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夢桉養了整整三日。

雖然他自己覺得自己已經一點事都沒有了，完全可以活蹦跳。

但是十爺覺得有事，那就是有事。

所以裴夢桉失去了三日的下地跑跳權。

不過因禍得福。

裴夢桉得到了十爺整整三日的悉心照料。

飯也不用自己做吃，水也不用自己喝，服……也不用自己穿……

段君彥還不至于對一個虛弱的病人做什麼禽之事。

但裴夢桉那樣人，每日的親親總沒問題吧。

自然是沒問題的。

裴夢桉瑟著躲在被子里，又被段君彥挖了出來，細碎的吻一路向下，留下或深或淺的吻痕。

段君彥眸幽深，輕著手下的綢緞。

抖……

裴夢桉眸底含水，抬手勾了段君彥的脖頸，主把自己的瓣湊了上去。

“爺，我沒事了～”

氣氛繾綣，段君彥卻退了開來，實在是不解風。

裴夢桉迷茫的看過去，有些委屈。

段君彥安的親了親裴夢桉的角，又忍不住親了親他的額頭。

“好了，自己休息一會兒，今天我有點事得去理一下，晚點回來陪你吃飯。”

裴夢桉蔫了吧唧的，但也沒有要耽誤段君彥干正事的意思。

兩人又抱著溫存了一會，段君彥便起離開了。

一出門，剛剛還滿溢的雙眸頃刻間變得冰冷無波。

段君彥抬步向樓下走去，林序南就等在門口，見狀隨其后。

“唐寧還有之前派去暗中保護裴夢桉的人呢？”

“都在地下錢莊，已經關起來看守著了。”

“讓你查的事怎麼樣了？”

“都查清楚了，十爺您上車。”

林序南給段君彥開門，自己又繞了一圈上車，車子啟駛道路，林序南才開始匯報。

“裴爺年喪父喪母，被大伯一家收養，他大伯并非善類，從不想白養裴爺，始終覺得裴爺是個掃把星拖油瓶。”

“他沒有給裴爺起名字，每天就他……”

林序南突然哽住，有些說不下去，那些污言穢語，他想想就覺得難，

“說下去。”

段君彥皺著眉看著窗外。

“是，十爺。他……他就一直裴爺賤種，有時候是掃把星，喪門星之類的，反正都是些不好的詞。”

“包括他的大伯母和堂哥，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時候裴夢桉還那麼小，段君彥甚至不知道那個時候的裴夢桉到底知不知道這些詞的意思。

只是人總會長大的，裴夢桉長大之后想起來，恐怕難的吧。

“裴爺在他大伯家住過將近三年，因為時間太久遠，調查的東西并不是特別清晰，但有尋到他們曾經的街坊，說是裴爺經常吃了上頓沒下頓，服也沒有暖和的穿，基本都是穿他那個表哥不要的服，或者是街坊鄰居給的，有時候被發現了還會被打，然后也就只能穿幾塊破布制的服了，冬日里著肚子被趕出來是常事了。”

林序南見段君彥沒應聲，便自顧自的繼續說了下去，他沒敢說那東西本都不能算是服，能遮擋都到頭了。

“哦對了，他們還說，裴爺的大伯白日里會出去做工，他家那口子和小的在家里就以折騰裴爺為樂，家里所有事都是裴爺去做，他大伯若是了氣，晚上就會回來毆打裴爺，有時候會把他關起來。許久不放，直到他想起來為止……”

段君彥冷臉聽著，面隨著林序南說的話越來越沉。

他本沒法想象，那樣的脆弱的孩子，在這樣的環境之下，究竟是如何堅持下來的。

難怪老大夫說裴夢桉可能心理上有些問題。

難怪裴夢桉會比旁人更加懼怕閉的黑暗空間。

那麼小的孩子，經常被關起來，被毆打，怎麼會不怕呢。

段君彥突然想起了裴夢桉剛來段家時，倚在客房門口可憐的問他主臥在哪里。

是因為害怕吧。

后面也是用著各種法子勾著自己在客臥留宿。

這樣想想，裴夢桉自從來了段家之后，就幾乎沒有自己一個人睡過。

還好……

那之前在梨園呢？裴夢桉又是跟誰一起睡的呢？

“繼續說。”

段君彥的聲音更加生冷，林序南險些一腳踩在剎車上。

“是，十爺。后來裴爺大概是自己逃了，總之聽那些老街坊們說，好像是突然有一天，裴爺就突然不見了。”

“他們當時那段時間一度以為是裴爺被他那個大伯賣了，或者是被打死了，當然了，也沒人愿意多管閑事，省的惹上一，所以也就都沉默著，之后的事，您應該也就知道了。”

逃走之后快要活不下去的裴夢桉遇到了難得大發慈悲的段君彥，之后就了梨園，直到兩人再次相遇，緣起緣滅，糾纏不休。

“他那個大伯呢？”

段君彥的語氣中含著怒意。

一般這種況下，十爺都會讓人倒霉的。

但這一次很可惜。

“已經死了，聽說是前幾年房子突然著了火，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當晚火勢沖天，滅都滅不下去，整整燒了一夜，等到第二天清晨把火滅了之后，房子都差不多灰了，更別提人了。”

“死了？”段君彥低聲呢喃，分辨不出喜怒。

“調案卷了嗎？”

“調了。”

林序南把車停在錢莊口，回把手邊的案卷遞給段君彥。

“托了關系，復抄了一份，您看看。”

段君彥翻開案卷，里面記錄的是那場燒了裴夢桉大伯家的火災。

案卷上記錄，這是一場意外，現場發現了量的油，又是差不多晚飯時候著的火，所以警察推斷是這家子人做飯不當心，才不小心釀了大禍，就此結案。

記錄上寫著的的死亡人數為三人，那晚梨園有義演，周圍離得近的鄰居都去看了，也沒傷著旁人。

看似很正常，但不知怎的，段君彥總覺得有些不對，卻又看不出哪里有異常。

會不會有些太巧了呢？

不過他也沒再多想什麼，這家子人傷害裴夢桉良多，如今沒落到他手里，直接死了，也算走運了。

段君彥合了案卷，起下車。

“走吧，進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