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他剛想詢問，后傳來鹿晚星清甜的聲音。

“你上的傷口還沒有結痂，不能吃太多荔枝，我洗了點車厘子和藍莓，都很甜的，嘗嘗？”

鹿晚星端著一盤水果，直直穿過了站在門邊的他，完全無視了他的存在。

他狐疑，打量自己的手。

怎麼一進這扇門，跟之前的況完全不一樣。

他被鹿晚星當空氣，還出現第二個自己。

鹿晚星學著季三歲的樣子，坐在地毯上，笑著投喂車厘子。

季三歲明顯還未完全卸下防備心，小心翼翼地接過水果，自己吃。

季司予百思不得其解，走到沙發旁坐下，手在鹿晚星眼跟前試了試，沒反應。

又在季三歲面前試了試，也沒反應。

季三歲剛剛似乎不是在看他，是在看他后的鹿晚星。

從進這扇門開始，季三歲好像變了有思維的個，他不愿意季司予侵占他的，驗他跟鹿晚星相的一點一滴。

不過這只是季司予的猜測。

深度催眠下，心理專家不能替他解答，他只能自己在神世界里索。

季三歲怯生生的去看鹿晚星，不太練的開口，“名、名字？”

鹿晚星眉眼彎彎，一字一句耐心的教：“晚晚，鹿晚星。”

寫在紙上，遞給季三歲看。

季三歲又指了指自己，“我的？”

又寫下一個名字，“季司予。”

三個字發音有點困難，他試探張，“啊…啊……予？”

“對，阿予。”鹿晚星笑著哄。

季司予坐在沙發上看著，一會看看鹿晚星，一會看看季三歲。

有點吃味。

有點煩躁。

他起，在整個房間走走看看，到觀察。

他不知道的是，他起的時候，季三歲瞟了他一眼。

視線收回得很快，車厘子的味霸占了季三歲的全部注意力。

神世界里的一天過得極快。

季司予像個旁觀者，著季三歲和鹿晚星的過去。

鹿晚星教認字，教寫字，教說話。

幫上藥，幫喂飯，陪季三歲做手工。

這個房間里的生活日常而溫馨。

季司予走到書架前，看到日歷才發覺這里面的時間，度過得這麼快。

恍然間，就過去了大半年。

所以這大半年里，鹿晚星都陪季三歲待在房間里，自愈之前被欺凌的傷痛？

夜晚，鹿晚星拿著故事書，給季三歲講睡前小故事。

直到季三歲沉沉睡去，輕了作下床，小心翼翼離開臥室。

季司予總覺得從進這扇門開始，一切都著奇怪，他選擇跟著鹿晚星出去，看看鹿晚星大晚上要干嘛。

但他一走出那間臥室，所有景象再次猶如坍塌的沙堡。

“鹿晚星。”

他一怔，小跑兩步，想去牽鹿晚星，卻牽了個寂寞。

周圍不知不覺變幻，他再次回到最開始的走廊。

一堆疑問得不到解答，他果斷推開下一扇門進去，去找答案。

這次是在莊園老宅的閣樓。

閣樓的星星燈、天花板吊下來的星球玩，都跟他現在在莊園看到的一模一樣。

但還沒有那些畫架，飛機模型。

季三歲還是喜歡坐地毯上，這次他在折小星星，神專注而認真。

自言自語：“我要折九千九百九十九顆小星星送給我家晚晚。”

他數了數罐子里目前三分之一的星星，太多了，數不清楚。

季司予蹲到他旁，看著他傻里傻氣的模樣，嗤笑一聲。

“小傻子，九十九顆都數不了，你還要數九千九百九十九顆？”

季三歲眉頭輕輕皺起。

季司予將他的表變化看在眼里，一驚，“你能聽見我說話？”

季三歲沒有理他，也沒有看過他一眼，似乎不到他的存在。

“九千九百九十九顆能裝多罐子？不管啦，反正要做好多好多，晚晚會喜歡這個紀念日禮的吧？”

季司予看著那個裝星星的罐子，有了印象。

原來是結婚紀念日的禮。

他又看了看周圍，原來這個時間線已經快結婚一年了。

季三歲顯然是瞞著鹿晚星準備禮，所以這個閣樓為他的基地。

見不到鹿晚星，季三歲在專注折星星，這個過程對季司予來說是漫長的。

他時不時到看看，又學季三歲的樣子坐到地毯上，百無聊賴地玩起折紙。

一邊看季三歲折，一邊自己學折星星。

這玩意折多了手疼，季司予只折了一顆。

折得不好看，他隨意地放進季三歲的星星罐子里。

季三歲沒什麼反應，專注手上的活。

季司予實在太無聊了，注意到櫥柜上的蘭博基尼手工模型，他有了點興趣，拿在手上把玩研究。

背對著季三歲時，季三歲從星星罐子里準地取出他折的那顆丑星星，直接扔進了垃圾桶。

他渾然未覺，還在研究車模，把蘭博基尼的模型拆了，自己再組裝一遍。

但他發現自己拼不回去。

他興趣缺缺，放下那個被他摧殘后只剩一半的模型，又坐回地毯上，坐姿隨意而霸氣，單手托腮打量季三歲。

“深度睡眠只能進行一個半小時，我的時間很寶貴，你要在這里折多久的星星？”

沒人回應他。

他嘆息一聲，拾起星星罐子把玩。

冷不丁注意到自己那顆丑得突出的星星不見了，他在地毯上找，最后在垃圾桶里看到那顆丑星星。

意識到不對勁，他眉心蹙起：“你是不是能看見我？”

季三歲沒有理他。

他試探，將那顆丑星星再次放進罐子里，還故意搖罐子，讓丑星星淹沒其中，不容易被發現。

季三歲攏起眉，像是不高興，又像是認真時會不自覺嚴肅。

但他這次沒把罐子里的丑星星挑出來。

季司予總覺得他很古怪，并沒有完全打消懷疑，故意湊近他說：

“照你這速度，九千九百九十九顆要折到什麼時候，我幫你。”

已經十幾年沒過手工，季司予折得不好，每一顆都比季三歲的星星丑。

他每折一顆，就當著季三歲的面，將丑星星放進玻璃罐子里，季三歲都沒有阻撓。

漸漸，季司予折出來的星星跟季三歲的一樣漂亮，做手工本就是他兒時的興趣，他開始認真幫季三歲折紙。

似是累了，季三歲著懶腰起，走到櫥柜前給自己倒水喝。

季司予只是睨了他一眼，見他在喝水，繼續專注折星星。

櫥柜上放著被拆解后只剩一半車的蘭博基尼模型，季三歲盯著模型看了好一會。

季司予還在幫忙折星星。

察覺到有腳步聲走到后，他正想回頭，什麼東西嘭地一下，砸到他后腦勺上——