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紀樾傾給段君彥倒了杯茶，語氣恭敬。

“十爺，今夜您且看看，有什麼喜歡的件只管跟我說，包好了直接拿上來送給十爺。”

這家拍賣場是紀家的，紀樾有說了算的權利。

段君彥沒有面前的茶，只是冷冷的看著紀樾，沒有說話。

紀樾被段君彥看的心里發，那點兒旁人給的底氣幾乎快要消散，強撐著笑。

“十爺，您看我，都忘了正事，咱們來談談路子的事吧。”

軍火生意，誰家都想要分一杯羹。

在燕京，段君彥說了算。

在云城，紀家也有一席之地。

只不過地位有差距，所以想做生意，也得看段君彥愿不愿意分這一杯羹。

紀家不敢托大，又不好保本，為了保證段君彥一定會松口，才唱了就是這麼一出戲。

段君堯從中牽線，讓紀樾跟其他勢力的員有了聯系，卡了段君彥新的軍火路子，為的就是讓他把這條路子吐出來，讓給紀家做。

“十爺，咱們也不是有意的，只是您也知道，這年頭……錢不好賺啊……”

“紀老板。”

段君彥冷冷開口，聽不出什麼緒，“說說條件。”

段君堯這次學聰明了，這招確實比以前有看頭。

至這一次，讓段君彥不得不讓步，還得反過來跟紀家去談。

雖然更深的手段段君彥也不是沒有。

只不過那樣解決的話，不得要得罪人，沒必要，段君彥不想那麼麻煩。

紀樾給自己倒了杯茶，輕抿了一口。

“十爺大氣，就喜歡跟十爺這種聰明人打道。”

剛剛還覺得心里發怵畏的人，發覺了段君彥的讓步之后，反而大膽了起來。

“我父親的意思是，這事確實是我們紀家做的不算地道，使了手段，吃了十爺的生意，我們也不能太過分，多放些給十爺，所以，咱們三七分。”

“我們七，十爺您……三。”

話音剛落，林序南便瞪了過去。

好大的膽子，從十爺手底下搶生意，還只給十爺分三利？！

那些有幸從十爺手里分了生意的，哪個最不都得讓十爺占七？！

段君彥聽完，也沒生氣，也不像林序南那樣激，只是輕笑了一下。

“這樣啊……那這生意，可就談不下去了。”

說著，段君彥起就要走。

紀樾見狀，這才慌了神。

父親吩咐，一定要跟十爺把這生意談下來。

紀老爺子給的底價是五五開，并不想跟段十爺鬧得太僵。

畢竟他們最多也就只能牽制一下十爺，但說實話，真要是杠起來，他們紀家，連陪十爺玩一都不夠。

但是紀樾自己自作主張，想要凸顯一下自己的實力，又想辱一番高高在上的段十爺，這才說了……三七。

實在是失手。

就算是有牽制，段十爺就是段十爺，無論如何也不是那任人拿的。

“十爺，是我錯了，您別急，咱們再談談。”

段君彥偏頭看他，眸幽深。

“哦？紀老板還想怎麼談？”

“您坐，您先坐。”

紀樾說著，抬手抹了一把額角的細汗。

段君彥便也沒真的走，順勢又坐了回來。

樓下號的聲音逐漸開始響起，紀樾沉了沉心再次開了口。

“十爺，不如這樣，前幾日就聽聞您邊得了個妙人，不如……您把他送給我玩兩日，這利，我給十爺七，您看如何。”

裴夢桉的注意力原本一直放在樓下的拍賣場上，這一下子被點了名，猛地回過神來看向了段君彥。

段君彥聽了紀樾這話，表未變，令人看不出想法。

紀樾覺得有戲，便繼續開口游說，“十爺，不過是個腌臜戲子，不值什麼的，回頭我也可以再給十爺送幾個好的過去，您看如何？”

這是紀樾的第二個想法，若是七利要不到，便把十爺邊的人要過來玩玩。

畢竟他也聽說了，這幾日這個裴夢桉的戲子在十爺邊甚是得寵。

十爺看中的人，若是能被他要過來，扔到他的床上，好好玩上一玩，那可真是太過于不同的滋味了。

裴夢桉看著一直沒什麼反應的段君彥，心里有些沒底。

他不敢打包票自己在段君彥心里究竟占到了一個多麼重要的地位。

所以他在賭，賭這幾日兩人的相，能讓段君彥帶起一不舍。

只要有那麼一的緒，就夠了。

裴夢桉不敢賭人心，但他還是賭了，在段君彥上，下了最危險的賭注。

良久，久到紀樾幾乎快要坐不住時，段君彥終于開了口，只是這話不是對著紀樾，而是對著裴夢桉說的。

他說，“裴夢桉，沒聽到嗎，紀老板要你去陪他呢。”

這話說的沒什麼緒，冷的讓人害怕。

裴夢桉的臉瞬間白了下去，上的溫度也一點點褪了下去。

“十爺……”

段君彥偏頭看向裴夢桉。

那雙漆黑的眸子幽深，冰冷又危險，令人在頃刻間就能被卷其中無法自拔。

裴夢桉便不說話了。

段君彥生氣了，裴夢桉知道。

他起了，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紀樾前。

紀樾見狀，難以忍耐的哈哈大笑出聲，得意極了。

畢竟如今能得段君彥不愿也沒辦法只能答應條件的人，能有幾個呢。

紀樾笑的幾乎快要上不來氣，“十爺爽快啊，那就這麼說定了，你七，我……”

他的話沒能再說下去，表也在瞬間由開懷變得恐懼。

因為他的腦袋，到了冰冷的槍口。

裴夢桉的手法一向一流。

起的瞬間就從段君彥的腰間走了那把藏的很好的手槍。

裴夢桉把槍拿的很穩，穩穩的頂著紀樾的腦袋。

“紀老板。”

段君彥直到這會兒才終于勾了，眸底帶了笑意。

“我說過，我同意你要他了嗎？”

只這一句，裴夢桉就知道，他賭對了。

段君彥起，往前走了一步，居高臨下的站在了紀樾的面前。

話是對著紀樾說的，眼神卻始終落在裴夢桉上，一刻不離。

“這生意，不用再談了。”

段君彥帶著人走了，徒留紀樾一人了腳癱在凳子上彈不得。

他知道，他搞砸了，不但沒能跟段君彥談生意，這到手的牽制也沒了，段君彥一定會報復的，紀樾想。

雖然這個可能太過于不可思議。

但紀樾知道，段君彥就是為了那個戲子。

那個戲子……

那個戲子這會兒正被十爺摁在了下。

“裴夢桉。”

段君彥的聲音有些啞，帶著，還帶著些不易察覺的慌。

“你懂我的，對吧。”

裴夢桉應該是懂得的，如若不然，他今天晚上不會了十爺的槍，更不會把這槍頂在那個男人的腦袋上。

裴夢桉蜷著子，咬住了被角，把那幾乎快要抑制不住的哽咽抑在間。

懂得，他自然是懂得的。

可是懂得，不代表不痛。

裴夢桉討厭被人放棄的覺。

那太冷了……

床榻起伏，裴夢桉陷了冷熱替之中，意識也不再清明。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個雪夜，腸轆轆，嚴寒刺骨。

裴夢桉一步一步的走在雪地里，求一條生路。

他跪在梨園門口，一下一下的磕頭，求陸野收下他，求一條活路。

“不要……放棄我……”

低聲的喃喃清晰的傳進段君彥的耳中，刺的他心臟生疼。

“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段君彥俯，細碎的吻落在裴夢桉泛紅潤的眼尾。

他太脆弱了，段君彥想，他再也經不起一點傷害了。

屋外紛紛揚揚的飄了雪，包裹住這一夜段君彥許下的承諾。

“以后，再也不會放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