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后,楊海帶著沈院判來了。
沈院判一張老臉憋得通紅,也不知道是累著了還是怎麼了。
他進了殿,下意識地清了清嗓子:“微臣參見皇上。”
“二皇子的病如何?”
沈院判后還跟著最開始給二皇子診斷的馬太醫和劉太醫,都是一腦門的汗,低著頭話不敢說。
“回皇上,二皇子是傷寒,微臣已經讓藥去煎藥了,若是今晚燒能退下去便沒事了。”
“但是,微臣給二皇子診斷的時候,發現二皇子手腳冰涼,上也發涼,像是...”
他猶豫了一瞬,才繼續道:“像是被涼水泡了一樣...”
安充儀驚詫地口而出:“難不是了冷水才傷寒的?娘和宮人們是干什麼吃的?”
楊海立即道:“奴才這就去傳召二皇子邊的宮人來。”
君宸州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向太后。
太后板著臉厲聲道:“馬太醫,你作何說法?”
馬太醫立馬跪下磕頭:“微臣...微臣醫欠佳,求太后娘娘恕罪啊!”
劉太醫也是戰戰兢兢:“二皇子病得突然,微臣一時沒能診斷出來...”
越婈冷眼聽著,突然輕嗤一聲:“兩位太醫能進太醫院,想必都是經過層層考核,卻連一個小孩子的病都診斷不出來。”
“沈院判,二皇子的病很復雜嗎?”
沈院判搖頭:“回娘娘,傷寒是很常見的病,二皇子并不嚴重,只是輕微的發燒,尋常大夫都能診斷出來的。”
事到如今,事實已經很明朗了。
故意讓二皇子生病,然后收買太醫和欽天監,將臟水潑到越婈上。
還是用巫蠱這麼毒的法子。
若是君宸州不信,此事本無從查起。
“皇上...”越婈轉過,眼淚在眸子里打轉,像是了天大的委屈,“臣妾不知得罪了什麼人,竟然想出這麼惡毒的法子害臣妾。”
“況且二皇子是皇上的孩子,稚子年,如何得了這樣的罪?”
“還請皇上嚴查。”
君宸州眼中緒不明,他握住子的手腕,沉聲道:“朕會查明的。”
越婈輕聲泣著,微微側過,和安充儀對上了眼神。
君宸州眉目冷沉,只淡淡地掃了眼馬太醫和劉太醫,對著裴慎道:“連二皇子的病都診不出來,拖下去,杖斃。”
馬太醫嚇得臉都變了,將腦門磕得梆梆響:“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
劉太醫更是不驚嚇:“皇上,微臣知錯,是微臣鬼迷心竅收了馮嬪的好...”
“馮嬪?”太后皺起眉頭,“已經在冷宮了還不安分?”
劉太醫:“是馮嬪娘娘邊的珠云姑娘給了微臣一大筆銀子,說只要微臣假裝診斷不出二皇子的病就好,微臣都是人挑唆啊!”
安充儀直接問道:“馮氏已經被廢為庶人了,如何能使喚得了你們?”
“馮氏給了臣許多銀子...”
“當真是鬼迷心竅。”安充儀嘲諷道。
話音甫落,去搜查的軍正好回來。
裴慎道:“皇上,蒹葭閣的宮香蘭適才在殿外鬼鬼祟祟,卑職已將人帶到。”
香蘭十分慌張地走進殿中,待看到那布偶娃娃時更是神倉惶,一看便知道有鬼。
君宸州懶得廢話,直接道:“若是不說實話,便直接拉去慎刑司,拔了舌頭。”
香蘭掐著手心,聲道:“奴婢什麼都不知道,奴婢只是殿外灑掃的宮,從未進過殿,如何能將這盒子放在娘娘房中?”
越婈聞言微微挑眉道:“你倒是不打自招,何曾有人說你將盒子放在屋了?況且你又是怎麼知道這布偶娃娃是放在盒子里的?”
這娃娃早就被取了出來,盒子丟在一旁,哪個正常人第一眼見到就會下意識說是放在盒子里的?
香蘭顯然更加慌了,君宸州示意裴慎:“拖下去。”
香蘭求饒的聲音格外凄切,讓剛被帶進殿的娘更加恐慌。
“二皇子由你照顧,是誰指使你給二皇子泡冷水?”
娘看見這陣仗,嚇得腦袋一片空白:“奴婢不敢啊...奴婢只是不小心用了冷水給二皇子上...”
裴慎嗤笑一聲:“又是一個不打自招的,承認了二皇子是浸了冷水才發燒的。”
娘呆滯地搖頭:“不...”
“夠了!”太后怒聲道,“都給哀家如實招來,膽敢欺騙哀家,統統拖出去杖斃!”
“太后娘娘饒命!”娘哭天喊地,“奴婢家中還有兩個孩子,求皇上饒命啊!奴婢都是聽了馮嬪的吩咐...”
那兩個太醫見娘也招了,爭先恐后地推責任:“都是馮嬪收買了臣,馮嬪說只要二皇子病了,昭修儀被皇上懷疑,那這個生母就有機會出冷宮。”
“是啊是啊,馮嬪說等出來,日后二皇子有了出息,絕不會虧待微臣的,微臣都是聽信讒言啊!”
裴慎聞言便下令:“卑職這就去傳召珠云。”
馮若嫣被打冷宮后,伺候的宮人都被退回了殿中省,只有帶進宮的檀云和珠云都被一起送進了冷宮。
君宸州只覺得濃烈的戾氣從心底升起,馮若嫣進了冷宮還不安分,簡直是找死。
半個時辰后,裴慎帶著人回來:“皇上,珠云...”
“珠云的尸首在冷宮外的林子里被發現了。”
安充儀聞言晦地看了一眼葉婕妤,可惜被看之人一直神淡淡,什麼都看不出來。
越婈心底也有一詫異,死得這麼巧。
“將檀云押去審問。”君宸州眸徹底冷下來。
“傳朕旨意,賜死馮氏。”
“忠毅侯削除爵位,其夫人褫奪誥命,足府中等候發落。”
冷冷的一句話,讓在場的人心底寒意橫生。
馮若嫣這是徹底完了。
越婈攥著袖口的手指慢慢松了下來。
眸中思緒萬千,辨不清是什麼覺,但害了兩世的馮若嫣終于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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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宮。
破敗的房屋著風,馮若嫣蓋著發黑發臭的棉被,瑟在角落中。
“不...不要!”
突然驚恐地睜開眼睛,隨即立馬坐起來慌地著自己的四肢,眼中滿是駭意。
許久,才巍巍地咽了咽唾沫。
“是假的...都是假的...”痛苦地捂住額頭,夢中那鉆心的疼痛還殘留在上。
夢到自己被做了人彘,被囚在一個甕缸中,天天不應地地不靈,活生生被折磨而死。
還夢到了越婈,可夢中的越婈卻遠沒有如今這麼風。
正當頭疼裂的時候,一群人突然破門而。
為首的楊海面冷沉,他一揮手,后面幾個小太監拿著白綾就走了上來。
“你們干什麼?”馮若嫣擰起眉,在他們到自己的時候慌張地掙扎著,“放肆!皇上沒有賜死本宮,你們要干什麼!”
楊海皮笑不笑:“馮氏,你收買太醫和娘陷害昭修儀,如今事敗,皇上仁慈,賜你個全尸。”
他不耐地抬了抬下,示意手。
白綾纏繞上馮若嫣的脖子,目眥裂,胡揮著雙腳:“不...我要見皇上...”
“皇上可沒空見你。”楊海哼了一聲。
馮若嫣力掙扎著,滾落到楊海腳邊抓住了他的腳踝。
眼眶漲紅:“我要見皇上!你告訴他...”
“若是我死了,昭修儀也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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