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霞和鹿晚星立刻走過來查看。

鹿子眠攔住，不讓們靠近，“不要管他，肯定是裝的，我倒要看看，他能在地上躺多久。”

他彎腰，沖地上的男人喊：“起來了季司予！你演技太爛了，我都看到你眨眼了！”

沒反應。

寧霞覺得不對勁，季司予臉很差，蹲，探了探他的額頭。

“不是裝的，季總發燒了。”

鹿晚星想到昨夜他襯上干涸的跡，立刻去扶，“走，送醫院。”

有點重，跟寧霞兩個人都扛不起一個季司予。

看向一旁事不關己的弟弟，“子眠，你來背。”

鹿子眠果斷后退一步，揣起雙手，“我不要，洗個碗就發燒，他哪有這麼弱啊，肯定是裝的。”

“你昨天問我謝子濯被綁架毆打的事，是不是我干的。”鹿晚星眸嚴肅，“是我干的，他替我認下來了，謝家估計已經對他發難，洗個碗不會讓他發燒，但他上有傷。”

寧霞完全蒙在鼓里，“什麼綁架毆打？”

鹿子眠噎住了，猶豫了兩秒，蹲下，攙起季司予的胳膊，將人馱到背上。

“姐，開車！”他想起什麼，又改口，“算了不要你，你就開烏車，寧姨來。”

鹿晚星：“……”烏車怎麼了，行車不規范，親人淚兩行。

半個小時后。

鹿晚星在辦公室聽醫囑。

醫生看著檢查單，連連搖頭，“他這麼年輕就老寒，以后老了恐怕更難熬，這兩天膝關節發病的疼痛，他是怎麼忍下來的？以后千萬要叮囑他注意保暖，避免關節再寒……”

鹿晚星無端想起昨晚扶季司予進家門的時候，他說麻。

原來不是麻，是疼。

這種癥狀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曾經季三歲跪真清寺的時候就傷了膝蓋，心護養了好久，如今那雙膝蓋還是被季司予搞廢了。

“發燒昏迷是了風寒，又傷口染引起的，記得叮囑他按時上藥，傷口結痂之前不要洗澡……”

鹿晚星點頭應下，拿著一沓檢查結果單回病房。

卻見寧霞和鹿子眠都在外頭站著，兩人的表都有點凝重。

“寧姨，子眠，你們怎麼不進去？季司予醒了？”

寧霞嘆息。

鹿子眠也難得正，“沒醒，護士在里面上藥，我們實在看不下去，就出來了。”

他臉復雜，繼續說：“他上那些傷，是……季家人打的嗎？”

鹿晚星沉默，還沒看過季司予的傷，不清楚是個什麼狀況。

“看來財閥世家的富貴，還真不是一般人能的啊，傷那樣還能跟個沒事人一樣到晃，我都有點佩服他了。”

鹿子眠小時候經常被請家長，雖然有鹿晚星幫著瞞，但還是不可避免會被鹿業知道，有時候要挨上好一頓。

可是，鹿業再怎麼生氣，也從來沒對他下過這麼重的手。

意識到自己好像對渣男心了，他立刻找補：“雖然但是，這也不能抹殺掉他之前的錯，他承諾當放屁，給小爺寫的保證書居然忘了，就憑這一點，我一輩子黑他。”

“姐，這種沒有責任心的男人不值得托付，你可千萬不能心啊。”

鹿晚星垂下眸底的復雜之，選擇說實話。

“保證書是阿予寫給你的，不是他季司予。”

鹿子眠聽懵了，扭頭去看寧霞，寧霞同樣一頭霧水。

“姐你在說什麼？你也發燒了？阿予和季司予……這他媽不是同一個人嗎？”

鹿晚星將第二人格的事全盤托出。

鹿子眠恍然大悟，“難怪啊，我說他怎麼經常像變了個人，原來我之前認可的姐夫，是他的第二人格。”

這樣說來，鹿子眠有點理解季司予腦手后的種種做法了。

寧霞聽得也很唏噓：“晚晚，我聽你爸說過，你暗過季司予，你喜歡他，喜歡到愿意在他最落魄的時候嫁給他……”

“所以我想知道，你現在到底是曾經那個阿予，還是季司予？”

鹿晚星沉默。

鹿子眠果斷打岔：“都離婚了，個屁，不管是以前那個小傻子姐夫，還是這個季司予，都是過去式，姐就應該選硯禮哥。”

無語，“我又不是缺了男人活不了，非得選一個。”

避免兩人再提問一些有的沒的，抬腳進了病房。

男人趴在病床上昏迷不醒，上赤，本該潔的年輕脊背上，幾道猙獰痕錯。

鹿晚星原本有心理準備，但如此直觀下，還是看得呼吸一。

一看就是季家家法。

護士正在上藥，坐到病床另一側，近距離數了數傷痕。

六記藤鞭。

六鞭就能傷這樣，下手那人當真是心狠手黑。

如今季德回國搶季家掌權，他作為季家長子，季司予的父親，就算沒有老爺子定下的繼承權，競爭力還是很強的。

韓妍又是個只會清福的，不能替季司予擔事。

季司予這段時間在季家的日子應該過得很不好。

寧霞和鹿子眠進了病房。

將鹿晚星的表看在眼里，鹿子眠唉聲嘆氣，“我的姐呀，你真是心的神。”

鹿晚星收回思緒，別開眼盯墻角。

季家再水深火熱又如何，跟這個前已經沒什麼關系了。

一本正經地說：“我暫時都沒有或再婚的打算，我會把全部心思都投到事業上。”

“自從爸出事，我就一直在自學報考智能制造工程專業，前段時間發布的一篇科研論文被Y國皇家學院看上，已經給我發了錄取通知書，年后開學就去報道，深造讀研。”

鹿子眠驚了，“這麼突然，過完年就走？”

鹿晚星點頭，又看向寧霞：“寧姨，現在鹿興科技已經有起，以后就拜托你了。”

寧霞有點舍不得，“晚晚，非去不可嗎？我們一家人不求大富大貴，只求平安喜樂，不好嗎？”

“一直以來，鹿氏完全依賴我爸自己研發的那些科技產品，如今爸過世，鹿氏守著爸留下來的那些東西，遲早坐吃山空，被其他企業取代，與其到求爺爺告挖核心人才，倒不如我自己為核心。”

對科技產業一直都有興趣的，前三年圍著阿予轉，耽誤了讀研，以后，要為自己，為鹿家而活。

“還有我爸留下來的那只機械小狗，我想讓它重新起來。”

更想知道那只機械小狗里到底有什麼，值得謝家大干戈的整治鹿家。

眸里芒灼灼，寧霞看了。

“你想做什麼就去做，要是覺得累了，就回來，鹿家永遠都在你后。”

鹿子眠也難：“姐你這一走，要去多久啊？每年還回來嗎？”

病房里的氣氛突然變得有點傷。

鹿晚星噗嗤一笑，“還有半個月才過年呢，你們干嘛現在就一副要送走我的模樣，我又不是不回來了。”

鹿子眠嘆息：“季司予和硯禮哥知道你要出國讀研的事嗎？”

“我沒有告訴他們，也不打算告訴他們，我想悄悄的走，到時候你們也別送，我不喜歡分別的場景。”

氣氛傷得很，鹿子眠好似已經能想象到鹿晚星獨自去機場的場景，背過去，獨自抹眼角。

……

季司予是痛醒的。

后背上了藥，火燒火燎的折磨著皮。

雙也痛，是深骨髓的那種劇痛。

他難以忍耐地悶哼著，緩緩掀開了眼睫。

還未支起，就聽見側傳來人好聽的嗓音。

“醒了啊，原來季總也是會喊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