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跟不上，凌月用詞都言簡意賅。

說是意見，其實全是否決。

凌月對所有人都很溫和，唯獨對他的項目格外嚴厲，簡直到了吹求疵的地步。

所以也偶爾會覺得他們技人員活該拿那麼高的薪水。

方案凌月都過了一遍，幾乎全都要打回重改，自然也不需要再簽字。

周西將文件放回文件袋裝進了包里，凌月立刻就意識到是打算連夜將文件送回去的，否則只是到家樓下怎麼會帶包。

“今晚不用送文件過去了。”他阻止了，“反正他們周末也不會加班。”

周西遲疑道：“但是程部長說今晚一定要給他，而且他家也不遠，就三公里。”

凌月堅持：“我一會打電話跟他說，你不用跑一趟了。”

“哦，好的。”周西頓了頓，補充一句，“謝謝凌總。”

“別和我說謝謝。”凌月低聲說，他心里不是滋味的。

說到底他確實帶給困擾了吧，不是他玩失蹤也不必加班，到頭來還要謝謝他。

周西抓包包的袋子，有些不知道要怎麼回他這句話。

他們一道出了店門，周西問他：“凌總什麼時候的飛機？”

“明天早上。”凌月說，本來是今天下午的，不過他誤機改簽了，他著周西的眼睛問：“可以送你回去嗎？”

“可以啊。”周西說。

其實還約了和程亦然商量明天求婚的事，就約在鹵煮店附近的咖啡店，但實在不想再拒絕凌月了。

期盼著程亦然晚點到，他們別在這會見了。結果怕什麼來什麼，和凌月剛走到小區門口，程亦然的車就開過來在他們旁邊停下了。

副駕車窗降下，出張崇宇和程亦然的臉，周西本想裝作沒看見和凌月走過去的，但程亦然還大聲跟打招呼。

周西都絕了。

凌月停下腳步問：“你朋友？”

周西：“我不認識。”

張崇宇倒是難得的有眼，他說：“路過路過，你們忙，不打擾你們了。”然后催促程亦然開車走人。

他們車開走了，凌月卻沒重新提起腳步，他問：“你們是不是約好了？”

周西不會撒謊，只好承認：“恩，要商量明天求婚的事，但是我以為他們會晚點到。”

“沒事，那你快過去吧。”凌月沖笑了笑，語氣很溫，“祝你們一切順利。”

周西只好也對他笑笑，說：“凌總也順利。”

和凌月分開后，周西到咖啡店和程亦然他們頭。

時間任務重，商量好了場地布置和流程后，程亦然給看了他定制的求婚鉆戒，周西只看了一眼就確信蘇荃會很喜歡，因為足夠夸張。

“真的嗎？”程亦然不太自信，“你說會不會更喜歡寶石？”

周西沒有立刻回話，兩個男人都抬頭看，張崇宇笑著在面前打了個響指，“怎麼了你，一直心不在焉的。”

“啊。”周西回過神來，“沒有啊，可能沒睡好。”又看了看戒指，“鉆石就好的，寶石不太好搭配。”

接著他們就談到了此次會晤的重點：要怎麼把蘇荃不聲地騙出來。

因為程亦然求婚選的日子不僅是他們的紀念日，也是他們相遇的紀念日。

“你該不會結婚也要選這一天吧？”張崇宇問他。

“當然，這日子多好。”程亦然說，“這麼多年了這一天我們約會從來沒出過什麼差錯，連雨都沒下過。”

“就假裝是過紀念日，中途再突然求婚可以嗎？”周西問。

程亦然說：“問題是現在和我約會都不化妝了，求婚要是沒化妝過后肯定會生氣。”

啊，那是肯定會生氣。

三人苦思冥想，張崇宇靈一閃：“要不說那天是我生日？邀請你們來過生日，剛好我家樓頂有臺可以布置你的場地。”

這種場合蘇荃是肯定會化妝的。

周西和程亦然都覺得是好主意，反正蘇荃也不知道張崇宇是哪天生日。

周西補充說：“最好說是星期六生日，然后我們晚上過去，到了零點說要上去吃蛋糕，把人往臺一帶，然后求婚。”

他們確定了這個方案，又商量了好久的細節。

周六一早就有公司到張崇宇家布置臺，程亦然怕引起蘇荃懷疑不能出門，就拜托周西過去幫盯著。

于是周西吃了午飯就去了張崇宇家。

張崇宇自己住在市中心一套復式的小洋樓里，他脖子上掛著圍來開門的時候，周西忍不住笑了起來。

“對不起，實在是有些稽。”周西說。

“別鬧。”張崇宇也笑著說，“程亦然特別要求的，說做戲要做全套，我得負責你們的晚餐。”

周西了鼻子，往廚房的方向張，“需要幫忙嗎？”

“還是算了，臺上的事才是大事，況且食需要保留一點神。”張崇宇給拿了一瓶飲料，接著給指路，“從這里上去。”

“好的，那我上去了。”

“恩。”

周西從樓梯上了臺。

張崇宇家樓頂的臺比想象中的要大很多，一出臺就先看到一片荔枝玫瑰瀑布，爬滿了唯一的一面墻。瀑布流淌蔓延在整個臺，扶手上纏繞懸掛著白的紗布，地上鋪滿了厚厚的一層花瓣。

花香濃郁得周西打了個噴嚏。

整個場地沒有出現一個氣球，因為蘇荃特別害怕氣球炸的聲音。

中午太有些大，場地布置公司的工作人員正拿著水壺在給花噴水，水珠折出鉆石一樣的芒。

特別夢幻，周西忍不住拍了幾張照片。

這哪需要來盯著，甚至已經比效果圖都完了。

不愧是花了大價錢找的公司。

周西在玫瑰面前發了會呆，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凌月。

他這會應該已經在飛機上了吧。

第36章 生日

有工作人員走過來問捧花應該藏在哪里, 找了個位置放好，還在通別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一看是蘇荃打來的視頻電話, 連忙離開臺, 心虛地接通了視頻, “怎麼了？”

“你在哪啊？”蘇荃問。

“在張崇宇家。”

蘇荃頓時不滿了，“你怎麼提前過去了？還想說順路去接你呢。”

“人家過生日，哪好意思飯點才來。”周西說，“你們什麼時候過來？你怎麼還不化妝？”

程亦然在旁邊過來說：“說不想化, 說張崇宇生日化妝沒意義，都那麼了。”

這可大事不妙。

“神經病。”周西說, “你不化妝就我化妝那不是顯得我很心機？你趕化個妝我求你了。”

“懶得哦。”蘇荃懶洋洋地說，“我涂個口紅可以了吧？”

周西無語，只好拿出殺手锏，“但是張崇宇說還有下半場誒，吃完蛋糕要去酒吧的, 你不化妝？”

蘇荃馬上回頭看程亦然：“你不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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