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沉野到家的時候, 已經是深夜。

四周萬籟俱寂。

推開臥室門，舒杳正坐在書桌前認認真真地看著資料，似乎都沒有意識到他回來了。

沉野下外套, 右手撐著桌子, 俯在臉上吻了一下。

舒杳回過神，笑意盈盈：“你回來了啊。”

“嗯。”沉野的視線往下一掃，這才發現, 浴袍裏面, 今晚穿了一件從來沒見的睡, 低調的黑, 卻是吊帶的, 襯得更加如雪，領口的蕾設計，讓那抹弧度若若現。

沉野的結滾了滾，問：“買新睡了？”

“天氣不好, 昨晚的還沒幹, 我又沒有帶新的, 就和媽要了一件沒穿過的。”舒杳低頭看了一眼, 表無辜，“是不是有點？”

沉野沒有回答是或不是，他姿態慵懶地往後一靠, 笑容裏帶了幾分不正經。

“這樣怎麽看得出來？”

本意只是逗逗, 想看把浴袍裹, 耳朵泛紅的樣子。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 今天的舒杳, 好像有點不一樣。

站起，隔著和他不足半米的距離, 慢條斯理地了外面的白浴袍，臥室是恒溫的，倒不至于冷，黑吊帶襯托下，一白得仿佛頂級白玉，泛著溫潤的澤。

抿了抿，低聲問：“這樣看呢？”

沉野眼神一暗，右手搭在腰後，往前輕輕一帶，倆人的軀，隔著彼此不算厚實的料，相。

上淡淡的櫻花香，傳鼻端。

沉野低頭，一開始的吻還是輕輕的，從的角，一路蔓延到了鎖骨。

但漸漸的，視覺和嗅覺的雙重刺激，讓他的作也變得大膽起來。

黑吊帶的一邊被輕輕勾落到了手臂，沉野的右手從大，慢慢往上延，黑擺卷起，搭在他手腕上，遮住了一半的風。

舒杳的慢慢得浮上了一層。

右手被人抓住，帶到了他襯衫的第二顆扣子，沉野的聲音顯得有些暗啞，幾乎是用氣音在祈求：“解開。”

舒杳聽話地解開了那一顆，右手順著往下，直到襯衫徹底散開。

的掌心在他的口，到他加速有力的心跳。

襯衫被掃落在地，沉野的右手往下一撈，將整個人抱了起來。

舒杳纏著他的腰，怕跌落，雙手地圈住他的脖子。

腰部一圈綢，就像是畫在白紙上的一抹墨。

沉野的右手慢慢往下，隨後，結滾了滾。

他看著愣了片刻，才回過神，嗓音裏沾著濃重的.念：“生理期到了？”

“啊。”舒杳像是現在才想起這事兒，慢悠悠道，“我忘了，下午剛來。”

沉野：“……”

舒杳把吊帶往上一扯，像一條靈活的游魚，擺了漁人的捕撈，翻到一旁，用被子將自己裹住。

舒杳抱歉地笑了笑：“你去洗個澡吧。”

沉野看著臉上看似無意的笑容，微微瞇了瞇眼睛，他沒有下床，反而隔著薄薄的被子，又將抱進了懷裏，腦袋埋在脖頸，看起來姿態有些委屈。

“故意的是吧？”

舒杳其實本來也稱不上生氣，就是得知了電話的真相後，有些意外，所以故意逗逗他，現在達到了目的，也不瞞著：“我今天聽你哥說了，所以之前威脅你，不結婚就不手，本就是開玩笑的對吧？”

“差不多。”沉野擡起頭，眼裏.未消，眼神更顯幽深，“你跟我哥，什麽時候這麽了？”

“也沒有。”舒杳把今天的事，簡單複述了一下，“我覺得可能是我的經歷，給了你哥信心吧，不過我真沒想到，他居然還會木雕。”

沉野埋頭不語。

“你……”舒杳愣了愣，突然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逗他過頭了，“你生氣了啊？我知道這種事都沒生氣，你不會因為我逗逗你就生氣了吧？”

耳畔突然傳來一聲低笑。

“你都沒生氣，我有什麽好生氣的。”沉野擡起頭，炙熱的雙，在發燙的耳垂上流連，右手依舊不太安分。

舒杳頓不妙，趕按住他的手背提醒：“我是真的生理期，你再不停手，等會兒苦的還是你。”

“是麽。”沉野低低應了一聲，反手圈住的手腕，將的手緩緩往下帶，他著的耳朵，用氣音極輕極輕地問了句，“知道什麽是手檔嗎？”

舒杳：“……”

掌心傳來一熱度，舒杳的耳朵又紅了一個號。

完全沒有經驗，就閉著眼睛任由右手被他帶著上下移，的手都酸了，但他完全沒有結束的趨勢。

些許抑的悶哼，燙到了的耳朵，舒杳把頭埋在他口，開始懊悔自己今晚的決定。

過程漫長。

不知道過了多久，床頭櫃上的手機突然震了一下。

舒杳的第一反應是，母親應該到家不久，不知道是不是忘了什麽。

停下作，想用另一只手去拿手機，卻被他按住手背，他把頭埋在脖頸，嗓音抑：“馬上。”

直到震聲第二次響起，沉野終于脊背一僵，停了下來，呼吸略顯急促。

掌心溫熱，舒杳有種溫直飆四十度的錯覺，剛抓起手機，就被沉野帶進了浴室。

溫熱的水流從五指間穿過，沖刷著掌心，舒杳沒敢看，點開手機轉移注意力。

錢浩森：【一年又將到頭，人生匆匆，你還沒有為退休後的生活做好打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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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野站在後，察覺到的僵，微微垂眸，一眼就看到了屏幕上的消息。

沉野瞇了瞇眼：“你還加了他微信？”

“之前在徐昭禮的婚禮上，他給我塞了名片，後來我想著替我媽買點保險，就加上咨詢了一下。”

“……”沉野有片刻失語，“所以他那天是在給你推銷保險？”

“啊，差不多吧。”

水聲停了，沉野了張洗臉巾幫把手幹，從後圈著的腰，下抵在頭頂，錢浩森的話，倒是讓他想起一件事：“過兩天就是年夜了。”

舒杳擡眸，和鏡子裏的他對上目：“所以呢？”

沉野低頭吻了下的發頂：“之前不是說想去游樂園嗎？”

*

舒杳想去游樂園，其實還有一個原因。

高三畢業的那個暑假，趙恬恬就提出過，舒杳生日那天是個周末，大家又都填報了輔川的學校，等生日的時候，可以一起去游樂園玩。

但是沒想到，沒等到生日。

沉野出了國，趙恬恬和徐昭禮那還沒萌芽的愫早早夭折，最初的約定，自然也就被所有人拋之腦後了。

但對于舒杳而言，那的確是一個憾。

因為，那是人生中，第一個有人想為慶祝的生日，也是第一次，嘗試著敞開心扉，去接納一些人踏自己的生活。

只是最終，他們只到了門口，就返回了。

年的這天，輔川下了一場小雪，氣溫也迎來新低。

舒杳出門前，特意多穿了一件，但在寒風中依舊有些瑟瑟發抖，不過寒冷并沒有阻擋大家年的熱，輔川游樂園裏人聲鼎沸。

這十多年，游樂園經過好幾次改造，已經基本沒有了以前的模樣，但舒杳卻莫名覺得還有一份悉在。

“我很小的時候好像來過這裏。”舒杳想了想，“不過也可能是另外的，游樂園都長差不多。”

“是這個。”沉野接過小攤主遞來的棉花糖，轉遞給舒杳。

舒杳接過，疑道：“你怎麽知道？”

沉野說：“聽媽說的。”

“哦。”舒杳低頭咬了口棉花糖。

綿又甜滋滋的口，令人心愉悅不。

沉野低頭看了眼，就咬過的地方，也俯咬了一口。

舒杳看他居然吃了，有點意外：“我還以為你只吃檸檬薄荷味的棒棒糖。”

“誰說的？”

“因為沒看你吃過別的。”舒杳笑，“不過你最近，棒棒糖吃得越來越了哎。”

上次還是說那是失憶藥丸，他才吃的。

“嗯。”沉野不否認。

“你最近心不好嗎？”舒杳有些擔心，但看到他眉眼間的笑意，又覺得不像。

沉野眉頭輕挑，“誰說我心好才喜歡吃棒棒糖？”

“我聽徐昭禮說的。”

沉野嗤笑一聲，“他知道個屁。”

“……”舒杳好奇，“那你為什麽老吃那個？”

“小時候吃過一次覺得好吃，後來就習慣了。”

“那最近怎麽又不吃了？”

“因為——”沉野俯在上吻了一下，帶著甜滋滋的棉花糖味道，“這兒比糖甜。”

舒杳默默地移開眼神，攥了手裏的木簽，幸好今天年，游樂園裏隨可見小，這種況實在不見，也并沒有人在意。

倆人牽著手，沿大道走了一會兒，沉野問：“想玩什麽？”

舒杳環顧四周，隨即毫無猶豫地手指向不遠的宣傳海報。

沉野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去，海報上赫然印著四個大字——雨夜驚魂，就連海報也設計得頗為森，一扇破裂的玻璃窗後，鬼面目猙獰地注視著排隊的人群。

沉野了的手：“不是不喜歡下雨天？”

舒杳咬了口手裏的棉花糖，淺淺笑道：“沒有啊，我現在反而喜歡下雨天了。”

對于以前的舒杳而言，提起下雨天，最先想到的是刺鼻的酒味、面目猙獰的男人，以及小狗滿是的。

但對于現在的舒杳來說，提起下雨天，最先想到的，卻是迎面而來的那個籃球、是保安亭下躲雨的他和小狗、是那個徹底心的夜晚和安的吻。

倆人就這麽過去排隊了。

……

鬼屋一次允許八個人進。

設計，的確令人不寒而栗。

一進去，就是一間許久沒人居住的山間小屋，過若若現的紅影，可以看到床鋪上躺著一個人，模糊。

空氣裏飄散著淡淡的腥味道，角落裏丟棄的娃娃不斷傳出詭異的歌聲，而窗外，時不時電閃雷鳴，令人後背發涼。

排在他們前面的是一對小，生靠在男生懷裏，有些擔心地問：“會不會很恐怖啊？我害怕。”

男生溫地把生摟在懷裏，低頭吻了吻的發頂，安道：“別怕，我不是在這兒呢麽。”

舒杳眨眨眼睛。

覷了眼旁邊的男人。

隨即被牽住的右手悄悄用了點力。

沉野敏銳地察覺到，低頭問：“害怕？”

舒杳垂眸，和那個詭異的娃娃四目相對，面不改，卻低低應了一聲：“有點。”

這倒是太打西邊出來了。

沉野拽了一下，將摟進懷裏。

空氣裏微弱的腥味，被他上淡淡的薄荷香味掩蓋。

黑暗漫長的走廊，被設計了監獄的形式，兩側欄桿外，都有“鬼”張牙舞爪地想要破壞欄桿往外闖，乒乒乓乓的敲擊聲，不絕于耳。

他們需要穿越這走廊，從鄉間小屋，到達一所破敗的學校尋找線索。

沉野低頭問：“還怕嗎？”

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的那一刻，舒杳心口一跳。

那是一種，和平日裏的親昵完全不同的覺。

攥著他的外套擺，語氣又弱了幾分：“怕。”

“還怕啊——”沉野用上的黑沖鋒外套將包裹，從背後摟住的腰，“這樣呢？”

舒杳能覺到臉在發燙。

但依舊淡定。

“好一點了。”

倆人緩慢地經過長廊，沉野開一間屋子的門簾，旁邊的櫃後，突然跳出一只穿著白的“鬼”，舉著雙手張牙舞爪。

舒杳面無表地和他對視了兩秒，隨即轉頭把腦袋埋進沉野的口，害怕地輕喊一聲：“啊。”

沉野的口在輕輕震，看起來他不僅沒被嚇到，反而笑得很歡。

舒杳知道今天自己有點發揮失常，畢竟即興表演，準備不夠充分，但都開了頭了，只能著頭皮演到底。

好不容易走出鬼屋，舒杳重重松了口氣。

下次再也不來了。

鬼可不可怕不知道，但回想自己剛才的舉，好像還可怕的。

倆人轉頭又去排了過山車。

有鬼屋的經歷在前，舒杳盯著他的右手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算了，不裝了。

然而下一秒，舒杳的左手就被沉野牽住，十指扣。

舒杳疑地看向他，就看到他理直氣壯地吐出兩個字：“我怕。”

舒杳：“……”

一個怕鬼，一個怕高。

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