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去啦!殿下不要反悔哦!”
太子角極輕地彎了一下。
他這侍寢宮,除了好便是貪財,要想讓把腦海中那些污穢心思忘個干凈,只能用這種辦法,轉移的注意力。
果不其然,小丫頭已經趕不及了,恨不得現在就拿錢走人。
太子看著歡呼雀躍的背影,彎起的角緩緩斂平。
第59章
云葵這輩子都沒見過那麼多銀票。
從前在尚膳監打雜, 年俸不過六兩,因宮有些年頭了,去年才漲到八兩, 而侍寢宮的年俸是二十四兩,才拿了三個月的月錢。
在宮中吃穿用度雖不用自己花錢,但總有手腳被扣月俸的時候,底層宮接不到貴人娘娘,得到的賞賜遠遠不如那些伺候的宮,這部分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再加上偶爾托人出宮買些話本小食,這些年來統共攢下不過三十兩。
直到來東宮當差, 皇后和太子殿下給了賞賜, 的小金庫才日漸盈, 但也絕對談不上富裕。
上回有人拿一千兩銀票想要買通謀害太子殿下,那千兩銀票已經是平生僅見, 最后還是被迫上。
沒承想摳摳搜搜半輩子, 竟然等到天上往下掉餡餅,非但有了三千兩銀票,還要一夜花完!
怎麼會有如此無理的要求!
做夢都不敢夢這麼大!
慶幸當初沒有被一點好迷失雙眼, 否則早已為太子殿下手下亡魂,哪還有如今的好日子。
太子派來隨行保護的是兩名手極好的暗衛,一個懷竹,一個懷青, 兩人穿著尋常侍,看上去便與普通百姓無異。
談話間才得知,二人跟在秦戈手下做事已有十年了。
云葵經過允許,小心翼翼地了懷竹的上臂, 果然線條流暢實,力量十足,心下暗暗驚嘆不已。
懷揣著三千兩銀票,云葵決定豪橫一把,請兩人一同前往平州府最繁華的酒樓江樓用晚飯。
可一見菜單,云葵還是驚掉了下。
店的招牌菜就沒有低于二兩銀子的,一道山煮羊就要二十兩,鮑魚、海參、鹿筋、魚翅甚至高達五十兩!
這些山珍海味都在宴的菜單上見到過,后來東宮的膳桌上也常有,有幸品嘗過幾回,知道值錢、味,可就算手里有富余,也絕不會自己掏錢來吃如此昂貴的珍饈。
今日實在沒辦法,三千兩得花出去。
歡喜之余,又夾雜著一惶恐,點菜之前,云葵還是不確定地問道:“你們在殿下手下多年,自是比我更了解他的子,你們說,這三千兩銀票該不會是他拿來試探我的,給我下套,只要我敢花,明日就給我羅織個罪名……”
懷竹詫異道:“姑娘怎會這樣想?”
懷青道:“殿下如若真要置何人,手起刀落還不簡單,非要給您三千兩銀子花,豈不多此一舉?”
云葵了尚在的脖頸,笑道:“說的也是。”
懷竹道:“殿下向來說一不二,既是給姑娘的恩寵,姑娘放心花用便是。”
云葵點點頭,見店小二還在一旁等著,大手一拍,壕氣沖天地點了店中最貴的幾個菜。
店小二一見是貴客,態度轉眼恭維不,鞍前馬后地伺候著茶水。
一整桌珍饈味,總計三百兩,宮們便是做到皇后邊秦嬤嬤的份上,再加上大大小小的賞賜,一輩子大概也就這個數了。
云葵邊吃邊慨,又與兩人商量著接下來去何消費。
懷竹建議道:“姑娘可以多買些綾羅綢緞,金銀首飾。”
懷青也道:“平州府的瓷、珍珠、香料、胭脂水也是遠近聞名。”
云葵點點頭,先將香料和胭脂排除在外,殿下不喜太過馥郁的熏香,在宮中當差,也用不著濃妝艷抹,惹人注意。
三人從江樓出來,沿著平州府最繁華的昌樂街,一家家地逛過去。
因不知在平州府流連多久,云葵先到鋪買了四套,留著這幾日換洗。
終于知道為何殿下讓什麼都不用帶了,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
現在也算是,恩寵正盛了吧?
云葵這一晚揚起的角就沒有垂下去過。
接著又去隔壁綢緞莊買了十匹上好的布料,什麼浮錦、珍珠紗、織錦緞、提花絹,反正都挑好的買。
太過華麗的布料在宮里用不上,便先攢著,還有兩匹雪鍛,可以給太子殿下做兩件寢。
雖然手腳笨,可到底在針工局待過一年,仔細琢磨琢磨,一件寢還是能好的,殿下若不嫌棄就穿,他若嫌棄,就改了自己穿。
珠寶閣更是橫掃一空,金簪寶釵就買了六件,金鐲兩對,翡翠鐲一對,又給懷青和懷竹各買一枚純金的平安鎖。
兩人推說在外行走,用不上這些,云葵便道:“布料和胭脂你們不要就算了,這個一定要收下,沒錢了還可以剪點邊角料救急。”
懷青、懷竹相視一眼,該不該告訴姑娘,們做暗衛的月俸其實比姑娘還要高上三五倍呢?
云葵堅持道:“況且你們在外打打殺殺不安全,我看話本上不是經常有那種橋段,被人一劍刺中要害,關鍵時候被前的金鎖玉佩救了命……”
懷青、懷竹:“……”
兩人推拒不過,只得收下,“那就多謝姑娘了。”
不過說到金鎖救命,云葵覺得很有必要給太子殿下也買一枚。
他屢遭刺殺,去年回京甚至中三箭,買一枚還不夠,得把全上下的要害全都護起來。
幾家店逛了逛,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
一家金店的掌柜看出出手豪橫,主上前詢問道:“夫人如有想法,也可跟我們的打金師傅描述一下,咱們定能做出夫人想要的樣式。”
云葵聽到這聲“夫人”,下意識便有些膽怯,不好見人就解釋自己的份,又怕心安理得地接了這聲稱呼,被殿下覺得心比天高,只好道:“您喊我姑娘就好。”
這金店掌柜的話,覺得可行,畢竟出來一趟花的是殿下的銀子,多哄他開心開心,下回還能有更多的賞賜。
只是也想象不出樣式,艱難地同打金師傅比劃了一下,“心口配一枚金片……小腹也要,把上要害都遮擋住,然后……不能太重,不能影響行……”
掌柜的與打金師傅相視一眼,彼此面上都流出一意味深長的表。
打金師傅:“咱們上個月好像才打過這樣的?”
掌柜立刻道:“那位主顧還沒把貨取走,我這便拿給夫……給姑娘瞧一瞧。”
云葵立刻點點頭。
掌柜的很快取回一個錦盒,打開來是一條類似瓔珞的金鏈,只是鏈條錯綜復雜,堆在盒中看不出樣式,待那掌柜整理好,給展示金鏈自然垂落的樣子,云葵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可以穿上的鏈子。
打金師傅道:“只要在姑娘說的幾再配幾塊金片配飾,可不就是您想要的款式?”
云葵也說不好是不是自己想要的覺,細細端詳片刻,想象這條金鏈搭在太子殿下縱橫的上,好像、莫名、有點……。
但能起到保護他的作用,也算是的一片心意了。
上元夜那回,曹公公還暗示給殿下買件禮,那時囊中,買的瓜果點心還是太子殿下給的銀子,也知道殿下瞧不上那些市井玩意,如今手頭寬裕,就當借花獻佛吧。
“就照著這個改吧,”抿抿,“對了,這鏈子何時能打好?我不是本地人,不能在此久留。”
打金師傅趕忙道:“快則兩日。”
云葵想了想,殿下既是來查案,總不可能兩日就回京,應該來得及取的。
掌柜笑道:“那就請姑娘先付定金吧。”
云葵遲疑問:“加上金片,一套打下來大概多銀子?”
掌柜比了個手勢,實誠道:“最多不超過三百兩銀子。”
云葵:“那我現在就付您三百兩,您可不能框我,我上頭那位可不是您能惹得起的。”
掌柜忙說:“姑娘放心,小店絕對叟無欺!”
出了金店,又經過幾家珠寶閣古玩齋,云葵不懂那些瓷和玉,價格上限又高,輒千兩,怕被忽悠,只買了兩套自己喜歡的茶。
之后在古玩區隨意逛了一圈,瞧見一枚通的碧玉扳指,頓時眼前一亮,想起了太子殿下手上那枚刻有龍紋和經文的墨玉扳指。
殿下習慣戴在手上的,自是最上乘的玉料,是份與威嚴的象征,可并不喜歡那枚扳指,總覺得墨森森的,得人不上氣,而且那刻紋……磨得太難了。
用描摹過每一細紋,過每一寸凹凸,無論是游走在腰側,還是那里,總能讓渾止不住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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