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說的很重,但薄司肅卻無所謂:“你怎麼說我都行,畢竟,知道我的人,只有你一個。”
“我以前認識的薄司肅,可不是這樣的!他的手段,他的規劃,他的宏圖,一點都不輸給現在呼風喚雨的薄家二爺,薄以澤!”
余安默有點激,聲音也不自覺的拔高了。
“噓。”薄司肅說,“別吵到了。”
“已經死了!”
“我知道,你不用一直重復。”
余安默真是被氣到不行,看著他:“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振作起來?什麼時候,才能活以前那個薄司肅?你真的要讓薄以澤出盡風頭,讓所有人都漸漸的淡忘你嗎?”
“這樣不好嗎?”薄司肅反問,“平平淡淡的活著,過完這一輩子,然后……下去陪。”
說話的時候,他一直都看著,相框里的人。
“我真是要被你氣死了!”
“以前的薄司肅,其實也死了。”他終于抬頭,看向余安默,“跟著,一起死了。活下來的,只是一軀殼而已。”
“任悅悅要是知道,你現在這副德行,估計會覺得,自己瞎了眼,上這麼不求上進的男人!”
“我以前,就是太忙了,忙到沒什麼時間陪,現在后悔……都已經晚了。”
余安默真是無話可說,真想把那個相框給搶過來,摔得稀爛。
他想是這麼想,但卻不敢做。
對薄司肅來說,那已經不是一張照片了,那是他的命,是他的續命丹,每天要看著,著,念著,他才有活下去的力。
“那你現在,天天捧著任悅悅的照片,就算是陪了?”
薄司肅回答:“你不會懂的,安默。”
“是,我不懂。”余安默看著他,“我不懂,往日里殺伐果斷的薄大爺,如今完全沒有了斗志。你呼風喚雨的時候,薄以澤還在學校里,待著。”
“以澤能力很強,不輸我。”
“是,這一點我承認。但是,你完全可以在他之前,徹底執掌薄氏集團。現在呢?你卻寧愿拱手相讓,把自己打下來的江山,讓給了薄以澤,就了他的一世英名。”
薄司肅回答:“我只是鋪了一點路。薄氏集團,有今天的就,還是因為以澤。”
“但你也可以做到!而且,薄以澤現在在防你!”余安默說,“你去看看薄氏里面,還有幾個人聽你的?”
他只是笑:“安默,名利權貴這種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何必看得這麼重要。”
“任悅悅就重要了?”
“很重要。”薄司肅語氣堅定,“是我最重要的人。”
“任悅悅喜歡的,不是現在的你!”
“你怎麼知道?”薄司肅反問,“也許,一直都很想我能放下工作,多陪陪。但,是一個賢惠的人,知道我有我的宏圖。”
可是,沒了。
那麼,再宏大的事業,又有什麼意思呢?
薄司肅把相框表面了又,然后,再端端正正的擺放在桌面上,看著笑靨如花的模樣,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余安默在旁邊連連嘆氣,一副皇帝不急太監急的樣子。
“想當年……你是何等的意氣風發。現在,走路靠雙拐,出行靠椅。”
薄司肅轉看向他,隨后,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默,我這輩子就這樣了。但你還有大好的前途,可以去拼搏,如果你要是想回到薄氏的話,我可以……”
“不想。”余安默直接拒絕,“老子當初跟你打的江山,現在就不會去投奔薄以澤。”
“他不比我差,甚至,比我做得還要好。”
“行行行,你對你這個弟弟,向來是維護得很,贊不絕口。偏偏啊,他防你跟防賊一樣。”余安默說,“其實吧,你現在做的一切,我都懂。但就一點,我不明白。”
薄司肅問道:“什麼?”
余安默指了指椅:“你的,前幾年就好了,為什麼還要裝殘疾?”
“坐椅舒服的。”
“……”
“好吧。”薄司肅聳聳肩,“看來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您能不能認真點?”
薄司肅走到窗前,姿拔,依稀還可見當年威嚴模樣。
他淡淡說道:“只有一個廢,才能平平穩穩的過完這一生。”
“你要裝一輩子廢?”
“不是裝。”薄司肅說,“我現在,就是一個廢。”
“那你不是演戲拿奧斯卡,真的是可惜了,浪費人才。”余安默回答,“騙人的最高境界,就是把自己也騙進去了。”
薄司肅嘆了口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四肢健全,哪怕我再普通再無能,薄家都會想方設法的給我塞一門親事。而對方……必定會是頗有名的千金名媛。”
余安默這才恍然大悟:“敢……你就是不想結婚?”
“嗯。娶了妻子,是一個巨大的麻煩,離不掉,不了,還要傳宗接代。”
“你這是為任悅悅守如玉啊。”
薄司肅笑了笑:“我答應過悅悅,只一個人,也只會娶一個。我要做到,不然百年后,我下去見,哪里有什麼臉面。”
余安默煩躁的抓了抓頭發:“行,你是當代圣。你偉大你高尚你簡直就是當代模范男朋友。”
薄司肅沒再說話,挑起窗簾,往外面看去。
天已經黑了,老宅里的燈,星星點點般的照亮著路。
“有一件事,我需要你幫忙。”薄司肅收回目,“也只有你才能辦得到。”
余安默坐在沙發上,架著二郎,上叼了一煙:“說。”
“查一查,薄以澤。”
“你再說一遍?”余安默一下子來了神,“你打算出山了?”
“不是公司的事。”
“切。”余安默揮了揮手,“那薄以澤上,還有什麼值得你查的。”
薄司肅問道:“他結婚了,你知道嗎?”
“各路娛樂報紙都刊登了頭條,連財經那邊都報道了,我怎麼會不知道。”余安默說,“不過,他大學期間,不是跟那個什麼唐的生,走得很近嗎?”
“唐又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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