人,無所不能、無堅不摧。只有極數況下,才能在上看到屬于、青的瞬間。
李盡藍問:“調到哪所大學了?”
“就濱江大學,專業分到工管。”
李盡藍斟酌著措辭:“濱江大在本地口碑好,工管也比較好就業。”
謝欺花樂了,“嘿,看不出來啊李盡藍,你人不大,知道的還多嘛?”
“最近在教一個初中生,他對自己很有規劃,我也順便了解一下。”
“初中生?”謝欺花納罕道,“可你自己不就是個初中生嗎?”
自謙是李盡藍的本能:“其實數學這個東西,也不分什麼小學初中,很多板塊都是互通的,學明白了就行。”
“你弟有你一半謙虛就好咯!”謝欺花聳肩,又湊近說,“這次期末考了個全班第二,都快給他嘚瑟死了!”
“他這段時間確實學習用功的。”
“那肯定,也不看是誰天天盯著。”
姐弟倆又聊些有的沒的。
最后還是落在生計上。
“你弟下半年學費又要了啊……”謝欺花嘆息一聲,“這學校跟他媽搶錢似的,眼睛一眨、卡一刷,喔唷,一萬五就沒了,你算過沒有,你弟一年的學費都夠我上完大學四年了!”
李盡藍并不反駁,他知道謝欺花想表達的意思,只是不希他為那高昂的學費,而過早在社會上奔波勞碌。
“沒事,等李平璽上初中就好了。他已經有心儀的學校,公立的,學費應該沒那麼貴了……到時候再看吧。”
“不是再看。”謝欺花把自己的價值觀在弟弟上發揚大,“該讀書的年紀,還是應該好好讀書。”
李盡藍意外地、出了憂郁的神。
“等把錢攢夠再說吧,平璽明年的學費還沒著落,吃穿用度也要花錢。”
謝欺花半闔著眼,注視著面前年而早的孩子,角繃了繃,最終沒再說什麼,只是手輕輕拍他后背。
“會好起來的,你們的生活。”
試圖將他肩上的重擔拂去。
“……會的。”李盡藍頷首。
。
七月下旬,高教練來武漢了。
謝欺花請他在銅鍋店下館子。
“我還是之前那個想法,開在武昌大學城。”謝欺花給他倒了一杯酒,“我和張教練都覺得那邊前景好,淡季期能掙大學生的錢,放了寒暑假又能掙上班族的錢,地租也不貴。”
高教練說:“你說的輕巧咯,知不知道那邊的駕考點很難打通,我們還都是一群外地的。”
“這有什麼?”謝欺花覺得都不是事兒,“你們幾個是外碼,我又不是,我一個朋友之前就是做那邊的駕校代理,開學季一天能拉五十多個大學生過來!一個月提都拿五位數!”
謝欺花問:“我給你們牽個線啊?”
“好啊。讓老張去了解了解行。”
謝欺花原本只是靜候佳音,沒想到真開到大學城了。高教練說要做大學生業務,問有沒有興趣一起做。謝欺花把握住商機,說可以是可以,但是我要合伙。高教練說行,你投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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