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總！姜琿糊涂啊！是姜琿喪盡天良，鬼迷了心竅，才會答應跟穆先生合作！”

“宋總，您饒了我，饒了我這次，我以后一定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姜琿是真的想要好好做人啊！

“喪盡天良是真的，鬼迷心竅未必見得。”宋敬呈彎腰，取走姜琿手里的水杯。

姜琿驚恐抬頭，迎面就被潑了一臉熱水。

但姜琿卻連都不敢一聲。

“為什麼不？”宋敬呈嗓音平靜，聽不出驚與怒。

姜琿哆嗦回答：“我做錯了事，我活該。”

“哪錯了？”

姜琿愧地哭訴：“我不該違背醫德，做出傷害沈小姐的事。”

聞言，宋敬呈皺眉，對馬凱說：“老馬，咱們姜醫生還沒喝到茶，再倒！”

馬凱挑眉，詫異地看了眼姜琿。

這小子究竟做了什麼？

這是徹底將宋先生給惹怒了啊。

馬凱魯地將茶杯塞回姜琿手心，轉去吧臺拎了一壺還在滾的開水。

見狀，姜琿火急火燎地高吼：“我錯了！”

“我真的知錯了！”

“宋總，姜琿不該跟穆霆蘊狼狽為，不該算計沈小姐，更不該知不報，我...”

姜琿說了許多。

但宋敬呈神依然未見松。

眼見馬凱就要倒水了，而宋總本沒有輕饒自己的打算，姜琿嚇得都尿了。

他哭著問宋敬呈：“宋總，還請您明說啊宋總，姜琿愚蠢啊！”

馬凱嫌棄地看著姜琿下的尿，他第一時間去拿了個口罩來給宋敬呈戴上。

宋敬呈握著口罩，并沒有佩戴。

他瞥了眼已經被嚇得癱的姜琿，語氣凝肅地說道：

“救死扶傷這四個字，你是忘干凈了。”

“今日我罰你，不是因為你要謀害我的心之人，而是因為你為醫生，卻能眼也不眨地謀害無辜之人的命。”

“姜琿，你這樣的人，不配當醫生，也不配為人！”

宋敬呈一番話，聽得姜琿如遭雷劈。

但凡宋敬呈替沈禾打抱不平幾句，姜琿都還能替自己狡辯幾句。

可偏偏，宋總從頭到尾都沒有偏袒沈禾一句。

姜琿不抖了，也不哭了。

他像是傻了一樣跪在地上，半晌都沒靜。

“帶他去收拾干凈再來見我。”

宋敬呈嫌棄地離開了客廳。

馬凱將姜琿一把拽起來，魯地丟進客衛，又丟給他一套不穿的舊服，“洗完了，再去見宋先生。”

*

再見宋敬呈，他坐在天臺的咖啡桌旁，手里抱著一只小貓，正在給它喂。

這一刻的宋敬呈，就跟溫心的寵店老板似的，非常的平易近人。

姜琿只看了一眼，就垂下了目。

假象。

都是假象。

先前在客廳里對他各種折磨的男人，才是真正的宋總。

喂完三只貓，宋敬呈接過馬凱遞來的巾手，這才偏頭問姜琿：“找我有什麼事？”

“宋總，我來認罪。”

宋敬呈語調毫無起伏：“你做的那些事，我都清楚。我更好奇的是，你都幫著他做了這麼久的缺德事了，怎麼突然覺醒了良心，跑來跟我認錯了？”

“你是來認錯的，還是來求一條生路的？”

“姜琿，想清楚再開口。”

宋敬呈靠著椅背，低聲慨：“我一個病秧子，聽你廢話也很費神。”

姜琿趕又一膝蓋跪在地上，一五一十，事無巨細地將這幾年他配合穆霆蘊做過的那些事，都講了一遍。

宋敬呈聽著，反應平淡。

倒是馬凱越聽表越不對，后來更是手了腰后的匕首。

他真想一刀切了穆霆蘊那狼子野心的玩意兒！

“沈小姐給我下了蠱，穆霆蘊又我朝2號手，宋先生，我現在到底該怎麼做？”

“殘害人命那種事，我斷然不會再做。可我家毫無背景，若是讓穆霆蘊知道我背叛了他，我能有好下場嗎？”

“宋總，我知道我是賤骨頭，我死也不足惜。可我是真的知錯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做人！”

“宋總，求您，給我指一條生路吧！”

姜琿的來意，跟宋敬呈猜的差不多。

“老油條。”宋敬呈冷笑，當面拆穿姜琿的真實用意：“你這是要找我當靠山，拿我當盾牌？”

姜琿是這麼想的，也清楚宋敬呈知道他的心思。

他沒狡辯，只是磕頭求饒，繼續賣慘：“宋先生，我只能找您了，您是我的頂頭上司。沈小姐跟穆霆蘊都與你關系匪淺，只有您給我指路，我才能求一線生機啊！”

宋敬呈直搖頭，朝馬凱慨道：“看，人還是說實話的樣子更可。”

馬凱咧笑。

話鋒一轉，宋敬呈又問姜琿：“你先告訴我，那日沈禾跟你說了什麼。”

那天在地下車庫，沈禾將他親了了，說是要借他名聲辦點事。

他同意了。

但他很好奇，沈禾究竟用他的名聲辦了什麼了不起的事。

被宋敬呈這一問，姜琿一時間也有些沉默。

“不能說？”宋敬呈好笑道：“怎麼？給你下的蠱，還能聽到你跟我的談話？”

姜琿苦笑，比哭還難看。

“沈小姐不知為何知道了我替穆霆蘊在做事，那天來到辦公室，直接要求我調取在復安醫院五年的診斷記錄。”

“你就給了？”宋敬呈覺得姜琿不是那麼仁慈的小白兔，“還是說，威脅你了？”

姜琿表古怪。

看來是被威脅了。

宋敬呈催促：“說說看，是怎麼威脅的你？”

姜琿不敢瞞，更不敢添油加醋，他老實地代起來：“沈小姐說，的被你親腫了，說跟你關系不一般。”

“還說...”

“還說什麼？”宋敬呈眼里有星星點點的笑意。

他好奇沈禾還能說出點什麼有趣的東西。

馬凱也豎起耳朵在聽。

姜琿：“沈小姐指著的肚子，說宋家的小家主就在的肚子里。問我，宋家的家產，未來是會被宋總給穆霆蘊區區一個外甥，還是給肚子里的孩子。”

馬凱眼睛都瞪圓了。

宋敬呈也有些意外。

他敲了敲桌子，語氣莫測：“沈禾真這麼說？”

“...原話就跟這個差不多，但意思就是這個。”姜琿說完，也有些惴惴不安。

他甚至懷疑沈禾是在糊弄自己。

可...

“沈小姐那天進來的時候，拿著宋總的私人名片。我難道是被騙了？”

宋敬呈神一正，站起來，他說：“也不算騙。”

姜琿有些迷，什麼也不算騙？

那到底是騙了，還是沒騙？

“你只需要知道，穆霆蘊永遠都不可能接管我宋家的產業。”

姜琿心里有了數，也沒敢再問沈禾的事。

他迫不及待請教道：“那位秦小姐的況已經很糟糕了，穆霆蘊那邊已經等不及了。”

“宋總，接下來我該怎麼做，還請您明示。”

宋敬呈告訴他：“以后，記得把穆霆蘊每次見你的事告訴我就行了。至于接下來該怎麼行，你去問沈禾。”

“啊？”

姜琿錯愕不已：“問沈小姐？”

“沒錯。”

宋敬呈說：“你也知道，我宋家的小家主都在肚子里了，現在也算是宋氏半個主子了。”

“以后該怎麼行，聽安排。”

為地下人，他夠低調了。

但沈禾主放出去的料，他幫忙坐實了，也不算不聽話吧？

姜琿被驚得說不出來。

這意思就是說，沈小姐跟宋總真的搞到一起了！

穆家那位小先生，要遭到沈小姐跟宋總的雙重報復了！

而穆先生恐怕還不知道這件事...

姜琿了汗，想到穆霆蘊可能得到的下場，都不覺得自己手上的燙傷有多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