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夢桉什麼都沒裝沒帶，只換了服就下了樓。

跟著十爺出門，難道還怕沒服穿，沒飯吃嗎？

下樓的時候，沒想到段君彥已經起了，正在桌前用早餐。

裴夢桉走過去，自覺的坐到了他的邊，想了想，抬手把段君彥面前那杯看著比他命都苦的咖啡挪到了一邊，把自己面前的牛推了過去。

段君彥看了一眼，開口：“怎麼？現在連十爺喝什麼都要手管一管了？”

段家食不言的規矩，好像突然在昨天就被打破了。

裴夢桉咬了一口自己盤子里的煎蛋，低聲回應，“咖啡，對不好，底氣，是十爺給的。”

段君彥笑了一下，沒再說什麼。

裴夢桉這人聰明，小心謹慎，但更重要的是他足夠聰明。

他知道自己怎麼做，段君彥一定不會生氣。

他今天早晨能換了十爺這一杯咖啡，是十爺默許的。

老許很有眼力見，見狀把咖啡撤了下去，準備再給裴夢桉上一杯牛。

正轉卻被裴夢桉制止。

“給我一杯溫水就好，謝謝您。”

不想再喝牛了……

昨天喝的夠多了……

看著就覺得飽了……

段君彥偏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無聲勝有聲。

裴夢桉察覺到段君彥的視線，只覺得臉燙，耳朵好像也燙。

老許笑著應聲，給裴夢桉換了杯溫水。

吃過飯，段君彥帶著裴夢桉往外走。

林序南開著車等在門口。

副駕下來一個人開了后排車門迎兩人上車。

“十爺，裴爺。”

語氣恭敬，裴爺的時候也不像別人一樣，帶著不忿的味道。

裴夢桉被引著特意看了他一眼。

那人頸側有一道疤痕，是看著這已經愈合了的疤痕，裴夢桉就能想象到這人當時是了多重的傷。

只怕是這傷再深一點，估計人就涼的的，徹底救不回來了。

裴夢桉停留在這人上的視線有點久，打量的肆無忌憚。

小作被段君彥看在眼里，心略微不佳。

上了車，段君彥自然的摟了裴夢桉的腰把他帶到了自己懷里。

腰間的手臂錮的很，裴夢桉卻覺得心頗好。

他著子在段君彥懷里窩了個舒服的位置，像只撒的小貓。

很輕易的。

段君彥又被他這樣的小作取悅到。

剛剛的郁氣瞬間一掃而空，真是奇怪。

云城離燕京不算遠，開車一上午的路程。

裴夢桉起得早，這會兒又有點犯困，但是習慣使然，他睡不著，就閉眼瞇著，呼吸規律平緩。

段君彥著自己懷里人的靜，以為他睡著了，便扶著裴夢桉的肩作很輕的讓他靠在了自己肩上，可以睡的舒服些。

裴夢桉放松子順著段君彥的作歪躺下來，心里有些容。

段君彥啊，這人的魅力讓人很難去抗拒。

就算他在燕京出了名的晴不定，可能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把人送去見了閻王。

但是依舊有人破了頭的想要靠近段君彥，想要跟著他，想要……上他的床。

所以即便清醒如裴夢桉，都不得不承認，有些瞬間，自己也會難以控制的沉淪一瞬。

車子搖搖晃晃的開著，暖風很足，空間又安靜，裴夢桉在段君彥懷里舒服的不得了。

本想閉目養神裝個睡，卻沒想到，不由自主的，裴夢桉竟真的睡著了。

這是兩年前小盛出事后，一直到現在，裴夢桉第一次在邊有人的況下睡過去。

他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里，一片。

是那被染紅了的青石板，小盛眼睛里的一點一點的滅了下去。

是那被染紅了的老槐樹，蕭政弋一拳一拳的狠狠地砸在了上面。

那是裴夢桉第一次直觀的面對死亡，就如此慘烈。

‘小寒，你要活下去。’

‘你要活下去。’

‘活下去。’

小盛說的話始終環繞在裴夢桉的耳邊、心間。

好，活著，活下去。

就算是……沒有意義。

裴夢桉醒的時候，眼前是黑的，一片溫熱。

他眨了眨眼，睫羽輕，人還有些懵。

段君彥到自己掌心的抖，心也被帶的了。

“醒了？”

“嗯。”

裴夢桉應了一聲，聲音很低，帶著點剛睡醒時不太清醒的鼻音。

段君彥又等了一會才把放在裴夢桉眼前的手拿下來。

不再刺眼，是暖洋洋的覺。

裴夢桉為自己的變化而到有些恐慌，不聲的往旁邊挪了挪，裝作好奇看風景的樣子掙了段君彥的懷抱。

懷里空了一塊，段君彥收回了手，輕碾了一下指尖上的余溫。

幾人到云城的時候，正好是中午，下車的就該吃午飯了，段君彥便直接帶著人進了酒店。

云城最好的酒店裝飾的富麗堂皇，裴夢桉覺得自己一踏進這里渾上下就只顯出四個字。

格格不。

原本落后一步的人不由自主的往前靠了靠，加快了點步伐，跟段君彥的更近。

段君彥到裴夢桉的小作，不聲的握住了他的手，牽著他一起往里走。

剛剛空了的手，突然一下子就又被填滿了，段十爺覺，還不錯。

卻沒看到，在他后的裴夢桉角勾起的弧度。

酒店的人出來迎著他們走，段君彥的名頭夠響，酒店老板畢恭畢敬的跟在一旁為他們服務。

只是看向裴夢桉的時候，視線就沒有那麼單純了。

段十爺接了個戲子進門，這事兒如今可不是什麼了。

“懨之，你們兩個不用跟著了。”

“是。”

楚懨之和林序南轉自己吃飯去了，裴夢桉和段君彥則被帶進了包間。

兩人剛坐下，老板就遞了菜單給段君彥。

段君彥看了他一眼。

諂的很。

只是人和人確實不一樣。

段君彥還記得那天他把裴夢桉帶進段府吃飯的時候。

裴夢桉把他金貴的外套蓋在自己上的時候，當時的表也是一臉諂。

只是裴夢桉在段君彥眼里就看著那麼順眼，這老板嘛……

“菜單給他。”

段君彥沒接，只是看著裴夢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