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茶聞言睜圓了眼睛：“你們認識啊？”

回頭看向姜嫻。

后者神迷茫，搖了搖頭。

鄭虞棟輕笑：“說來也很久了，你的模樣和從前一樣，沒有變化。”

盡管姜嫻已經竭力從回憶中搜尋，還是不記得有這號人，道：“抱歉，我記不太好。”

“不能這麼說。”鄭虞棟手，談吐有禮：“不如我們坐下聊。”

“對啊，坐下聊坐下聊。”抹茶帶著氛圍，大大方方道：“那我先點餐了。”

不客氣，直接拿起菜單，給了姜嫻和鄭虞棟聊天的機會。

“好幾年前，從儺安縣出發去海城的大車上。”鄭虞棟描述道：“我們恰好座位挨著。”

他微微前傾，是副略有期待的姿態。

聽他這麼說，姜嫻有了點印象。

當時剛剛輟學要出門打工，路上見一個打扮得不倫不類的逐夢年，他說離家出走了，以后也不會回去。

那時候這樣的心氣可以稱之為共鳴，他們聊了一路。

不過也僅僅只有那一面之緣。

姜嫻彎：“想起來了，是你啊。”

鄭虞棟角漾起笑意：“沒想到還能再見面。”

的確沒想到，人與人的緣分就是如此之巧，他們連彼此的名字都不知道，曾以為是萍水相逢。

“已經了導演，想必你的夢想實現了。”姜嫻道。

抹茶把菜單給，讓也看看，姜嫻指了個菜，聽見鄭虞棟說：“談不上實現，混口飯吃。”

這話說得謙虛，不看他上那價格不菲的服，單從談吐和舉手投足的自信來看，并不是他說的那麼簡單。

他到之前抹茶就提到過，鄭虞棟之前在港城那邊的圈子里頗有名氣，如今想必要往地發展。

姜嫻淺淺一笑。

有了之前相識的老，這頓飯吃得異常順利，連同版權也迅速敲定下來。

工作的事談完了，難免也說起些別的。

鄭虞棟抬起俊朗的眉眼說：“分別之后我又托人找過你，可惜當時沒能問問你的名字，你后來去哪兒了？”

姜嫻垂了垂眼，像是想起了什麼，輕聲說：“海城花銷太大，我在那兒待了半個月就回來了。”

鄭虞棟了然：“難怪。”

抹茶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兒，的視線在倆人之間流轉，后知后覺明白了點什麼。

然后頭埋得更低只顧著干飯。

鄭虞棟很忙，九點之后還要趕回劇組，不能久留。

他走之前將自己的名片遞給姜嫻，又禮貌詢問是否可以索要姜嫻的聯系方式。

對方商話很高，姜嫻只得與他加了微信。

鄭虞棟道：“總算在這陌生的地方有個悉的人，以后一起出來吃飯，如果你有空的話。”

“好啊。”

“再見。”

“再見。”

等到送走鄭虞棟，抹茶了姜嫻的胳膊：“考慮考慮，他好像對你有意思欸。”

姜嫻淡然道：“沒有緣分。”

抹茶啊了聲，面失。

“好了。”姜嫻拍拍抹茶的肩膀：“坐我車走嗎？”

“行。”

把抹茶送回家，姜嫻開車匯車流，行駛到半路，手機上收到鄭虞棟的消息。

“席間忘了說，考慮過轉行當編劇嗎，你的故事我都看過，行文節奏把控很細致，我覺得你有更大的發展空間。”

姜嫻把車停在路邊，好半晌才回：“不了，謝謝你的好意。”

把手機摁滅，雙手搭在方向盤上，前傾低頭趴在那兒。

遇到鄭虞棟是偶然，那年大伯給了三百塊錢要出門打工，拋去一百八十塊錢的路費，姜嫻悶頭前往海城時兜里只剩一百二十塊。還不懂得什麼絕，只想著自己能賺大錢，風風的回來。

有不撞南墻不回頭的勇氣。

鄭虞棟上同樣有這種勇氣。

于是那年志同道合心比天高的年在姜嫻心里留下了漣漪。

他不知道他毫不自我懷疑地說出那句‘小爺一定會功’時有多麼令人難忘。

可惜一面之緣，姜嫻不知道他的名字，他的來歷，他要到達的目的地，于是這一面就慢慢散了。

青春時候被很多人吸引實屬正常，姜嫻在海城了一鼻子灰，失魂落魄的回來之后到打零工做兼職，然后又遇到了真正讓忘不掉的楊庭之。

人生輾轉，已經忘的人出現了，刻骨銘心的人卻再也回不來。

不知道算不算老天開的玩笑。

其實兜來轉去，不是不能釋懷，只是回想起來前半生經歷的困苦，僅僅得到一點點好，也要被命運反手變磨難，苦不堪言。

不甘心。

可一個人再怎麼厲害，也沒法和命相抗爭。

午夜夢回的時候，姜嫻總會反復思考那個無解的疑問，思索楊庭之究竟有沒有喜歡過。

他是個很好的人，他對很多人都很好。

姜嫻有時候恨也不知道該恨誰。

于是只能絞盡腦的挖掘他對自己的不同。

可是想來想去，還沒想出答案，他的面孔先淡化了。

原來忘就在無聲無息間，原來忘來得這樣快。

姜嫻閉上眼，兩行清淚下來，熱的淚珠掉在手背上。

從兜里出鄭虞棟給的名片，微微松手，名片順著車窗隨風吹走。

因著中間耽誤這一小會兒，姜嫻回到別墅時已經很晚了。

燈全都亮著。

藺元洲坐在大廳，看見回來開口：“過來。”

姜嫻走過去。

藺元洲拉了一把，順勢把人帶懷里，要坐在自己上，長臂牢牢錮著：“許助說你找借了藺氏的律師。”

姜嫻點點頭，沒打算瞞他：“我捐了筆錢給一個孩。”

藺元洲微挑眉眼，懶洋洋道：“怎麼忽然要捐錢？”

大廳沒別的人，他的手在姜嫻腰上作。

姜嫻輕了一聲，雙手搭在他肩上：“新聞上看見了，想幫一把。”

藺元洲語氣悠悠：“不怕那錢被他們拿去另作他用？”

姜嫻道：“已經安排了，這筆錢都要用來治傷。”

“你還是不夠了解人。”藺元洲大掌扣著姜嫻的腰。

姜嫻抓住他作的手，語氣稍顯正經：“他們不怕追回嗎？”

“一筆足夠改變家庭現狀的錢，你說呢。”藺元洲了乎乎的臉，似乎覺得手不錯，又了，給紅了，安道：“行了，我讓人去走一趟，幫你善后。”

這話從他里說出來莫名讓人覺得安心。

姜嫻心口起伏了一下：“謝謝你。”

“謝我？”藺元洲似笑非笑，挑起的下，剛要說什麼，目及的臉時逗弄的眼神倏然一變。

他掀起眼皮，薄薄的褶著眸底的鋒利，勾起姜嫻的下迫抬頭，便看得更加清晰一些：“眼睛這麼紅，你哭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