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跟著我？”他怒極反笑，“跟了我，很委屈是嗎？”

一晴看著他：“不委屈，是我撿便宜了。”

“為了錢委于我，你心里很不甘吧？很厭惡吧？殷立承多好，什麼都好，就是沒什麼權力，但愿意把命都給你，你多行啊，一晴。”

“薄以澤，”喊他，“你真的就這樣篤定的認為，我還殷立承，是嗎？”

“不嗎？”

“早就不了。或許……從來就沒有過。”一晴回答，“我只對一個人說過，我你三個字。那個人，現在就站在我面前。”

薄以澤角一勾，卻是笑了：“你倒是提醒我了。連你我這樣的謊話，你也曾說出口。”

的眼眶微微潤。

現在，再多的言語，也只是徒勞。

他不信。

該解釋的，都解釋過了，也無話可說了。

“我要怎麼說，你才會信呢？”一晴問，視線越來越模糊，淚水已經糊了眼睛，“我真的不殷立承，真的……遇到歹徒他保護我，傷了我去探他，這不是理之中麼……”

“遠華巷的傷，我可以不計。”

像是突然在黑暗里，看到了一希：“真的？”

“可是你告訴我，一晴，你告訴我，你收到一條陌生短信，只是署了一個殷字，你就迫不及待的趕去……是為什麼？”

一晴張了張，啞口無言。

薄以澤又問：“我甚至站在了你面前，問你要去哪里。一晴，你知道當時我的心嗎？我多麼希，你跟我說實話。說，你去見殷立承。”

“我……”

“你沒有，一晴，你沒有！”他咬著牙，手上的力道越發的大，要將下頜骨都碎，“你眼神閃躲，言語含糊，吞吞吐吐，試圖搪塞我！”

一晴閉上了眼睛，眼淚終于是從眼眶里，緩緩落。

“……對不起。”說，“是我不夠坦誠。”

能夠想象到，薄以澤當時心里該有多麼的難。

可他表現得一臉平靜。

他從來就是這樣，任憑心底驚濤駭浪，面上從來看不出半分。

薄以澤是那樣驕傲的一個人，想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沒人敢忤逆他，也從不會遷就任何人。

可他明知道，要去見殷立承，還不愿意跟他說實話，他該是什麼復雜心。

他最吃醋。

“你說，你說。”薄以澤問，“一晴，為什麼一條隨意的短信，你就可以去見殷立承？為什麼！”

“我以為，他有事找我。”

“你可以跟我坦白！”

一晴的眼淚越掉越多，順著臉頰落，聚集在下，又流進他的指里……

“我……我無話可說。”

要怎麼解釋？

要告訴薄以澤，殷立承本沒有對不起，沒有背叛過，他盡心盡力的為籌錢，只是為時已晚而已嗎？

還要告訴薄以澤，殷立承是真的自始至終還深著，想要幫助逃離現在的生活嗎？

還有，之所以會去赴約，是不想讓殷立承卷進來，想讓他撇清，是想去斷了他的念頭，不要再對抱有任何念頭，是最后一次見面……

不，這些都不能讓薄以澤知道的……

他要是知道了，殷立承就危險了。

以薄以澤只手遮天的能力，他分分鐘就能讓殷立承萬劫不復。

殷立承還有大好的前途啊，他可以過上更好的生活，為心目中理想中的樣子。

“無、話、可、說？”薄以澤一字一字的重復，“一晴，你現在無話可說了？”

“是，我承認，我收到短信之后，是想去見殷立承，所以瞞了你。可我不承認的是，我他。薄以澤，我不殷立承，早已經不了！”

“下一句是要說，你我麼。”

一晴咬著下：“……說了，或者不說，又有什麼區別。我你，而你這輩子，都不會我。”

他咬牙切齒：“不準再說你我！”

“不準？”

“你敢再說一次，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后悔。”

一晴忍不住崩潰的哭了。

被算計，被誤會，被迫，表白還被當謊言，萬箭穿心……

到底是造了什麼孽，要來經這樣的苦。

“可我是真的你，真的你薄以澤啊！”失控的喊道，聲音里帶了沙啞，“我一開始也不承認，更不愿意相信，可是南霜一眼就看出來了！”

“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已經深陷了卻毫不自知！看我可憐，看我用至深，怕我遭到反噬！”

“我也不信啊，我說怎麼可能，可言之鑿鑿，一字一句都說到我心坎上去了……我不得不直視自己的心，我是真的上了你！”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你！我為什麼要你？一個心里早已經有別的人的男人，一個娶我只是為了讓我生孩子，生完孩子就離婚的男人！”

“是我下賤，是我不知好歹，是我不清楚自己幾斤幾兩，要去上你薄以澤！”

“我說了無數次我不殷立承，我就是不！可是你呢？薄以澤，你捫心自問，你做了什麼！你從頭到尾，有說過一句，你不唐又欣嗎？”

“沒有！沒有！你沒有！你不僅，你還呵護照顧，你對比對誰都好！你明正大理所當然的讓我知道，你多唐又欣！”

“我呢？我連去見殷立承，都要承你這樣滔天的怒氣！憑什麼啊……因為我缺錢，因為我家里破產了，因為我活該得不到！”

“你可以任意妄為的對唐又欣好，我卻只能拼著得罪你，去見殷立承一面！而且，我還得向你保證，絕對會是最后一面，此生不再相見！”

“那是為了保護我，可以擋刀的男人啊！不是人，是朋友都該表示出足夠的關心和……”

話還沒說完，“啪”的一聲清脆的耳聲，響徹客廳。

一晴被薄以澤的這一耳，扇得往后趔趄兩步，摔倒在地，半天都沒有抬起頭來。

可想而知，這一掌扇得有多重！

客廳里，陷長久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