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來了?”溫予姚瞧見來人并不意外,這會兒已經沒有了平時不撒的小孩模模樣,而是微抬下:“坐吧。”
溫復淮將車鑰匙扔在桌上,語氣偏冷:“姜嫻在你這兒。”
十分肯定的語氣。
溫予姚嗯了聲,并不否認。
“把人出來。”溫復淮的語氣沒有一波瀾。
“別這麼嚴肅嘛。”溫予姚笑道:“我把人給你,你是還給藺元洲,還是把藏起來?”
溫復淮沒有回答。
溫予姚攏了攏頭發:“這麼多年了,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
頓了頓,抱怨道:“其實你還是不回來的好,你一回來,都不敢回家。”
“溫予姚!”溫復淮蹙眉,冷斥道:“注意你的言辭。”
“承認吧大哥,有這樣的心思不丟人,咱們家除了溫居寅那個沒品的廢,連二哥都藏了一張的照片。”溫予姚聳肩:“不過后來被我燒了。”
溫復淮微微瞇眼,聲線著冰冷:“那就更不能留。”
“你說什麼?”溫予姚以為自己聽錯了。
溫復淮黑沉沉的眼睛著獨屬于掌權者的冷酷:“你自己理掉,還是讓我親自手。”
“……”溫予姚的笑意僵在角,怔了怔,似乎是沒料到溫復淮會說出這樣的話。
過了會兒,道:“所以你是來替我理的。”
溫復淮面殘忍:“當然。”
溫予姚神漸漸沒了輕松,站起著溫復淮。
能承擔著一個家族,他必然有其獨到的狠辣無,所以這時候不是來爭奪,而恰恰相反。
大家族之中的爭斗,總有些人會莫名其妙出事,這也再正常不過,有時候可能只是恰好路過一條普通的巷子,都會被莫名其妙沖出來的混混打得半死,余生再也支愣不起來。
兄妹倆無聲對峙,溫予姚的手垂在兩側攥起。
溫予姚自己的宅子在郊區,平時看著咋咋呼呼的一個人反而私下里喜歡安靜,四方除了林蔭大道什麼也沒有。
七八輛車頗有氣勢地停在路邊排一排,保鏢走上前恭敬地為藺元洲拉開車門:“找到了。”
上午停了小半晌,下到凌晨的雨這會兒又續上。
保鏢撐著一把黑傘走在藺元洲斜后方,肩頭已經了大半,低頭跟上藺元洲的腳步,走進別墅大門。
門口的警報這時候響了起來。
溫復淮抬頭時,藺元洲已經在烏泱泱的保鏢簇擁下堂而皇之的進來了。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溫復淮輸就輸在他太看重溫家,太看重臉面。
藺元洲料定了他不會承認那些未見天日的想法,背負著一個無能的家族,是他的不幸。
藺元洲拖著腔調,悠哉悠哉地看著他:“多謝。”
溫復淮默然,沒有吭聲。
藺元洲的視線又挪到溫予姚臉上,他語氣頓了頓,復又含笑:“你們溫家……”
他似乎沒找到很好的詞語來形容,于是略帶嘲諷地說:“可惜了。”
保鏢很快將整個宅子搜了一遍,找到了地下室的大門。
藺元洲從沙發上起:“今天的事,藺某記下了,好自為之。”
他邁開長跟著保鏢往地下室走去。
姜嫻在溫予姚出去之后拉了拉門,果然被鎖上了,從里面打不開。
的鞋子也不知道丟到哪里去了,姜嫻只能在床邊,這時候唯一能想到的人好像只剩下藺元洲。
不想起溫長麟說過的那些話。
利用。
仍然是利用。
一個攻于心計危險程度很高的男人,究竟應不應該繼續留下來。
或許沒有人來找也好。
溫予姚看上去并不準備傷害,說不定某一天就能找到機會逃出去,然后再也不要和這些人糾纏上。
姜嫻抱著冰涼的膝蓋,微微垂著眼。
砰——
門突然被暴力踹開了,狠狠撞擊到墻上又反彈回去,看上去搖搖墜。
姜嫻嚇了一跳。
抬眼時只能看到一個高大模糊的廓,慢慢朝走過來,直到越來越清晰,映出英俊冷厲的一張臉。
姜嫻恍然好像聽見了咣咣的聲音,不知道是門來回晃,還是別的什麼。
無知無覺地起,猛然像做夢時一腳踩空重重往前跌了下。
沒有摔到地上。
落在一個冰涼寬闊的懷抱里。
姜嫻本能的環抱住來人的脖頸,連同臉一塊埋在他頸窩,三年的相足夠產生潛意識里的依賴,的息聲大得嚇人。
任誰被關在這里也沒有辦法做到半點不害怕,那些自我安不過是已經認為不會有人來拯救自己,畢竟從小到大都是如此。
姜嫻不敢期待。
在抖。
藺元洲單手托起纖瘦的軀,大掌握著那雙白潤骨的腳替拍了拍沾了灰的腳底:“鞋呢?”
他低沉的聲音在狹小的地下室響起。
姜嫻囁嚅:“不知道……”
藺元洲下黑羊絨外套將完全裹住,連同臉一起蒙起來,雙臂箍著懷里的人,打橫抱起大步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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