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按了好幾個地方，每按一次，都會問道：“有覺嗎？到什麼嗎？”

薄司肅都只是搖頭。

一番檢查下來，醫生連連搖頭嘆氣：“真是太可惜了……”

薄司肅這個當事人，反而一臉的不在意：“都已經習慣了。”

“按理來說，不應該啊。”醫生看著他的雙，“以當時及時的搶救，和后續的康健治療，你能恢復走路的幾率很大的！怎麼現在卻還是老樣子，沒有一點反應。”

“幾率再大，也不會是百分之百。”

“也是。你要不要試著做一下康復訓練？雖然會很累，很痛苦，但只要堅持……”

“算了。”薄司肅搖搖頭，“坐椅好的。”

“這什麼話啊，薄大爺。”醫生說，“我看你已經能拄拐走路，比起只能坐椅來，已經好很多了啊。”

薄司肅笑了：“五年了，從只能做椅到可以拄拐，算是很大的進步嗎？”

人的一生，能有幾個五年。

“可是你就這樣放棄嗎？你這麼優秀，家世背影都是上上等，卻要一直背負著殘疾的名聲？難道你就想一直一個人？”

薄司肅只是說道：“你知道我的是怎麼瘸的。”

醫生沉默。

好半晌，他才回答：“薄大，已經死了。”

“是啊，死了。”薄司肅面容平靜，眼底卻有了一裂，“我失去了這雙去救，卻還是沒能把給救回來。”

只有在提起的時候，薄司肅才會有其他的緒。

“如果還在世，會希你能恢復到正常人的生活。”

“我現在不正常嗎？”

醫生嘆了口氣：“想起五年前的你，再看看現在的你，完全是天壤之別。”

薄司肅拿過拐杖，慢慢的下床：“我覺得現在好。”

“五年前，人人都知道薄家大爺英俊瀟灑，能力超群，無數名媛千金趨之若鶩，芳心暗許。可現在，提起薄家，人人只會敬畏薄家二爺。”

“薄以澤啊，”他笑了笑，“不錯的。”

“你真的甘心嗎？哪怕是極面，從不參加京城各種聚會的薄三小姐，都能引起好奇和猜測，但那些關注度，已經落不到你上來了。”

“平淡清凈，也是求不來的福氣。”

醫生聳聳肩：“你現在太佛系了。”

“走了。”薄司肅已經站了起來，拄著雙拐離開，“其實這種檢查，沒有必要再進行下去的。”

“但你還是每次都來。”

“想和你聊聊天。”薄司肅回答，“你是知道所有過程的人，不用費心解釋太多，也不用面對別人異樣的目。”

“喂，薄大，我是你的主治醫生，不是你的陪聊！”

“差不多。”

…………

從檢之后的這大半個月里，一晴的生活，工作，步了正軌。

白天，跟在薄以澤后，像是個小尾似的，他去哪，就在哪。

開會，商業談判，和政商界的人吃飯，視察下面的工廠，工地，商場……等等，都會在場。

現在經薄以澤簽字確認的文件，都會看，不懂就問，他也會認真解答。

晚上，一晴會看薄以澤拿給的書，都是他看過的，上面有標注，有記號，雖然晦難懂，但一點一點的在學習。

而深夜，睡前……薄以澤會保持著每晚一次或者兩次的頻率，要。

在獲取需要的東西，他也在耕耘他想要得到的。

這樣的生活，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好，只是，一晴會覺得，心底越來越荒涼。

像是長滿了枯草一般，只要有什麼東西輕輕的一，就會一蹶不振。

“薄總，”衛平站在辦公桌前，匯報著下午的行程安排，“設計部南霜總監召開部門會議，想邀請您十分鐘過去聽一下。營銷部的策劃案不知道您看了沒有，今天需要您簽字批復。晚上，趙局長和孫科長，還有王總，約了一起吃飯。”

薄以澤點了一下頭。

一晴在旁邊聽著，心想，可以見到南霜了。

冷不丁薄以澤的聲音響起：“我去開會，營銷部的策劃案，你來看。”

“啊？”

“看完指出問題，如果覺得沒問題，我再簽字。”

“可是……”

薄以澤皺眉：“有什麼問題？”

“我想跟你去開會。”

“只是讓我過去看一下設計稿而已，十分鐘解決。”薄以澤說，“你可以不用去。”

一晴撇撇：“但是我想去啊……”

“想去？”

“對啊，我為什麼要一個人留在辦公室里……”

薄以澤卻勾起了角，似乎心不錯：“十分鐘都不行？”

“不行，你讓我去吧。”

一晴是想去見南霜，薄以澤好像誤會了什麼……他不會是覺得，一分一秒都不想跟他分開吧？

額……這該要怎麼解釋？好像也不能解釋，不然會惹他生氣的。

所以，選擇保持著沉默。

“可以。”薄以澤點頭，答應了，還補了一句，“晚上的飯局，你也去。”

那種飯局其實很無聊，有權有錢有勢的男人們聚在一起，吃吃喝喝，打打牌，一晴在旁邊當陪襯。

好在，是薄以澤的太太，那些人對都是客客氣氣，以禮相待，還會恭維幾句，也不會灌的酒。

薄以澤帶去的目的，是想讓多認識一些人，往后……這些都是可以發展的人脈。

所以，一晴再不喜歡，也會出席的。

會議室里。

薄以澤推門走進來，一晴在他后跟著，南霜看見，眼睛微微一亮。

薄氏集團的人都已經習慣了，薄總和太太形影不離的畫面。

“嗨，”一晴悄悄的沖南霜招手眨眼，模樣俏皮可。

礙于人多，南霜也不好回應。

南霜在展示設計部這個月的果業績的時候，一晴就托著腮，看著南霜。

獨立又麗的新世紀啊……

一晴想，要是個男人，一定會去追南霜，追到手了就死死的攥著，當一輩子老婆，絕不松手。

薄以澤不經意的側頭，發現了一晴的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