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里的每一天，向檸都會來靳一聿的家里，一同探討題目。

日子像是被按上了加速鍵，時流逝，日歷一張接著一張被撕掉，撕只剩最后一張——除夕。

今年有閏月，除夕到的格外漫長。

除夕這樣闔家團圓的日子，對向檸卻很是陌生。

趙雅琴近幾年一直在桑榆市忙于工作，連除夕也鮮回家。

只有和向，在這樣的日子里吃著一頓并不團圓的飯。

冷得很。

向檸看著日歷上惹眼的兩個字，心里默默地想，今年連兩個人都沒有了。

只有自己。

這天，向檸同往常一樣同靳一聿討論題目。

要走的時候，靳一聿住了：“小檸檬，除夕了，留下來吃團圓飯吧。”

向檸看到屋子里滿是溫馨，是很多年不曾到的溫暖。

回了句好。

溫芷帶著兩人先去買年貨。

超市里，商品琳瑯滿目，靳一聿像是早已知道買什麼似的，直接走向商品區。不像和溫芷般挑挑揀揀。

這個靳一聿喜歡，那個他也喜歡。

不知不覺間，向檸購車滿滿一大袋都是靳一聿喜歡的。

結賬時，向檸發覺靳一聿的購車里都是喜歡的。

這樣的默契只存在于他們兩人之間。

在靳一聿這里，向檸永遠都是偏和首選。

掛燈籠，春聯，寫福字。

下午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了。

到了傍晚，一家人圍在一起包餃子。

“你們看啊，手上這麼一翻，一個餃子就了。”溫芷給向檸他們做示范。

靳一聿很是聰明，學什麼都快，手一翻，一個餃子就像模像樣了。

倒是向檸沒有掌握好技巧，包出了個四不像。

引得眾人哈哈大笑。

接連的失敗反而激起了向檸的斗志。

就不信了，不能包出個樣子來！

又拿出一張面皮，包了起來。

靳一聿看了一眼，指著道：“往這邊……”

向檸還是有些手忙腳。

靳一聿直接環住了，握住向檸的手，包了起來。

熱氣在向檸的耳邊呼出，臉直接紅到了耳。

偏偏靳一聿還指了指的耳垂道：“小檸檬，你怎麼臉紅這樣了。”

還問！

向檸得厲害。

明明就是因為你。

有這麼多種方法能教，為什麼要整個人環住這樣教！

溫阿姨他們還在呢！

害歸害，這樣教向檸一下就會。

靳一聿還在逗，道：“原來我們小檸檬要這樣教才學的會。”

什麼嘛！

向檸得往他臉上扔了點面。

靳一聿也向扔來面。

兩人玩了起來，不一會，就都了小花貓。

“哈哈……”

笑聲蔓延著整個屋子，明明是寒冷季節，屋子卻很暖和。

向檸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過年了，往常這個時候，趙雅琴也不會回來，就和向隨隨便便吃點什麼。

半點也沒有過節的喜慶。

現在不一樣了，大家搟面皮，做餡料，調醬，忙的不亦樂乎。

像是有什麼東西填上了向檸心上的缺口。

暖洋洋的，幸福極了。

靳一聿不知道從哪拿來個幣，也包進餃子里。

見向檸疑，他道：“這是一種習俗，誰過年吃了包幣的餃子就會心想事，平安遂樂。”

原來是這樣。

餃子下鍋蒸，氤氳著熱氣。

明明是寒冷的季節，屋子卻是很溫暖。

溫芷蒸著餃子，靳明在殺，靳一聿和在幫忙打下手。

一家人其樂融融。

“行了，餃子好了，拿碗來。”溫芷揭開蒸鍋，餃子的香氣彌漫開來。

向檸留了個心眼，先靳一聿一步把有幣的餃子放在他的碗里。

笑道：“希阿聿新的一年心想事，萬事如意。”

靳一聿咬了咬餃子，果真有一個幣在里面。

他道：“真的能如小檸檬所說，心想事，萬事如意嗎？”

“那是當然的咯。”

靳一聿牽起向檸的手，道：“我希，這個能如愿。”

“你剛剛已經說了，耍賴不了。”

向檸哪知道靳一聿會搞這出，紅著臉道：“嗯，不會耍賴的。”

一句驚起萬千波浪。

靳一聿的心平和不了，怦怦直跳。

有些話不必言說，就能知曉。

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他們還是學生。

靳一聿的眼眸里涌現億萬星辰，直直地看著向檸，道：“我等你兌諾言。”

等我們在一起。他在心里默默補充道。

年夜飯上，除了餃子，其他的魚啊，啊之類也沒有。

一上桌，靳一聿就往向檸里夾了一塊翅。

向檸咬了口翅，脆香鮮，口齒留香，不知怎得，今天的翅格外好吃。

靳一聿總是這樣，把最好的東西給。

溫芷見了也調侃，道：“你們兩人啊，打小就要好，有什麼好東西都著對方，從小到大，這點是一點也沒有變。”

靳一聿笑了笑，像是在承諾什麼，虔誠般道：“不僅現在，以后也不會變的。”

“我們還有長長久久的以后，最好的東西自然都是給我們小檸檬的。”

“哎呦”，溫芷道：“這話說的正好我心意，要是這樣就好了。”

向檸臉一紅，他這人怎麼這樣呀，大人都在邊呢，說的那麼直接。

不過，卻是喜歡聽的，還回道：“一定會的。”

我們會有長長久久的未來。

電視里還在放著春晚。

“倒計時，3,2,1。”

“各位電視機前的朋友們，新年快樂。”

吃過晚飯，向檸他們來到門前的空地上點煙花。

“轟——”的一聲，煙花齊放，不勝收。

向檸拍了張煙花照片發到了朋友圈。

還看到了趙雅琴發的朋友圈，配圖是年夜飯的圖片，配字寫道——闔家團圓，幸福滿。

他們才是一家人，向檸不是。

向檸看著這條朋友圈，明明應該是會難過的。

現在卻沒有這種覺。

已經將趙雅琴當陌生人了。

轉過，看見溫芷和靳明站在后，手里還燃著煙花。

靳一聿站在側。

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將的心填地滿滿當當的。

“轟——”的一聲，煙花齊放，不勝收。

今年，是他們認識的第十二年了。

以后，他們還會有長長久久的無數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